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傳來烙餅的香味,夜染一出堂屋,見到竹桿上晾了她昨晚換下了床單和衣裳。
初夏時節,蘋果樹長得枝繁葉茂。
一大早,殷天搬了一張桌子放在樹下,月兒捧著一本藥典在看,不時問一旁的他這個字怎么念。
父女倆腦袋湊攏在一起,認藥典上的字。
太陽從遠處的山巒升起來,清晨的陽光撒在父女倆身上。
這一幕看著很溫馨!
月兒一仰頭,見夜染站在堂屋門口,笑得眉眼彎彎:“娘親起來了?爹爹在教月兒識字。”
“月兒真乖!”
夜染走近去,摸了摸月兒的小腦袋,看一眼殷天,又看一眼晾曬在竹桿上的床單和衣裳。
殷天錯開夜染的目光:“嗯,一早讓春桃洗的。”
她也沒問他,只是看他一眼,這么急著說床單和衣裳誰洗的干嗎?
大娘一早要做那么多人的早飯,一定是忙得不可開交。
夜染不想擾了殷天教月兒識字,扭身往灶房去。
“染娘,昨天剩的鹿肉細細的剁上了,我揉了面團,讓大娥和春桃一起捏了一大鍋包子。再烙些餅子,還熬了一大鍋粥,這些夠不夠吃?”
“夠了,大娘辛苦了。”
粥已經煲上了,餅子也烙好了,夜染好像沒有什么能插上手的。
大娥已經將昨天的木桶取來,準備裝包子和粥去后坡。
吳大娘一早起來,瞧見竹桿上的衣裳和衫子給洗上了,那個高興啊!
可見夜染和月兒爹爹,一定和好了。
她一邊烙著餅子,一邊跟夜染說話:“以后別半夜爬起來洗床單和衣裳,那多累啊,擱在屋子里,等一早大娘忙完,順手幫你洗了。”
大娘要做早飯,是藥莊起得最早的那個。
她都沒瞧見春桃幫著洗衣裳。
可見,這衣裳不是春桃幫洗的。
他還非說,是春桃幫洗的?
夜染透過灶房門口,看向在蘋果樹下教月兒識字的人,意識到他騙人,臉騰的一下紅了。
床單和衣裳,不會是他幫著洗的吧?
那個,那個,上面還有血跡……
他竟動手替她去洗染了血的衫子?
尷尬到骨子里后,夜染心里涌上的卻是一抹暖意。
在這個以男子為尊的凌云國,女子的月事血,一直是男人忌諱去碰的。
特別是,這個男人還是州府的風流公子,出身富庶之家,他的娘還是替驍王殿下掌著西陵州半壁財富的顧三娘。
他出身尊貴,卻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
夜染如何能不感動?
他做下了這事兒,還一臉傲嬌瞞下她,只說是春桃幫洗的床單和衣裳。
夜染真是,感動不知道說什么了,看向他的目光,一時多出三分柔情來。
得君如此,夫復何求?
這一刻,她只感覺先前因為一些事情,跟他鬧別扭,真是傻透了。
夜染站在灶房門口,一直盯著他看。
以殷天的功力,很快覺察到了那抹視線,他家小娘子這么看他,殷天得意的翹起了唇角,也朝她看過來。
一個站在灶房,一個坐在桌前,迎著晨曦的陽光,目光就這么碰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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