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終于擺脫了殷浪。
多虧了有染娘,馮淑儀都差點朝夜染跪下來了。
但因為有周蕓竹那個先例在,知道和夜染之間不興這一套。
她打開門,像個小女孩一樣往堂屋里跑,高興的喊:“叔父,快瞧瞧染娘送我的衣裳,好看嗎?”
每年回鄉探親,淑儀總是悶悶不樂。
難得看見她像小時候那樣,送她一件新衣裳,還會穿著直打轉轉,纏著他問好不好看。
馮同知欣慰道:“好看,我家淑儀最好看,明天穿上這件衣裳,跟我回馮家村去。”
淑儀是他做主幫著和離的,看誰敢看輕她?
馮淑儀有馮遠義撐腰,忙不迭的點頭,這回不是被休的,也不算給馮父馮母丟臉。
至于別人要怎么嚼舌根子,隨他們去。
像染娘說的,擺脫了殷浪,她以后要活得像花兒一樣燦爛。
馮遠義本來還打算,明天找上殷松,將和離的事情替馮淑儀做主了。
因為夜染的當機立斷,大晚上的還幫著喊了殷松來,已經將此事解決了。
解決了心頭大事,馮遠義心里松了口氣。
天色也不早了,約好明天一大早,和馮淑儀一起回馮家村,一行人下了茶山。
夜越深,月兒愈是明亮。
快到夜染家門口時,馮遠義突然想到了替小馮氏抱不平那個人。
問夜染:“染娘,幫著染娘那個是?”
“是說陸永明吧?”
夜染眸子里閃過一抹狡黠的光,拐彎抹角提到陸家的事情:“說起這事兒就復雜了,這片茶園原是陸家的。
三年前,陸家公子與殷三郎一起考上了梧桐書院。殷三郎嫉妒陸俊才學更在他之上,得夫子器重,心有不甘,在陸俊的吃食里下了蟲毒。
后來他下毒一事敗露,以前的孫大人將茶園判回陸家,我和淑儀替陸家贖回了這片茶園,入了一股。”
“如今陸俊重回梧桐書院了,拜在蕭老爺子門下,陸家媳婦一個女人家管不了太多茶園的事情。”
夜染繼續道:“恰好陸俊的堂弟在外頭走了三年鏢回來,身手不錯,陸家媳婦便讓他沒事兒來茶園轉轉。說起來也就奇怪了,淑儀和陸永明竟是舊識,這事兒馮叔你知情嗎?”
在幾個侄女里,馮遠義偏疼馮淑儀一些。
當初,也是打定主意,要替她找一門好親事。
以前十里八村,常有土匪流躥,恰巧就盯上了馮家,盯上了淑儀。
那次淑儀被擄走,馮家派人追土匪時,淑儀離奇消失了一個晚上,說是被一個秀水村的人給救了。
家丑不可外揚!
馮淑儀那會兒正議著親事,被劫匪綁了一事,馮家自然不會透露出去。
后來聽到秀水村有人來提親,他問過馮淑儀的意思,以為是救她那人來提親,就定下了與秀水村殷家的婚事。
夜染一提陸家的事情,又說陸永明是三年前去走鏢的,一下讓馮遠義想起了此事,眸光頓時有些復雜了。
上了坡,快到家了!
夜染見他像是在回想著什么,與殷天交換了一個眼神,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