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娘和夜染商量著,趁著從蕭家帶回來的東西多,炒兩桌菜,喊了幾家人過來吃晚飯。
夜染這個時辰回來,早過了飯點。
吳大娘燒了火,舀了一塊豬油擱在鍋里,然后打兩個蛋煎了,將中午的剩飯倒進去,再切了幾片臘肉也丟進去。
快起鍋時,切了些細碎的蔥花,翻炒一下出鍋了。
怕不夠吃,早上揉了面團攤餅子的,又洗了鍋攤了幾張餅子。
雪來吃了半只醬鴨,剩下的半只,就在案板上剁了,打算端到桌上,給夜染和月兒星兒配蛋炒飯和餅子吃。
灶臺一旁是窗口,她端著醬鴨一仰頭,看清楚窗口那張流膿的臉探進來,嚇得一聲尖叫,手里的盤子差點跌落在地上。
將盤子擱在灶臺上,吳大娘指著窗外:“鬼,鬼啊!”
夜染往窗外看過去,那個從馮家村跟來的女人,猛吞一口口水,往窗下一蹲,那張臉消失不見了。
“大娘,那是馮家村的,有些癡傻。”
夜染一回來,盤算著請吃飯的事情,將馮家村跟來的女人給忘了。
嚇著了吳大娘,她有些歉意:“她偷了雞,路過馮家村,十幾個人追著打她,我替她賠了一只醉雞,她一直跟在馬車后不走。”
癡傻之人,是很可憐的。
吳大娘是個很心善的人,頓時想到了以前的染娘,用海碗剩了一塊餅子,幾勺子蛋炒飯,又夾了一個醬鴨頭,幾塊子鴨肉,端著擱到了窗臺上。
不一會兒,窗臺下伸出一只手,將那個裝了吃的碗,給順走了。
等夜染和星兒月兒吃完東西,那只空碗還回來了,在窗臺上擱著。
還知道將碗還回來?
可見也不是傻透了!
吳大娘頓時同情心泛濫,找了幾件她和夜染的舊衣服,擱在了門外臺階上。
過了一會兒去外邊瞧,那舊衣服不見了!
順著坡下找了一圈,沒瞧見人影。
吳大娘雖同情那個癡傻的,到底不是知根知底,人走了,大娘吁了口氣。
“染娘,馮家村揀回來那個,吃飽后,拿上舊衣服離開了。我去你周伯和周叔家喊他們晚上來吃飯,看看蕓竹有空不,讓她帶著石頭早些來。”
從蕭家拎回來那一大桶螃蟹,張牙舞爪在網兜里掙脫著,有好幾只掙脫開了繩子。
夜染怕一打開網兜弄出來蒸煮,沒綁住腿的螃蟹會四處亂爬,去柴房找砍刀,打算去后坡砍一扇棕葉來,撕了捆螃蟹。
進了柴房后,怎么找也找不著大砍刀。
夜染進屋時,還對蹲在地上看螃蟹的一雙孩子嘀咕一句:“吳奶奶將砍刀放哪兒了?”
月兒星兒將家里的角角落落找了一遍,沒找到大砍刀。
夜染只好翻出一把吳大娘割稻子的鐮刀,去后坡砍了一扇棕葉回來,將掙扎開的那幾只螃蟹,洗洗又給綁上了。
等吳大娘去喊人,帶著周蕓竹和石頭回來。
一進家門,嚷嚷著喊開了:“染娘,染娘,你沒事兒砍那么多木頭擱在藥莊門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