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半院子瓦,再看那幾牛車的青磚,陳貴的臉色不好看了。
那可是青磚啊!
建一幢青磚大瓦房,少說也要二十兩銀子。
看來,染娘的確是賺了不少錢。
一想到為了李春花,將夜染得罪狠了,陳貴僵硬的站在院門口李樹下,心里生出陣陣悔意來。
“爹,咱們走唄!”
陳思草見他邁不動步子,在一旁催促:“等草兒嫁去殷家,也替爹蓋一幢青磚大宅子,咱們快走吧,別讓夫人久等了。”
以前蕓娘也說,挖藥草賺下錢,替他蓋一幢青磚大宅子。
可惜,蕓娘挖藥材不知所蹤后,陳家一步一步坐吃山空,敗落了,再也蓋不起里長家那種青磚瓦房。
趕出了陳家的一個傻女兒,腦子清醒后這么快賺下錢蓋青磚大瓦房,陳貴心里生了悔意,早知道她有今日,當初就不該讓李春花和娘將染娘趕出陳家。
陳思草說嫁去殷家后,會替他蓋一幢青磚大宅子,陳貴想到這次上殷家去是做什么,心里的那點悔意頓時消煙云散。
“草兒說得是,殷家那是什么人家,可不能讓夫人久等了……”
陳貴這次去殷家,是李大娘托了話來,讓他去一趟殷家,商議陳思草與殷天定親的事兒。
按說,殷家要與陳家結親,當是殷家譴人說來說媒。
但殷夫人聽說李春花受傷了,家里能做主的是陳貴,托人帶話讓陳貴上一趟殷家。
老實巴交的陳貴,一輩子也沒進過那等高門大戶,心里犯懼。
陳思草生怕這親事黃了,聽李大娘托人帶了話,忙引著陳貴往殷家趕。
旺財一見陳思草父女,眉頭打結:“你怎么又來了?”
“這回是夫人托人帶話,讓我爹來一趟。”
是李大娘讓他爹來一趟,陳思草怕什么?
她拽著陳貴邁進大門,朝旺財翻了個白眼:“等我進了殷家,成了你的主子,讓你這個狗奴才好看。”
李大娘只讓夏婆子交代過旺財,有人上門來商議公子的親事。
他家公子是從州府來的,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本以為來的是哪個高門大戶家的媒婆,沒成想是一對鄉巴佬父女。
旺財數次將陳思成擋在門外,還罵過她。
這女人真要是說給了公子,他的苦日子要到頭了。
陳思草父女一進了堂屋,旺財一溜煙進了殷天住的后院。
陳貴頭一回進了殷家這種高門大戶,拘謹得很,夏婆子引著人入了堂屋,又奉上茶,他木訥的坐下來。
夏婆子一走,他才敢端上那茶碗抿一口。
他剛緩一口氣,一個丫鬟扶著一個頭上插金簪子的婦人進來。
他嚇得手一抖,手上的茶碗差點灑了,站起身來鞠一躬,結結巴巴開口:“夫人……”
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也想與殷家結上親?
從三郎嘴里知道,殷松在州府那姘頭死了,李大娘恨不得立馬將殷天趕出殷家。
但他出手收了張家那一千斤藥草,李大娘又開始忌諱他手上還握著州府的力量。
所以才采用了三郎的計策,替他結一門名聲敗壞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