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誤差這么大,且好多處都有問題,還真不好解釋。
鐵板釘釘之下,他一時惱羞成怒,朝呂管事發難:“你面生得很,在本草堂做什么職務?你是澤城本草堂的賬房嗎?這是黛山鎮賬本,管得也太寬了吧!”
這個邱掌柜也太囂張了,賬本對不上,反而對呂管事發難了。
但是,呂管事只是她宅子里的管事,還真不好解釋。
不用夜染解釋,呂管事從袖籠里取出一塊金鑲玉令牌,攤在桌面上,一臉冷靜道:“我的確不是澤城本草堂的賬房,是州府顧總管身邊的賬房,這是代表我身份的令牌,夜掌柜接手澤城十八家診堂藥鋪管事,是顧總管派我來核查賬務的。”
“邱掌柜以為,我身為顧總管身邊的賬房,沒有資格核查澤城賬務?”
呂管事冷冰冰道:“我以后就留在澤城夜管事身邊管賬了,黛山鎮本草堂賬目不對,是邱掌柜補足銀子?還是我上報州府顧總管?”
看清楚那塊令牌上,赫然印著一個顧字,且還是能代表總管事等級的金鑲玉令牌,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邱掌柜更是臉色一下變得鐵青。
他以為,這個人,是夜管事身邊的人。
卻沒有想到,是州府顧總管身邊的賬務。
且,還是顧總管特意派到夜管事身邊來的,他的出現,就代表著,州府那邊對這個新上任的管事,重用到了什么程度。
同時,他算賬如此之快,如此之精,令眾人惶恐不安。
因為就算賬務做得再細,也難免有庇漏之處,當眾被算出來,有一種臉被抽疼痛感覺不說,指不定出了大庇漏,還會被捅到州府顧總管那邊去。
夜染沒想到,呂管事除了是宅子里的管事,還是州府顧總管身邊的人。
顧總管,應該是顧三娘以前的親信吧?
那肯定與她家相公相熟,呂管事的突然出現,真是沾了她家相公的光。
他如此顧著自己,讓夜染心里一陣甜絲絲的。
但是,她接手澤城十八家診堂藥鋪圖謀甚大,并不是來與眾人為敵的,很多事情,只要做得不太過,能將診堂經營好,并不能講究得太過太細太嚴苛。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夜染開口道:“剩下的賬目,有勞呂管事慢慢核算。”
“好!”
呂管事恭敬的應下,對這些質疑他家夫人的,他還不打算放過,揀了蘇長順的賬本。
“若是核算無誤,澤城本草堂經營得最好。”
他一說澤城本草堂經營好,眾人便不干了,紛紛朝夜染訴苦。
“夜管事,蘇掌柜經營的手段好,這不假,但是澤城人多,上門看診的人多,所得的收益自然多了。”
“是啊,是啊,稻山鎮新開了一個仁心堂,處處打壓本草堂的買賣,老朽心里苦啊!”
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掌柜搶著說話:“恕我直方言,澤城本草堂,有經營百草藥莊的藥膏,自是生意興隆。”
“對,天醫堂倒閉了,澤城本草堂又大批出售藥膏,所得的收益比各處多,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