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園,一個山頭上,吳善輝手持著一桿旗子,冷眼看著那洶涌而下的山洪,心中無比的暢快,他其實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山洪,但也是可以殺死人的。
當年他在小山村里得到的那一本古書,其實是極其罕見的風水奇書,天星風水術,后來他才得知,這天星風水術乃是用天象來定位山水走勢,而天象在古代是禁止民間學習的,只有官方或者皇家才能用,絕大部分都集中在欽天監之中,所以又稱之為皇家的風水術。
皇家的祭祀,皇陵的選址等等又出自于欽天監之手,可想而知,江湖上對于這天星風水術有多么的眼熱,而據他考據,他所得的那本書應該是出自于明末時期,京城的欽天監官員不愿意侍奉新主,帶著族人隱居山林的,想要傳下此法,可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如愿,反倒是便宜了他。
天星風水術還有一個別稱叫做殺人風水術,究其原因就是這個風水之術極其厲害,佛家有云,一念佛一念魔,風水術也是如此,即可幫人也可殺人,十足的一柄雙刃劍。
風水術之中有許多可以殺人的招數,而其中最厲害的一種方法就是風水師可以催動地氣,以其龐大的地氣形成地氣山洪,沖擊活人的神魂,一下子就能把神魂沖散,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而肉身卻一點痕跡都沒有,任你是在高明的法醫都檢查不出來。
當年,他藏身于團隊中的各種崗位角色,調查出了他手下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的行為,他就是用這一招滅殺了整整一隊的盜墓團伙,極大的震懾住了其余手下,要不然他一個教書先生,憑什么當那群窮兇極惡之徒的老大。
本以為這一招他再也不會用了,可今天,他還是用了,那一天他苦思冥想,最終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那就是詐死。
只要他一死,身死債消,蓋棺定論,不管是哪個部門也不敢冒大不違的風險在他的葬禮上清查他的罪行,等到葬禮結束,不管那些人怎么說,話語權都要大打折扣,對他兒子也沒多大影響了。
這一招是極其高明的,只要過了這個風口,他依舊是可以安享晚年,甚至暗地里看著自家兒子幸福快樂的生活,如此足矣。
事實上,這一招也是極有效果的,背后調查他的那些人在這些天已經停止了動作,可偏偏,還是有這么不開眼的出現。
從他出現在他的葬禮上,他就已經發現了,當時他就動了殺心,連死人都不放過,這種人,必須要殺了。
但他還忍住了,覺得此人多呆一會兒就會走,沒想到的是這家伙呆了很久的時間,甚至連今天出殯都不肯放過,既然如此,那他就忍無可忍了。
當那一股山洪出現的時候,我整個人的精神就緊繃起來,預知到危險的第六感讓我整個心都提起來了,一瞬間我就反應過來了,那不是真正的山洪,是地氣,是天地山川的精華所在。
“轟隆”
下一秒,雷擊木匕首被我催發了,而且下意識的用出了剛學不久的雷法,兩者相輔相成,威力大增,竟然憑空打出了一道旱雷。
雷光閃爍之處,出現在最前面的地氣山洪頓時崩碎,消失不見,但這一點點量對于整個山洪來說微不足道,一秒鐘的時間不到,瞬間被補回去了。
“轟隆”
“轟隆”
我不斷的激發出雷法,雙腿緊繃,然后高高躍起,向后退去,陵園都是呈階梯狀的,一層一層的,我在一座座墓碑上借力,點水而過,飛起落下,迅速的往山下退去。
“龍牙劍,護體”
當我退無可退的時候,龍牙劍出手,一道蛟龍身影在我身上盤旋而上,抵御著那地氣山洪。
那些地氣山洪席卷而來,好在這些東西無法真正的被人隨心所欲的控制,絕大部分都在我旁邊沖過,當龍牙劍的蛟龍虛影也崩碎的時候,地氣山洪已經徹底過去了。
猶如幻覺一般,地氣山洪過去,整個陵園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我看見了對面山坡有一人,直線距離大概兩三百米,實際距離不知道有多遠,他也正在看著我。
這么遠的距離已經分不清男女老少了,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就是地師,殺人風水術果然名不虛傳,我在江湖上也頗有名聲了,自認為在斗法上,能夠勝過我的不多,可今天,差一點又陰溝里翻船了。
兩人的目光隔著這么遠依然是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勢,或者說是殺氣,此時,我們誰都想立馬斬殺對方,可兩人似乎都做不到,起碼我做不到了,就剛剛那自救的行為,耗空了我所有的力氣,其實我現在只有一副空架子了,完全是在硬撐著。
兩人對視了足有一分鐘,那人轉身離開,我也只能任由他離開了,根本無法阻止,甚至我還怕他一拍兩散再出什么幺蛾子了,那樣的話,我今天也只能狼狽的逃竄了。
等人走后,我給孫有樂打了一個電話,同時給總部打報告,告訴他們地師沒死,是詐死的,我已經受到了他的襲擊,如果不信,可以找人來查驗。
地氣山洪都搞出來了,這一塊陵園的風水已經出現了大問題,尤其是現在這些花草樹木,等著吧,三天之內,必有異像出現。
獵人總部將信將疑,表示會讓人來查驗,孫有樂倒是來得很快,當他走到陵園的時候,神情極其的怪異。
“大偵探,你怎么了,感覺比我還慘的樣子”
“我也說不出來為什么,這里空氣清新,鳥語花香,應該是讓人心情舒暢才對,可是一進來,我卻感覺到極其的壓抑,渾身都不舒服,不知道怎么回事”
“原來是這樣,很正常,這里的風水被人動過了,和人體的磁場不適應,你自己看看”
我把挎包里的羅盤扔出去給孫有樂看,此時磁場已經紊亂,羅盤指針都晃來晃去,根本沒辦法指明南北。
孫有樂大呼稱奇,這里可是沙城啊,人口密集之地,怎么會有這種怪現象出現,磁場紊亂可不是什么新鮮事,但一般都存于地廣人稀的特殊地帶。
“別咋呼了,快扶著我出去”
“哦,哦,對哦,金洋,你怎么樣,受傷沒有”
“沒受傷,但脫力了”
我嘆口氣,沒有正面交手,可是那幾下也是耗盡了所有的精氣神啊,不亞于一場大戰,就這樣,我還是被地氣沖擊了一些的,不過影響不大就是了,
但也可以想象,如果我反應慢一點,沒有避開地氣山洪的主力,我將會是什么下場,絕對是灰飛煙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孫有樂把我扶到車上,沒去醫院,而是回的酒店,我在酒店里打坐了整整一天,等到再一次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金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昨天帶你回來的那個陵園記得嗎”
“是花草樹木發生了變化吧,不出我所料的話,應該成了陰陽山,一半花草樹木枯死,一半花草樹木極度茂盛”
“啊,你怎么知道,你不是閉關了嗎,難道說,你的閉關是假的?”
“大偵探,拜托,這件事就是因我而起的,我怎么能不知道”
“所以,金洋,你就是加入了所謂的賞金獵人組織?這個組織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沒聽過”
“咦,你····”
“別緊張,我沒偷看你什么,是這個組織的人太蠢了一些,他們中午來過,我跟他們聊了聊”
孫有樂笑了笑,不再裝傻了,沒意思,倒是這個賞金獵人他很感興趣,只可惜是因為套話,也就知道了一個一知半解。
“賞金獵人的事情我不方便說,總之不是什么邪教,是政府主導的,他們人呢”
“去陵園查看了,已經幫你約好晚上見面,你怎么樣,身體沒事吧”
“沒事,已經恢復了,走,不等晚上了,我們現在去陵園”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這一次我是去打臉的,我跟總部申請過多少次,沒一個人聽我的,這下好了吧,手到擒來的頂級通緝犯都跑了,如果葬禮上他們肯布置,那地師絕對沒有辦法跑掉。
等我和孫有樂到達陵園的時候,這里已經人滿為患了,山下的陵園工作站已經被人砸掉了,不用說,都是這些墳墓主人所為,這一點估計沒有多少人能夠忍受,不過更多的還是屬于獵奇圍觀的吃瓜群眾,很多人都拿著手機在那邊拍了又拍。
整個陵園和昨晚也大不一樣,兩側山腰的花草樹木只是萎靡不振,還沒完全枯萎,中間這一部分才是真正寸草不生的那種,而地氣傾泄的底部這邊則花開正茂,甚至一些不屬于這個月份開花結果的植物都已經開花結果了,而這其中的原因卻無人知曉。
當然,不是沒人知道,但凡有點水平的風水師一眼都可以看出來,這是地氣沖擊所致,可問題是他們不敢說,能夠布下這樣的風水局勢的人,絕對是高人,而且很可能涉及到風水師之間的斗法廝殺,他們自然是不敢多嘴了,免得惹禍上身。
我找到了獵人總部的那幾個人,我算是不客氣了,直接冷嘲熱諷,啪啪啪打臉,你們不是安排了法醫檢測嗎,那現在又是怎么回事,襲擊我的又是誰,我打了那么多報告去哪里了,開會的人需要開好幾天嗎。
幾個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些事情關他們什么事情啊,他們就是一個辦事員,決定權都在上面呢,有本事罵上面去啊。
這些話他們當然是沒敢說出來,但我也讀懂了,呵呵,你以為總部我就會放過嗎,老子這次要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