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澤城治理霍亂,暮色沉下時,殷天都會拎著燈籠等她歸來。
夜染一路在馬車上,想到他會在宅子門口等她,那種感覺像是夏夜的涼風,從心間吹過,愜意美好得很。
這會兒看到是周管事,不說夜染失落。
“是管事爺爺啊!”
小人兒當底不會遮掩心事,她太喜歡爹爹了,一臉失落:“爹爹人呢?他不想月兒了?”
“想,想,能不想嗎?”
周管事引著夜染,牽上了小人兒,一邊往宅子里走,一邊解釋道:“主子在見客,不好冷落了貴客,才讓老奴替他來宅子門口等著。”
爹爹還是想她的呢?
所以才讓管事爺爺來門口接她。
小月兒的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聽說是殷天讓周管事在門口接她的,小月兒甜笑著問:“管事爺爺,什么貴客來了?”
“是縣衙孫大人,來了一會兒,快走了,小主子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去膳房就能見到主子。”
宅子書房內!
殷天和孫正義相坐于棋盤兩端,各執一子在廝殺。
孫大人落了一子后,殷天難得的牽動了一下唇角:“孫正義,幾日不見,你棋藝有所精進。”
“那也是,王爺教導有方!”
孫正義大著膽子仰頭看一眼,確認這位爺似乎心情不錯,才試探著道:“名師出高徒,有王爺這等良師,下官再愚鈍,豈不是負了師恩?”
殷天將棋子擱在棋盤上,孫正義馬上眸眼亮了一些。
他在孫正義亮著的眸眼里,看到了一絲渴望和野心,唇角更是勾深了些:“整個西陵官場都知道,孫正義是一根直腸子,不怕得罪權貴,隨時將腦袋別在褲腰上。本王看到的孫大人,似乎有些不一樣。”
這位爺惜字如金,落了這小子,又說出了這么多話,孫正義的眸子更亮了些。
觸上殷天審視的眸光,他垂頭一臉謙卑道:“下官的父親,死于當年西陵州的冤獄,臣立誓此生,替受屈百姓伸冤,在臣治下,絕不出一樁冤假錯案。良禽擇木而棲,有誰讓臣一展抱負,無愧于天地之間,誰便是臣一生追隨的良主……”
孫正義這番話,太露骨了!
殷天冷哼一聲:“放肆!”
孫正義不慌不忙站起身,然后朝殷天跪下,硬著脖子道:“臣何錯之有?”
還真是直腸子,硬骨頭。
也罷!
治理霍亂,還有對付公孫家的招數,孫正義并不死板,反而為了心中的大義,能靈活應對。
也的確,是個可造之材!
“起身吧!”
殷天一臉清冷道:“你來見本王,是想說賀四招供了?”
這位爺撇開剛剛說的那些話,突然轉到賀四身上,讓孫正義明白了他潛在的意思,一雙眸子泛著光起了身。
“是,賀四招供,吳總督養的外室潘水蓮,除了臣查封的那處宅子,還在澤城另外置有宅子。”
那個女人,好像知道吳總督的死,與藥莊有關。
否則,也不會突然借著陳長金媳婦的身份,來了秀水村,還勾搭陳貴,想對付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