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
他該怎么說?
說娘親近在咫尺,會不會嚇壞娘親?
然后被藥王谷的人當成瘋子給抓起來?
星兒欲言又止,然后難過的搖了搖頭。
夜染一看他的神色,感覺自己好像觸動了這孩子的傷心事,揭一個孩子的傷疤是多么殘忍?
“染姨不該問你這個!”
夜染夾了一塊鹿肉擱進他碗里:“扈大娘做的烤鹿肉不錯,多吃點。”
夜染的眸子如同大澤湖泛動的柔波,星兒在她的眸子里感受到一絲關切,激動的心砰砰直跳。
娘親關心他了?
星兒壓抑著激動,搖了搖頭:“不是,能問的,只是孩兒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斂下眸子里那抹狡黠的精芒:“事情是這樣的,染娘,在家鄉時,村里人都喊我娘親傻子。”
“我娘親不是傻子,算命的說她是魂魄不全,一出生便帶著癡病。”
至于哪個算命的說過這話,是玄誠那個老道士說的。
星兒替自家娘親辯解后,繼續說下去:“我娘親的娘親,她懂醫術,她將我娘親照顧得很好,怕她受欺負,連入山采藥時也帶在身邊。后來,有一次我外婆入山采藥再也沒有回來,我娘親就開始被她爹爹嫌棄了。”
夜染很奇怪,她只是問一句這孩子,他入山采藥不見了,他娘親該有多著急?
然后,這孩子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將他娘親的身世也扒個底朝天。
但是,這身世聽著挺可憐的,甚至有一種熟悉感,她有一種想聽下去的沖動。
夜染問星兒:“你娘親的爹爹是親爹嗎?他不疼你娘親?”
“疼?他疼什么?”
星兒不屑的撇撇嘴:“他也不是我娘的親爹,我外婆懂些醫術,他在村里娶不到媳婦兒,是趁著我外婆傷了腦子哄騙著娶回家的。我外婆入山采藥沒回來,他全聽小妾的,處處搓磨我娘親。”
不是只有大戶人家才納妾的嗎?
月兒好奇的問:“那個人他還納妾了?”
“是,我外婆采藥賺了銀子,他納妾了,那個女人叫李春花,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叫陳思草,還有一個兒子叫陳寶兒。”
他說得這么詳細,娘親和月兒還有興致聽下去,這讓星兒壓抑住心里的激動,神情難過賣了個關子。
“我外婆入山采藥失蹤后,我娘親犯了些錯事,被李春花趕出來了。”
星兒說,她娘親天生帶癡癥。
身為大夫最清楚不過,這個癡癥,星兒不愿意承認是傻子,但得了這個癡癥確是傻子無疑。
一個傻子被趕出來了,該怎么活下去?
夜染聽得心都懸了起來,問星兒:“你娘親犯了什么錯事?”
“我娘親她……”
好吧!
事到如今,為了讓娘親想起以前秀水村的事兒,只好犧牲一下自家笨爹了。
星兒握著小拳頭,一臉的義憤填膺:“李春花不給飯我娘親吃,我娘親只好入山找野果子充饑,她被不要臉的壞蛋欺負了,咳,懷上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