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一直惦記著說,要摘些野葡萄回來,釀一缸果子酒。
以前藥田沒有開墾前,后坡深溝處倒是長了好些,藥莊忙,就是赤墨他們最近也很少入山去,再加上她一直在澤城,也就沒人摘了回來。
龍幽拎了籃子上坡,夜染瞧見了很歡喜:“這么多野葡萄,哪兒來的?”
“孩兒和妹妹摘的,跟怪叔叔沒關系。”
星兒搶了他手里的籃子,拎到夜染面前,一臉求表揚:“娘親,是在小黑子家那片茶坡摘的。”
帶自己的皇嫂喝花酒,龍幽幾乎沒臉見人了。
他知道討皇嫂歡心,才能名正言順留在皇兄身邊,見夜染要扭身去屋內取罐子和糖塊,翻轉袖籠,取出一支蝴蝶簪子來。
這支簪子和給月兒的那支形狀一模一樣,只是大了一倍,鑲鉗的寶石多,很是流光溢彩。
他剛要將簪子遞給夜染,說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觸上身后一道幽冷的光,一扭頭,見皇兄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堂屋門口,立馬慫了。
將簪子翻進袖籠里,取出一支款式精巧的鐲子來:“這是送給嫂嫂的見面禮,鐲子能自動開合,里頭擱有銀針,也有機關能讓針疾射而出,攻的就是一個出奇不意,此鐲輕便,尚能入眼,嫂嫂能用得上。”
上次在驛站,遇到公孫昭一事,一直讓夜染后怕。
有了這個鐲子,關鍵時候能保命,這個禮物,夜染很滿意。
收下禮物,謝過了龍幽,夜染扭身去屋內去罐子和冰糖了。
簪子什么的,是他能送給染娘的嗎?
改送了鐲子,總算他還有點眼色,龍天睨了幽王一眼,牽著月兒進去幫夜染搬東西了。
堂屋門口,星兒與龍幽相對而立,鄙夷的白他一眼:“別以為,你在我娘親面前扮乖巧,你打翻一籃子葡萄,還有將蟲子彈到月兒頸脖子這筆賬,小爺會算了!”
皇嫂喜歡他送的禮物,對他很是親近。
皇兄不會生了將他趕出去的心思,一切便是水道渠成。
至于這小屁孩什么心思?
能奈他何?
龍幽全然不將星兒的威脅放在眼里,幫著夜染捏葡萄進罐子里,一直嫂嫂長嫂嫂短的,還在藥莊用過晚飯,才慢悠悠回了后坡。
半夜醒來,身上奇癢無比,他撓了幾下,以為是被褥不干凈,結果觸上了毛絨絨的東西,將火燭點燃,發現床榻上爬滿毛毛蟲。
臥糟!
什么鬼玩意兒?
這種毛絨絨的東西,最討厭了!
龍幽從床榻上跳起來,剛抖掉了身上的蟲子,回過神來,才發現腳下踩著軟綿綿的東西。
他猛的彈開一步,才發現地上臥著的,是一條大青蛇。
已是深秋,都該冬眠了,哪來的這鬼玩意兒?
令他驚恐的還在后頭,一仰頭,房梁上倒吊著一條花斑黑蛇,在朝他吐著蛇信子。
他與軟體動物天生相克,看清楚房梁上密密麻麻倒懸著的一條一條。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了整個藥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