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
第一次見到人這么吃螃蟹,連著殼一起咬的。
大概是一口咬下去,發現非但不好吃,還差點將牙給崩壞了。
她將大螃蟹往地上一扔,狠狠一腳踩下去,然后坐在木頭上,狼吞虎咽開始扒海碗里的飯菜吃。
夜染在她旁邊的樹樁上坐下來,試著跟她交流,溫聲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女人扒飯的動作一頓,一臉迷茫看著夜染。
夜染繼續問:“你幫我砍這些木頭,是想讓我做一扇大門吧?”
這回,她點點頭,嘴里含著一大口飯,嗚咽道:“看…門…”
她到底是想做門,還是想幫她看門?
夜染有些不太懂她的意思,不過先前一直以為她是啞巴,沒想到竟然能開口說話,這就好辦了!
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幫著砍樹,就是在替她家做活兒。
夜染柔聲道:“你不想離開對不對?那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叫什么?”
她扒著飯,激動的嗚咽著:“鵝……鵝……”
到底什么意思?
喜歡吃鵝肉,不夠,還想多吃幾塊?
夜染耐著性子:“我問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也對你不了解,怎么敢將你留下來?”
一聽這個,那個女人連飯也不扒了,激動的指著碗里一塊鵝肉:“鵝……鵝……”
又指了指自己:“我……大娥……”
這下夜染懂了!
她叫大娥。
大娥吃飯的時候,夜染在一旁坐著,這才發現,她頭上綁著的是一根棕葉,身上也聞不到什么異味。
應該是大娘給了她舊衣裳,她在溪流里洗過澡的。
下午她帶星兒月兒從蕭家回來,月兒頑皮,趴在夜染身上拱來拱去,扎的羊角辮兒散了。
回家后,夜染將她散開的頭發綁了個小辮子。
剩下的一條頭繩,纏在手上忘了取下來,大娥吃飯的功夫,夜染將那條紅頭繩替她綁上去,然后又將棕繩給扯了。
她替大娥綁頭發的時候,大娥整個人都僵硬了,連飯也忘了扒。
等夜染綁好頭繩,她扒了一口飯,嗚咽著低低喊一聲:“娘!”
夜染:“……”
她有比她還高一個頭的女兒嗎?
碗里的飯快扒光了,還剩幾口,大娥卻怔怔的盯著飯碗,不吃了,一副低沉難過的樣子。
夜染手搭在她肩上,溫聲問:“可是想你娘了?”
大娥點點頭,呆呆的不說話了。
夜染哄著她:“你要是想你娘,我連夜將你送回馮家村去。”
大娥拼命搖頭,那么高一個人,急得撓頭騷耳。
看樣子,她是不愿意離開!
回頭還是讓周伯打聽一下,到底她還有沒有家人,是個什么情況吧!
她臉上流了膿,夜染怕她將臉給撓破了,忙收了她吃過的碗筷。
大娥拿起砍刀,繼續砍那些沒弄干凈的樹杈。
“天黑了,外頭冷!”
夜染勸她:“明天再砍這些。”
大娥搖頭繼續砍樹杈,死活不愿意聽夜染的。
夜染無奈道:“你不隨我回去,你今晚睡哪兒?這么冷的天,你總不能睡在外邊吧?我帶你回去歇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