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阿松,夜染咯噔一下,心頭涌上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但僅僅是片刻的心慌后,她很快平復了情緒:“皇上這是什么意思?”
“身為大夫,該知道咳癥可大可小,有些咳癥幾天能痊愈,有些亦能傷及肺腑。”
龍天感嘆一聲:“公孫侯爺先是縱奴行兇,接著又敢火燒五皇子府,還派人夜襲砍殺,何曾將朕放在眼里?朕自登帝位后,常感孤寂,本以為皇后與朕同心,不曾想……”
“高處不勝寒,皇后到底不及黛兒,自她離開后,已經好久沒人陪朕用膳了。”
他一臉落寞看著夜染:“奇香閣的招牌菜,五香醬豬肘、脆皮鴨、奇香水煮魚,都是黛兒以前愛吃的菜式。陪朕吃個飯吧?”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用祈求的語氣開口的,聲音里透著難以遮掩的孤寂。
他這樣說,似乎真對他嘴里的黛兒一片深情。
但夜染卻知道,這只是他用來對付女人的招數。
他以前就告訴過他嘴里黛兒,他生在皇家不得先帝之寵,常感孤寂。
那樣一個如朗月清輝般的公子,說出這種話時,像一個得不到糖的大男孩格外讓人疼惜,正是那點疼惜,打開她心里的一條縫,讓眼前這人一步一步靠近她。
如今的他,身處高位,是至高無上的帝王。
卻在她面前,展示出他脆弱的一面,這在一個女人面前是致命的,更容易徒增疼惜之感。
但,歷經過千滄百孔,她早已心如止水。
“明白了,越是失去才會覺得可貴,皇上想起了百里家那位嫡小姐,想找一個能暫替她的人陪著一起吃一頓飯,以緬懷過去。越王府嫡次子喊我一聲姐姐,為了他的咳癥不會傷及肺腑,既如此,自當遵從。”
說完,夜染規規矩矩的坐下來:“在西陵州時王爺常說,京城奇香閣的五香醬豬肘、脆皮鴨、奇香水煮魚,都是人間難得的奇味佳肴,來京城這么久,終于能嘗到此等美味,在此謝過皇上賞賜。”
龍軒:“……”
這女人還真是滴水不漏!
從梧桐島到了京城,她還是第一次提到驍王,這是在提醒他,她是驍王妃的身份。
她的應答并沒有什么不妥,奇香水煮魚還沒有上桌,似乎已經有一根刺卡在了他喉中,上不得,下不得,難受得緊。
更讓他氣結的是,招牌菜一一擺上桌,她揮動筷子埋頭猛吃,像是餓死鬼投胎。
對著這樣一個胡吃海渴的女人,他心里升起的謀算和興致,在這一刻被敗得干干凈凈,對著滿桌子珍味佳肴,一時沒有了動筷的興致。
看著拿著醬豬肘狂啃的夜染,龍軒嘴角抽搐得厲害:“朕的驍王兄,苛待了染兒不成?”
對著一個狂啃豬蹄子的女人,看他如何還能動那種心思?
“這桌菜是皇上賞賜的美味佳肴,豈敢抗旨?”
煙雨閣內針尖對麥芒,這時候門上響起輕輕的叩擊聲,成公公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來:“皇上,百里大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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