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四,張祥泉妄圖強占染娘家宅子,已被澤城縣令重大了幾十板子;染娘與陳家再無干系,陳老太太明知此事,還收下賀四二十兩銀子聘禮,為老不尊,也被澤城縣令賞了二十板子。”
馮同知掀開簾子,一步從馬車里踏出來:“我凌云國有律法,私闖他人宅子者,被屋主誤傷,屋主無罪。澤城縣令已經判了染娘無罪,派本官將人送回秀水村來。”
馮同知朝那些滿身污泥,冷得一身青紫的人道:“以后誰還敢造謠,染娘是蹲大牢的,少不得澤城縣令要派官差捉去縣衙,也賞個幾十板子。”
這傻子沒罪?
族長和賀四,不是信誓旦旦說,傻子這次會倒了血霉,要蹲大牢。
怎么到頭來,成了他和賀四挨板子?
那陳老太太,不是縣令夫人的娘嗎?
怎么也要跟著挨板子?
還有,這個傻子,不但安然無恙,竟還有當官的將人給送回來。
這簡直了……
除了何三和周氏一族一個小伙子,看到夜染和殷天出現高興壞了,那些被丟進爛泥里爬起來的人,看到有個當官的送夜染回來,連屁也不敢吭一聲。
背上各家的簍子,凍得瑟瑟發抖,灰溜溜的消失在即將沉下的暮色里。
“大娘,沒傷著吧?”
夜染去扶吳大娘,吳大娘自己一骨碌爬起來:“沒事兒,沒事兒,我是看你們回來,高興傻了,忘了爬起來。”
說真的,敵眾我寡。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三和周氏一族那個小伙子,還能擋在大娘和孩子前頭。
他們如此仗義,太讓夜染感動了。
夜染將殷天買的點心,拿了兩盒出來,給何三和那個小伙一人分了一盒,這才拉著吳大娘和一雙孩子擠進了馬車里。
其實,馬車到了秀水村殷家那橋邊時,太陽也剛落山。
夜染掀開簾子,指著茶山問過馮同知:“馮叔,淑儀建的茶莊在那處。”
“是好久沒見那丫頭了,不忙著這一會兒。”
馮同知觸上殷天的眼神,忙善解人意道:“你從澤城買的東西多,先將你送回去,再來看淑儀。”
就這樣,馮遠義沒從橋上下來,一路跟著夜染往她家宅子這邊趕。
也幸好馬車沒停下,路過湖堤旁,才及時救下了被圍攻的大娘和孩子。
娘親回來了,星兒和月兒不知道有多高興。
從娘親被抓走,他們都很擔心,娘親再也不回來了。
這會兒一上了馬車,不說月兒賴在夜染懷里,星兒一雙眼睛泛著光看向她娘親,雖規規矩矩坐在殷天身邊,卻是握緊她娘親的手臂,生怕下一刻消失不見了。
馬車駛進藥莊,一路上了坡停在青磚大宅子門口時,天色已經快沉下來。
借著微弱的光,下了馬車的馮同知和章御醫,依稀看清楚這宅子四周的風光,贊嘆道:“染娘這宅子建得好,真是一處好地方!”
吳大娘忙著燒火做飯時,馮同知和章御醫幫著夜染和殷天將在澤城買的東西往馬車下搬。
堂屋的燭火點起來,殷天在馬車上拎了一個大包袱進來,朝賴在夜染懷里的月兒招招手。
“月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