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馮氏為了幫夜染做活兒,換了一身粗布衫子。
李招娣說得興起,冷不防被打斷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夜染,嚇得一哆嗦。
一扭過頭來,發現是幫著端茶倒水的小媳婦,不由得火了!
“我沒那個命,你有那個命啊?”
不對!
這小媳婦,看著面生,年歲也不比草兒大了多少。
憑什么叫她大嬸?
“你瞎了眼吧?你敢叫我大嬸?”
李招娣火冒三丈:“染娘還要叫我一聲姨,我那侄女兒,更是嫁進殷家,以后要做少奶奶的。看你穿得這么寒酸,你個窮酸破落的小瓜婦,你算什么東西……”
“今兒是染娘的搬家宴,你少說兩句!”
“是啊,別鬧了!”
“她瞎了眼,你們也瞎了眼,是我鬧嗎?她罵我沒有住青磚大宅子的命,還喊我大嬸。”
被眾人一勸,李招娣更來勁了,往小馮氏撲去:“你這賤蹄子,窮酸破落的小瓜婦,今兒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李招娣難纏,小馮氏也不是逆來順受的。
見她撲過來,迎頭就是一杯茶水往她潑過去。
那茶水剛從灶房取出來不久,還有些燙。
李招娣被燙得一聲尖叫,頸脖子一陣火辣辣的痛。
小馮氏突然跑出來,說她沒有那個命,已經讓她丟了面子,這么給她潑一杯茶水,燙得她頸脖子一陣火辣辣的痛,徹底激怒了她。
“你敢拿茶水潑我?”
她抓狂般朝小馮氏撞去:“你敢拿茶水燙我,你個生兒子沒的賤蹄子,窮酸破落的小瓜婦……”
小馮氏遂不及防,被她一下撞到了屋角。
李招娣撲上去,剛揪住她的頭發,門口傳來一道厲喝聲:“染娘家辦進屋酒,你們這是鬧什么?”
這道聲音夾帶著怒氣,威儀十足。
李招娣一扭過頭來,上門來吃進屋酒的殷松看清楚被撲倒在她身下的人,驚了一大跳。
“淑儀,怎么是你?你穿成這樣?”
“爹,染娘家不是辦進酒屋么?我換這身衫子,好幫著染娘倒茶倒水。”
馮淑儀看清楚跟在殷松后面的殷浪和陳思草,冷笑一聲,將驚懵的李招娣從她身上掀下來:“聽到有人罵我是只不下蛋的母雞,說她家草兒生下娃,以后是殷家少奶奶,一下沒忍住……”
“我殷家大房,只有淑儀一個兒媳婦。”
殷松的目光一下變得銳如鋒芒,一步一步逼近攤坐在地上的李招娣:“哪家的潑婦,敢罵我殷家兒媳,敢動我殷家兒媳?”
什么?
這個是殷家的兒媳婦?
她明明穿著一身泛舊的粗布衣裳,還幫著端茶倒水……
她可是罵過不下蛋的母雞,還罵過窮酸破落的小瓜婦,不巧都被殷老爺給聽了去。
殷老爺那一身怒氣,李招娣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從驚懵中緩過神來。
“我…我,那是一時嘴碎。”
李招娣嚇得不輕,看清楚跟在殷老爺身后的陳思草,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草兒,快幫我跟你公公說說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