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凝視著關彭陽，目光平靜堅定，“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
“等等！”關彭陽把鮮花送到寧婉的懷里，站起來把墻上的紅布一一扯下去。
咖色的相框，里面是一幅幅女人的照片。
女人或坐著或站著，動作各異，但無一例外都在笑。那溫潤的笑，堅定的笑，仿佛能化解世界上的一切困難。
“你怎么會有我的照片？”
李玉的妻子指向那些照片，“有些照片是他跟我們要的，有些是從你昔日同學手里的得到的，總之是彭陽的心意。”
“對，為了這頓飯，他準備很久。”李玉幫襯著說。
寧婉由衷道：“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喜歡，不過我不能答應。”
“這是為何？”李玉看起來比關彭陽還要激動，“彭陽多好的孩子？我們知根知底，總比那個負心漢強。”
李玉的妻子沒想到自己的丈夫如此激動，面上有些尷尬，輕輕在他胸前順氣，“婉婉自有自己的打算，你這個樣子是做什么？”
“我氣不過！”李玉的態度稍微有些緩和，“你看看她這個樣子，一定是對那個負心漢念念不忘，不然怎么會拒絕彭陽這么好的孩子？”
“老師，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事人關彭陽苦笑著，“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剛剛急著拒絕，寧婉忘了如此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現在看到三雙眼睛看著自己，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玉的妻子扶著寧婉坐下，“孩子，你心里是有別人的？還是因為剛離婚，現在還沒走出來？”
“都不是！”寧婉說完又后悔了，急忙改口，“也不是，唉，怎么說呢？”
相比較兩種拒絕方式，關彭陽更喜歡后者，“婉婉是不是還沒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寧婉忽然意識到，如果說后者會給關彭陽機會，“彭陽是好男人，我也很喜歡，但這種喜歡只是朋友之間的喜歡。相比做戀人，我更喜歡他當我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靜默不語。
干坐了幾分鐘，寧婉站起來，“我想起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寧婉推門而出，差點與門前的人相撞。張宏博收起偷聽的動作，低著頭尋找東西，“唉？我的領帶夾呢？怎么不見了？”
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寧婉迅速離開了包間。
包間門開著，張宏博與關彭陽的視線相遇。
“啊，原來是關總啊。”張宏博禮貌笑了笑，迅速消失在包間門口。
寧婉匆匆往外面跑，忽然撞到了一個人，“對不起。”
孫盛飛疑惑的看過去，“寧副總怎么神色這么難看？”
他正要離開，見關彭陽追出去來，忙湊了過去。
走出酒店，寧婉感覺饑腸轆轆，想吃點東西又不知道吃什么，只能開著車在路上閑逛。
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路上的人行人不少。寧婉找了一條最繁華的街道，從車上下來，融入人流中。
熙熙攘攘的夜市上，有販賣擺件的，也有賣各種零食、烤串和棉花糖的。
如云朵般軟綿綿的棉花糖正在朝路人招手，寧婉上前買了一個，拿在手里，一邊吃一邊往前走。
今夜，逛夜市的情侶似乎特別多。寧婉沒走幾步就遇到一對，男女們或手拉著手，或互相抱著，笑容艷艷而來。
那笑容刺眼至極，寧婉覺得眼睛疼，緩緩蹲下身，輕輕揉著。
不知不覺間，眼淚嘩啦啦的流下，打濕了她的手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婉揉了揉眼睛，舉著棉花糖起身。
一個高大的黑衣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不知道看了多久。
寧婉對男人避之不及，扭頭就走。
男人輕笑，將她手中的棉花糖拿走，“我竟然不知道你喜歡吃這種東西！”
“你不知道的多了。”寧婉不悅，將傅霆手中的棉花糖搶走。
她往前走，他亦步亦趨跟著。
受不住了，她狠狠回頭，冷僧質問：“你跟著我干什么？”
“我恰巧也走這邊。”
寧婉扯了扯唇，壓下心中的不悅，轉身，朝傅霆相反的方向走去。傅霆也跟著轉身，閑庭信步間跟著。
走到一處相對人少的地方，寧婉再次站住了腳，“傅總很清閑嗎？”
“不，我很忙。”傅霆淡淡說著，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很大，引的路邊的人紛紛看過來。
寧婉冷冷扯動嘴角，“報應來的還真快。”
“咳咳……”好一會，傅霆終于停止，揉著嗓子，“你似乎對我敵意很大。”
“你知道就好！”寧婉轉身，懶得多看傅霆一眼。
傅霆咳嗽著，舉步跟在寧婉身后。兩人前后走了幾步，寧婉徹底惱怒起來，“傅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做的都已經做了，我也知道了你的厲害，你可以放過我了嗎？”
傅霆抿著唇，臉色很難看。
寧婉無視男人的表情，將整整一天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你看我不順眼，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我，但請你不要陷害我的朋友。”
“你為了那個男人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傅霆呵呵笑了起來。
“我是對事不對人！”
傅霆哼了一聲，兩條劍眉緊緊皺著，發出一聲低笑，“好一個對事不對人！你愛上他，想和他在一起，我又獨擋了你的路，所以你才惱羞成怒吧？”
寧婉退后半步，像看陌生人一般望著傅霆，“請你不要胡亂猜測！我是在說你陷害關彭陽的事！”
“你還真是喜歡片面的蓋棺定論！”
“好啊，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嗎？”寧婉渾身顫抖，冷笑著拿出手機，放出了錄音。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句句都是針對傅霆。
傅霆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怔。
有人從遠處匆匆而來，撞了他，他依然木然站著，只是那雙眼睛越發的冰冷。
默默放完錄音，寧婉搖晃著手機，“傅總，現在沒話說了嗎？”
傅霆的身體僵硬，一雙黑亮的眸子出現受傷的神色，許久，他薄唇輕吐，“你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我不想相信都難！”寧婉冷靜，眼神更是冷漠。
“你……”
寧婉把手機收起來，轉身離去，動作十分干脆利落。
“婉婉……”傅霆的聲音很小，小到已經轉身的寧婉根本沒有聽到。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傅霆站了許久，甩袖離開。
一路小跑，寧婉走出夜市街，迅速開車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