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等等……”
身后的聲音似乎是在叫她,林空空停下腳步,回頭。()
一年女子快步追已經走到門口的她,把一疊現金遞給她,林空空看著數量不少的百元鈔票,沒接。
“姑娘,先生說您出門需要現金,吩咐我把這些給您。”
林空空的心更是痛得沒了感覺,顫抖著手接過,手的東西似乎很沉重,滿滿的都是情意。
“我來這里有幾年了,一直伺候小姐,先生面冷心腸卻好,我看他對您也是極好的,若是有了隔閡說出來也好了,不要輕易分開,錯過了很難……”
“謝謝,我得走了。”
林空空打斷年女子的話,挺直脊背,步伐堅定的離開。
她不能聽任何會動搖心志的話,決定了不能再回頭,拖泥帶水只會使傷害更深,既然這一天早晚都會來,即使前方荊棘滿途,她也不能回頭。
天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絕望,慢慢變暗,直到整片天地都暗沉下來。
雪花,緩緩飄落,落在她的衣服、頭發,薄薄的一層,她似是未覺,只木然走著,身后深深淺淺的腳印連成了排。
她不知走了多久,車來車往的喧囂,吵不醒她把自己沉浸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東西丟了,她的生活重心沒有了,孤獨,無邊無際,像旅人,不知方向,沒有歸途。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臟卻感受不到痛,一片麻木,她覺得自己同行尸走肉沒有了區別,腳步漸重,似乎再也不能前行。
一片雪白的城市,恍得她好像更暈了,俯身撫住心臟,在陌生的街頭,看著來往行人,感受到死亡似乎越來越近,從未有過的壓迫感,世界也似乎越來越遠,毫不顧忌她的戀戀不舍。
靠著路邊的大樹,緩緩坐到地,小白,我走不動了,好累。
這次好像是真的不行了,哪怕是這么守著你也不行了……
我這一生何其悲涼?守望著一個如泡沫般脆弱的夢,快樂還未降臨,傷悲卻早已潛伏而來。
最初的不堅定換來今天的無可奈何,人是可悲的,總是在不爭取后才愈發會舍不得。
小白,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們的過往。
你是我最牽掛又放不下的人,如果真有來生,我只求能在最好的年華里遇到你。
那樣簡簡單單的相遇,沒有陰謀,沒有目的。
你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樣,我還是會對你一見鐘情,像我無數次想象過的一樣,愛情有個美好的開始,經歷瑣碎的一切,然后陪著你細數流年,漸漸的霜染白發,看時間變滄海,看歲月化桑田。
那該是多么美好,她微笑,微微闔了雙眼……
也許有種緣分叫命注定。
霍劍淵有幾天沒見到林空空了,心里說不出的別扭,想要見到她,卻又害怕見到。
擔心她過得好不好,畢竟那天她的狀態很不好,卻更讓他明白,她愛那個男人有多深。
情侶間的矛盾,他終究是個外人,不好插手。
給她打電話,知道她好了,自己便也放心了,聯系不她,去了她租的公寓,卻早已人去樓空。
早知道該問清楚她家是哪里,還有什么人才好。
老張說:“惦記人家去追,什么慢慢培養感情,你當這里是部隊呢?現在的社會有多少誘惑?培養來培養去,不知培養到誰懷里去了?要我說,你要真喜歡人家,干脆直接抱床,生米煮成熟飯,憑你生得這副好皮囊,這事兒一準成了。”
霍劍淵搖了搖頭,強求良家女子的事,他可做不來,況且,人家還心有所屬。
他需要發泄情緒,老張卻總是在旁邊瘋言瘋語,還是約大哥一起去打拳吧
誰知道撥通霍劍淅電話,他的勤務員張旭竟然說他外出執行任務去了。
霍劍淵不解,蹙眉,這得是什么大任務,非得副師職校軍銜的霍參謀親自帶兵?
漫無目的的開著車,不知道下一站該去哪?這樣的大雪天,讓人想念家里的溫暖,可他的家里,只有冷冰冰的一切,孤寂感,油然而生。
自嘲的笑了,自己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在外人看來挺自由,其實,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像很多年前一樣,回家后家里有個忙碌的身影,總抱怨他家里太亂,一邊收拾,一邊抱怨……
仿佛冥冥之的牽引,路邊依樹而坐的女孩兒讓他感覺有些熟悉,她的臉都埋在手臂,一頭漆黑的長發零散落下。
霍劍淵下了車,走到她身邊,試探的叫:“紀蒙蒙?”
女孩兒仍是埋著頭,沒有回應。
不詳的感覺竄入心底,霍劍淵俯身,蹲在她旁邊,把她拉入懷里,輕輕抬起她的臉。
果然是她,看著她蒼白的臉,心,突的一沉。
“紀蒙蒙!醒醒!”
他叫她,她不回應,只睫毛微微動了動。
仔細把她凌亂的發別回耳后,替她清理了發的雪,顫抖著用手試探她的鼻息,微弱的氣息,如游絲一般。
先掐人,又覆她的唇給她做人工呼吸,柔軟的唇,冰涼蒼白,這樣親密的行為卻勾不起他任何想法,一心都是她這是怎么了?
她微微醒轉,聲音很低的說著什么。
霍劍淵把耳朵貼到她唇邊才隱隱聽清,她說:“小白……我好像……不行了……”
心一疼,他溫聲道:“放心,不會有事兒的,我們去醫院。”
林空空微微睜開的眼,復又合,像是睡熟了般。
他急匆匆的把她抱到副駕駛座位,系好安全帶。
了車撥通電話:“淺夏,我這有人昏迷了,你幫忙安排下,我十分鐘后到。”
那邊很配合的迅速掛了電話,霍劍淵不知到自己闖了多少個紅燈,才到了市醫院。
醫院早已安排好,林空空被迅速推入急救室。
他喘著粗氣倚到門口,看著急救室的紅燈,心臟劇烈跳動。
怕她醒不過來,怕從此再也見不到她,心里,無驚恐疼痛,是他始料未及的,原來,不知不覺你竟進了我的心。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于他來說分外漫長。
閉雙眼,在部隊的那些年他受過很多魔鬼訓練,執行任務時傷了左手,這對一個狙擊手來說是致命的。
他被迫轉業到警局,每天仍是忙得不可開交,研究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做著你追我趕的游戲。
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每天都很忙碌,他卻從未覺得有什么不妥當。
直到,葉雪凌,他愛到骨子里的未婚妻因車禍過世,他忽然發現自己,生無可戀。
墮落了很久,每天把自己喝得爛醉,他內疚,自己竟然從來沒有什么空閑時間,沒能好好陪陪她。
老張來了,他們都厭倦了打打殺殺的冒險,辭職后開間咖餐廳,只為求個現世安穩。
他過著平淡的生活,每天重復著同樣的事,波瀾不驚。
直到她出現,因為她有一雙像極了凌的眸子,所以自己對她是有些特別的,不管是怎樣糾結的情感,這個相處時間不長的女孩兒,終究是住進了他的心。
凌,我的心里有了旁人,你介意么?也許正是老天給我的懲罰,那些年我對你不夠好,等我想要好好愛你的時候,你走了。你那么善良,該是去了天堂吧!我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卻不想冥冥之遇見了她。
你知道么?她的眸子像極了你,尤其是笑的時候,我愛了,所以痛了。只是我不知道,我是愛了她,還是把她當做了你,只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我和她之間,終究不會有結果,也不需要有結果
疲倦,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急救室的紅燈,恍得他有些迷迷糊糊,不知不覺睡熟。
隱隱的,那個俏皮可愛,為他蓄了長發的女孩兒,聘聘婷婷的向他走來……
“凌?”他心一疼,起身想要抓住她,“你回來了?”
“劍淵……”她的聲音有些空靈,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霍劍淵握了她的手,語氣迫切:“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你回來別走了,好不好?”
她笑得甜美,頰的兩個梨渦若隱若現,“不可以了,我還得回去呢?”
“回去?回哪?我不允!你的家在這里,我再也不放手了。”霍劍淵伸手緊緊攬了她。
她輕輕的說:“劍淵,你忘了么?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是來與你告別的,你要忘了我,重新開始。”
霍劍淵把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了,“告別?你要去哪兒?不可以,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可是,我得去屬于我的地方啊!勿……念。”
霍劍淵看見她飄飛的裙角,她已經越走越遠,只留個背影給他……
“凌!凌!別走,等等我!”
霍劍淵驚醒,為剛才夢境的真實心驚,一陣冷風襲來,清醒了些,發現自己仍是坐在椅子,身邊沒有旁人。
原來是場夢,已經許久未夢見過你了,我以為你在怪我,怪我對旁人動了心思,不肯再入我的夢。
這次我會盡我所能救她,只為這個鮮活的生命,值得人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