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除了百畝良田,最值錢的就是那片茶園。
殷二郎從軍去了,殷三郎往讀書的路上走,殷浪早將那片茶園,看成他的產業。
沒想到茶園說沒了,就沒了!
“好個吃里扒外的小馮氏,休想讓我放過她。”
殷浪氣急敗壞問:“你可聽清楚了?”
“這個,她們和里長都防著草兒,草兒也只聽了個大概,等馮姐姐回來,大郎問問她不就清楚了。”
小馮氏那脾氣,怕是問一下,要跟殷浪吵起來。
陳思草心里得意的暗笑一聲,搭在殷浪腰上的手纏得更緊了,嗚咽著低泣:“草兒不是故意要跟大郎鬧脾氣,如今傷了身子,住在這側屋里潮濕陰冷,不及馮姐姐那屋子敞亮。這么下去,毀了身子,還怎么盡早替大郎懷上兒子?”
殷天那個雜種被趕出了殷家。
如今,娘最器重的三弟也被流放了,少了兩個跟他搶家產的人。
但殷浪沒有忘了,他還有一個喜歡武刀弄棍的二弟從了軍,若是混個名堂回來,以后還要跟他搶奪家產。
小馮氏嫁進來四五年,肚子里一直沒有動靜。
他和陳思草只好了一回,她那么快懷上身孕了。
她有宜男之相,讓她早日生下殷家長孫,以后大房才好多分些家產。
“馮淑儀那個賤人,手頭上有銀子,盡想著往外貼。”
殷浪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哄著陳思草:“你傷了身子,快別哭了,我做主,將你搬到馮氏那屋住下。”
夜染走后,馮淑儀站在田埂小路上好半天,沒有挪動步子,看著路邊枯草叢中一朵綻開的野菊花,失了神。
染娘說得沒錯,一朵花若開得芳香,開得美麗,自然能招引來蝴蝶。
真走到和離那一步,又有什么可怕的?
這個世上,不只有殷家那一小片天地,也不是只有殷浪一個男人。
就比如路邊這朵野菊,它盛開著,沒有引來蝴蝶,又何妨?
不被蝴蝶繚繞,不是也靜靜怒放著嗎?
她馮淑儀,也可以和染娘一樣,不懼村人異樣的目光,只靠著自己活得自在逍遙。
小馮氏踏上回殷家那座石拱橋,更堅定了和離的心思,最后一絲猶豫也沒有了,心便不再怯弱。
以前對她來說,殷浪和陳思草背后勾搭在一起,還暗渡陳倉懷上孩子,這是一場噩夢。
如今想通透了!
不管殷浪為了陳思草,能干出什么事情來,在小馮氏眼里,也成了不相干的人。
她剛過了橋,丫鬟秀兒急匆匆找了來:“小姐,你怎么才回來?你那屋都快被占了……”
秀兒是小馮氏當初出嫁,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因為殷家是大戶人家,小馮氏出嫁,馮氏的叔叔買了秀兒給他使喚。
誰敢占她的屋子?
不用秀兒說,小馮氏也猜到又是陳思草攛掇著殷浪干的。
殷家的規矩,只有正妻,才能住正房。
陳思草沒少鬧著殷浪,要住她那屋里頭,這回怕是借口流產要養身子,想占她的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