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擠進來一個婦人,撲嗵一聲朝孫大人跪下來。
孫大人鎮定的一拍驚堂木:“你是何人?”
“婦人戚荷,是戚亭長妹妹,家兄多有冤屈,民婦不得不出堂做證。”
來的人,正是養濟院的掌事,戚荷。
她突然一側頭,看向夜染:“民婦要狀告本草堂文大夫,在養濟院的湯里投毒,致使兩個乞丐先后身死。”
如果養濟院這個管事,不姓戚,不是戚亭長的妹妹,夜染還只當她不知情,憐惜死去的乞丐,一陣胡亂攀咬。
可是,她竟然是戚亭長的妹妹?
那么養濟院發生的事情,就值得玩味了!
孫大人一拍驚堂木:“帶本草堂文大夫,帶養濟院一干人證。”
鄭捕頭去帶人時,暫時休堂,但看熱鬧的人圍攏著不肯散去,好在鄭捕頭手腳很快,應該是動用了鎮衙的馬車。
一會兒后,他已經帶著文大夫,還有養濟院一干人證,擠進了人群中。
“草民……”
文大夫剛要跪下來,面無表情的孫大人,突然露出一臉驚色,一個箭步從上邊躥下來,扶住文大夫。
“文公子,你功名在身,本官豈能受你一拜?這萬萬使不得,使不得。”
夜染也同樣好奇,蘇長順一手接骨術,顯然在文大夫之上,卻要恭敬的喊他一身文公子。
她一向沒有興致,打聽人的過去。
但這會兒,當剛正不阿的孫大人,也會恭敬的去攙扶他起身,夜染不禁對他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戚家兄妹對望一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戚荷急道:“都說官官相護,沒想到孫大人號稱澤城的青天大老爺,也會如此包庇一個投毒之人。”
“包庇?”
孫大人冷哼一聲:“文公子有舉人的功名在身,見到本官理應不跪,此其一;其二,前西陵總督,剿匪英雄文震,在西陵州家喻戶曉。當初文大人,正是為了保護西陵百姓,與盜匪血戰被砍傷,因為救不及,才不幸身故的。”
“文公子舉人功名在身,原本前途無量,卻因為受了文大人救治不力,失血身亡的打擊,棄文投醫,醉心于醫術,想要救治天下苦楚病痛之人。”
孫大人氣憤道:“如此俠肝義膽之身,本官難道不應該敬配?量你無知婦人,且不與你計較。”
孫大人義憤填膺的一番話,令戚荷無地自容,也讓看熱鬧小澤鎮百姓,目光投射在文大夫身上,一臉敬佩之意。
萬萬沒有想到,本草堂這個冷臉大夫,竟然還是剿匪英雄文大人的遺孤?
鎮衙大堂一下炸開了鍋!
“文大夫怎么會投毒?”
“戚亭長做出那種事情,說不定這個戚管事,也是一路貨色。”
“誰說不是呢,聽說她仗著戚大人的勢,管著養濟院,從中撈了不少銀子呢!”
戚荷只是看到孫大人與文大夫是舊識,有些緊張,才故意借著他是澤城青天大老爺的名頭,說了一句施壓的話。
萬萬沒想到是,本草堂一個大夫,還有這樣一重身份。
她一句話,顯然是捅了馬蜂窩,戚荷與心急如焚的戚亭長對望一眼,臉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