他的錢,夠月兒吃幾十輩子的糖和點心吧!
買些點心和糖,就能用光了?
真是個惹人疼的小姑娘!
聽著她嘰嘰喳喳的稚言稚語,殷天唇角上揚:“你娘親怎么帶了你來鎮上?”
“壞奶奶撕壞了月兒的新衣裳,娘親帶月兒來鎮上裁布做新衣裳。”
月兒天真無邪問:“叔叔,你穿過新衣裳嗎?”
這孩子,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
殷天嗯了一聲:“月兒沒穿過新衣裳?”
“沒有!”
月兒很興奮:“娘親會裁布給月兒做新衣裳,等月兒有了新衣裳,穿給叔叔看。”
殷天的目光落在月兒打著補丁的舊衣服上,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這衫子破爛不說,還短了一截。
她說從來沒有穿過新衣裳?
難道一直揀別人的舊衣裳穿?
到了賣雜貨的鋪子,殷天給月兒買了一包糖,塞一顆進她嘴里。
月兒嘴里含著一顆糖,笑得眉眼彎彎。
這孩子是過得有多苦,才會吃一顆糖如此滿足?
對他來說舉手之勞的事情,卻是這個小女娃全部的幸福和滿足。
這樣的月兒,讓他想捧在手心里寵一回。
殷天抱著她進了一間成衣鋪子:“月兒還有什么愿望?”
“月兒想做一個有用的人,像娘親一樣,認識很多藥草,要是能和周爺爺一樣識字,這樣以后可以做郎中,寫藥方。”
小姑娘含著糖,歪歪頭瞅著殷天甜笑:“叔叔會識字嗎?”
“嗯!”
“哇,叔叔好厲害……”
本草堂后院,夜染和林掌柜一直在切磋醫術,交流治心悸病的秘方和針法,一點也不知道,殷天已經帶著月兒上街了。
“染娘醫術高超,老朽十分佩服。”
林掌柜握著夜染寫的方子,手直顫抖,突然起身朝夜染跪下來:“有了染娘這套針法和方子,假以時日,一定能斷了公子病根,老朽替公子跪謝染娘再造之恩……”
“林掌柜,這使不得,使不得。”
不等林掌柜跪下來,夜染忙去攙扶他:“這套針法和秘方,是我娘留下的一本醫術手札中記載的,因為要治月兒的心悸癥,我才記熟了,能交給林掌柜,也算造福于人。更何況,殷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這算我報答公子恩情。”
“醫術手札一事,還請林掌柜為染娘保密。”
夜染含笑道:“以后染娘送來的藥材,林掌柜一定要給個好價錢。”
夜染一再強調,治心悸的秘方和針法,是從她娘留下的醫書手札中得來的。
若真是如此,為什么月兒的心悸癥還沒有治好?
一個鄉野婦人,有如此高超的醫術,已經令人刮目相看,她談吐間更是見識不凡。
林掌柜雖心下起疑,但他感激夜染傳授秘方和針法的恩情,承諾絕不提一句醫術手札之事,至于藥材收購,他也拍板保證。
“染娘有多少藥材,只管送來本草堂,老朽替東家做主,按最好的價錢,有多少收多少。”
夜染要為以后大量種植的藥材先謀劃銷路,她等的,就是林掌柜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