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塵凡看著眼前的迷霧一般的地方，有點不確定。這里和玉佩內的環境很像，但是感覺不一樣。
“你，終究還是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傳來，塵凡呆愣地看著眼前，那里有一團白霧，慢慢地形成一道曼妙的身姿。
只是霧是白霧，形成的虛影卻是火紅的，透著實實在在的熱度。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雖然只是白霧形成的火紅虛影，但那影子里的嬌蠻與高傲，卻直接透出，給塵凡一個最直觀的感受。
看著塵凡疑惑地目光，佳人輕輕地嘆了口氣“過去的，終究還是過去了……”
綿長的尾音，帶著對過去所經歷過的時光的一種回憶，似乎有種魔性，仿佛可以帶人回到從前。
只是，看到塵凡尋找的目光，佳人明白，他，終究不再是他了。
也許，他還是他。
也許，他只是暫時不是他。
也許，他還是會變成原來的那個他。
但，她已經等不了了。
嘆了口氣，迎著塵凡尋找的目光，佳人緩緩開口道“她沒事，現在正在進行空間能力的修煉，既然你進來了。那也一起修煉吧。”
只是，佳人看著塵凡的眼神，明白自己要是不讓塵凡看到木靈兒的現狀，只怕他并不會相信自己。
思及此，佳人玉手輕揮，身后一片迷霧散開，露出木靈兒盤坐在蒲團上的身影。
此時的木靈兒閉著眼睛，雙手放在雙膝，面色溫和。時不時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她的身邊，小暗影正安靜地閉著眼睛，木靈兒的修煉，似乎也影響到了它。
塵凡知道，佳人說的是真的，畢竟，她也沒必要騙自己。
“既然你也進來了，也一起修煉了吧，畢竟，當初也是……”佳人話說了一半，聲音越來越小，眼神卻越來越飄忽。
塵凡知道，只怕這人，又陷入了回憶。想來是長久以來太孤單寂寞了吧，所以才會一次次的勾起回憶。也不知是怎樣的過去，能讓她露出如此溫暖的笑容？
雖然對方承諾給自己東西還沒給，但塵凡也沒有打算打擾對方的回憶，正準備找地方坐下修煉，對方卻已經醒了過來。
“抱歉。”佳人對著塵凡露出了微笑，那笑容如春風化雪，讓塵凡驚艷。
“你坐下，我傳你空間修煉密法，只是你需答應我，不可再傳予他人。”佳人說完，不待塵凡回話，秀手一揮，塵凡瞬間坐到了木靈兒的身旁，雙眼緊閉，顯然已經進入了修煉狀態。
看到塵凡進入修煉，佳人目光陡然一凜，看著塵凡胸前的玉佩緩緩開口道“好久不見。”
聽到佳人的話，玉佩里傳出一聲輕微的嘆息，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玉佩中飄然而出，立于佳人身前，對視無言。
如果塵凡此時能夠感知的話，那他一定會感覺自己三生有幸，一個熱情似火，一個溫柔如水，一紅一白，各有春秋，容顏竟是不分高低。
若是這世間顏色共為十分，這兩人只怕各占了其中三分，剩余四分，才給了世間眾人。
只是此刻的塵凡正陷入修煉之中，無緣間這世間難得的景色。
“你，怎么如此了？”看著無憂的模樣，佳人顯然有點意外。昔日的那個人，如今怎的也成了如此這幅模樣？
曾經，她高高在上，自己雖然獨立天下，不屑萬人，卻獨獨對她心服。時間，真的就無法戰勝嗎？
“是啊，火蓮，你不也如此。”無憂看著面前的女子，原本萬事不動心的她，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情。
“是啊，我們終究，都輸給了時間。”火蓮眼中有自嘲。
頓了頓，火蓮開口道“不過，你終究比我好，他把它給了你。可見，在他心里，你是比較重的。”
看著火蓮眼中的哀傷，無憂欲言又止。一直都是戰神一般的人物，如今卻因為他而露出如此之色，如果不是愛得深沉，那個一直瀟灑世間的女子，又如何會陷得如此之深？
火蓮看出了無憂心中的想法，擺了擺手“你不需要安慰我，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嗎？不過，我不后悔。”
初見，不是溫潤如玉佳公子，卻終身難忘。
世人說，這女子絕代風華，無男子可配；世人說，這女子強勢無雙，無男子可馭；世人說，這女子絕情狠辣，無男子可允。
可遇見了他，她愿為他洗手做羹湯。
可最后，終究是曲終人散。
她不怨他，卻恨他。獨自一人的輪回，再見時，你不認識我，我卻記得你。
“終究，他待你，和我還是不一樣。”火蓮嘆了口氣，慘然一笑。
“能夠在最后時刻，再見見他，即使不是他，我也滿足了。終究，你還是不忍讓我太孤單。”火蓮笑中帶淚。
無憂詫異地看著她“你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嗎？”
火蓮點了點頭，燦然一笑“怕什么，不就是魂飛魄散嗎？這世間能夠毀滅我的，只有我自己。”
“你打算自毀？”無憂語氣雖然是問話，但她其實知道答案。
火蓮淡然地點了點頭。
無憂嘆了一口氣，果然，她還是那個她，永遠那么自傲的她，只對他低頭的她。
兩人相對無言，歷經萬年的兩個人，這世上也許只有她們是舊人了。只是，又該說什么呢？
道盡這世間的滄桑？抑或述說這多年的孤寂？又或者，說說那個曾經的他？
不，能夠見一面，就已經很好了。
那個他，在彼此心中，已經被反復想過那么多次，無需再言了。
“你會等到他嗎？”火蓮聲音呢喃，也不知是在問無憂，還是在問她自己。
“會的。”無憂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萬年的等待，她終究相信，自己能夠等到他。
“如果，他不愿意找回自己呢？”火蓮突然問道，無憂心中一窒，竟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他不是他，你要不要他？或者，等到他出現，你才愿陪他？”火蓮的話，輕輕地，卻直擊無憂的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