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誠道長一向玄乎得很,但夜染見識過離叔的手段后,對于玄誠道長偶爾施展出的神秘道術,見怪不怪了。
想來那紙鳥能活,不過是什么障眼法。
云顏吃驚時,夜染一臉鎮定在繡手上的袍子,她這雙手是用來握治病救人的針,繡東西從來不是她擅長的。
第一次給夫君繡一件袍子,只差一點,就要繡完了,夜染埋頭在繡袍子,聽到春桃的話,突然仰頭。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她的樣子,有些嚇人。
春桃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忐忑不安:“夫人,奴婢說睿兒不依,鬧著要他的鳥兒,趙大哥哄了他,這會兒他沒哭了。”
夜染打斷她:“不是這句。”
被夜染直直盯著,春桃有幾分緊張:“夫人,奴婢說,鳥兒撞到馮大人馬車上。”
“你是說,馮大人來了?可是州府的馮大人?”
夜染著急的問:“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什么人?”
“是州府的馮大人,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那人皮膚很白皙,說話像鴨公嗓,來了藥莊跟主子拱了拱手,就說借一步說話,這會兒去了后坡藥房……”
春桃話沒有說完,夜染已經擱下手上繡的袍子,跑出了屋外。
春桃緊張的問:“云顏姐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云顏眸子閃了閃,不知道在想什么,拉著春桃在爐火前坐下來。
“沒說錯話,天冷,來烤火吧!”
夜染繞過前邊藥莊,剛到后坡竹林,就見龍天陪著馮遠義,還有春桃嘴里說的中年男子,從屋內轉出來。
看到夜染出現,馮遠義驚了一下,剛要開口,一旁的龍天面無表情:“我和染娘有話要說,不留二位了!”
馮遠義和那人恭敬的一福身,朝夜染點點頭,走了。
他們一消失,龍天艱難的開口:“染兒…….”
夜染二話不說,突然往他懷里撲,環上了他的腰:“是要去北疆戰場?”
“是!”
龍天手舉起來,環落在她肩上,嘆息一聲:“你都知道了!”
“是,大年三十那天,陸俊說孫大人什么時候捎信來過藥莊,那時候我已經猜到了,只是我不知道,你這次是去京城還是北疆戰場。”
夜染將他緊緊摟著:“剛剛見到成公公,我就猜是去北疆戰場,因為成公公是先帝身邊的人,他想讓你去北疆戰場,才會派成公公來,因為派了先帝身邊的人來西陵州,才不會激怒于你。”
她這是第一次,明目張膽在他面前露餡,告訴他,她一個長在秀水村的人,竟認識先帝身邊的成公公。
他等了這么久,她終于,徹底打開了心扉,愿意將自己最脆弱最柔軟的一面,坦露在他這個夫君面前。
“本王的王妃,真是冰雪聰明,什么也瞞不過你。”
龍天顫著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是不是在染兒心里,只有本王一人?”
他問這話,什么意思?
只有快離別了,夜染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舍不得這個男人。
她摟在他腰上的手緊了緊,臉貼在他溫暖大手掌里蹭了蹭,害羞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