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薊大夫行過兩次針,我娘好了些。”
那書生為了給含笑留一個好印象,對夜染也客客氣氣的:“這回是約好了來行針的,不巧薊大夫要忙醫館的事兒。”
如果這個含笑,真與她的小客人有關系,夜染倒是好奇,她的醫術如何。
或許,看她行針診病,她會有一些感悟吧?
夜染本來要動手替老太太行針,但是想到此節,突然看向含笑。
“含大夫對治老癡癥有什么心得?”
含笑的醫術,在徐嬤嬤的教導下大有長進,但是她知道夜染的醫術何其厲害,壓根沒有要表現的打算。
本要推脫,想起昨天徐嬤嬤跪在井邊跟她說的那番話,頓時眸子閃了閃,心里有了主意。
“魚的記憶只有數息,得了老癡癥的人,跟魚的記憶一樣,會忘了前一刻做過什么。”
含笑認真看著夜染:“夜大夫,我以為老癡癥和失憶癥有異曲同工之妙,恰好家母極擅治失憶癥,若是可以,我來替這位大娘行針吧!”
含笑看向那個書生:“公子是否愿意讓我替大娘癥治?”
她這么一笑,那個書生感覺腿快軟了。
這個含大夫明明一身荊衩布裙,穿得很是端莊,并且行事也極有章法。
為什么她一笑,他感覺天地瞬間失了顏色呢?
那書生不由得臉頰泛紅:“請含大替夫我娘診治!”
含笑也不客氣,取出徐嬤嬤送她的一套銀針,開始在那個大娘身上行針,她的針術,不似夜染的一手彈針術讓人嘆為觀止,但一套針法也使得行云流水。
那天從藥王醫館回去后,夜染這些天也在背著夜離,研究治失憶癥的法子。
含笑最后落針的幾處穴位,讓她眸子一亮,心內震驚不已。
是了!
就是這幾處穴位。
她怎么沒有想到用這幾處穴位?
這幾處穴位雖說有風險,偏離或偏深一些,都有可能讓人腦癱,但是如果能將針法控制得格外精準,能打通腦內淤積的地方。
所以,含笑敢走這幾處穴位,可見針法之嫻熟。
藝高人膽大,只有對手里的銀針有足夠的了解,才敢如此取穴行針。
含笑行了完最后一根針,柔聲吩咐那個書生:“你跟大娘說說,讓她坐著不能動,有幾處穴位極兇險,要是偏移了會有性命之憂。”
那書生蹲下去,溫聲細語拉著老太太的手重復了含笑的話。
大概是母子倆相依為命,老太太很聽書生的。
過了小半柱香之久,老太太問:“我兒,娘能動了嗎?”
含笑在幫著夜染替別的病人診脈,聽到老太太開口,緊張的道:“大娘,再堅持一會兒。”
那老太太委屈的撇撇嘴:“尿急了!”
“尿急也要忍著,大夫在替你行針,這位含大夫醫術高明著呢!”
那書生激動得直發抖,還感激的看了含笑好幾眼,直將她看得莫名其妙。
等含笑一取完針,那老太太連腿都不老邁了,不等書生扶,邁開腿急著往外走。
書生再次回過頭來,感激的看含笑一眼,然后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