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無力的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交易?哥哥怎么會這么對我呢?你騙人!”
白晨風仍是冷然又涼薄的樣子,“那你該去問白朗。”
“是你讓我和你一起來a市的。”
“那又怎樣?我想原因你很清楚。”
“你……你利用我。”白婷說完話把頭埋進臂彎,林空空聽不見她哭,只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她是副軟心腸,剛想開口,就被白晨風陰森森的掃了一眼,只好低了頭。
白晨風伸攬了林空空往外走,“我和她之間從來沒有旁人,將來也不會有,何來第者之說?她不是你可以動的人,再有下一次我就顧不了白朗的情面了。”
出了門林空空想回頭看看,就被白晨風霸道的半攬進懷里,“收起你沒用的同情心,少管閑事。”
林空空在他懷里仰頭,“可是……你那么兇,她要是想不開出事怎么辦?”
“除了你,其他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啊……你干嘛?”
她剛想說些什么,白晨風伸抱起她,讓她橫臥于懷里,冷聲道:“太聒噪。”
林空空有種自己被嫌棄的感覺,就不敢再說話,只伸攬了他的頸,讓他可以抱得輕松些。
“小白,你要帶我去哪?”
白晨風微不可查的笑了下,出口的話卻沒一點兒愉悅,滿滿的嫌棄,“當然是帶你去收拾收拾,自己這副丑樣子還好意思出門?”
換作往常,林空空被他這么說肯定是不愿意,要鬧騰一會兒的。只是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又是初孕的身子,此時感覺疲倦到了極點,就靠了他的肩,閉眼。
白晨風蹙眉看她疲倦不堪的樣子,低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額。他想他還是喜歡她的,在知道真相以后,不然不會這么心急護著她。
這么多年,他心里的、身邊的就是她,換個名字又能怎樣?知道真相那時,因為她的欺騙,大動肝火。其實,從紀忠良把歲的蒙蒙安排到他身邊開始,他就成了被利用的那個。為何偏偏就忍不了她的欺騙?想來還是太過在乎。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有為什么,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分得清楚。不管是林空空還是紀蒙蒙,他愛她,愛這個女人,足矣!
一路抱著她進了酒店客房,替她脫了外套和鞋子,用熱水絞了毛巾,細細的替擦臉,看她眼皮沉重的樣子,低聲問:“困了?”
“嗯。”林空空想也沒想,迷迷糊糊的老實回答。
“起來去洗個澡,頭發上都是咖啡,粘在一起了。”
林空空搖頭,聲音帶了困意,“小白,別動,讓我睡一小會兒。”
白晨風無奈看著已經要睡過去的女人,只能把她往床外挪了挪。又起身打了溫水,把洗發液揉開,動作輕柔的替她洗頭發。
林空空平時即使不困頓的時候,鼓搗鼓搗頭發就來了睡意,所以她也沒覺得不適,等白晨風費力把她一頭長發吹干,已然睡熟。
他把伸進被子里,握住她的小,低笑一聲,無奈的說:“你是豬變的么?這樣也能睡著?”
林空空安靜的睡著,呼吸均勻綿長。
白晨風目光認真的看了她許久,才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陷入沉思。
這么多年他歷盡艱辛、日夜煎熬,過著不是正常人的日子。如果不是靠著對母親的記憶和對紀忠良的仇恨,他可能堅持不下來。
他活到現在似乎都是為了仇恨,久而久之就成了信念。他又怎會不知,以仇恨為信念的人,即使生活在天堂,卻也如同地獄。
自己唯一的私心就只有一個她,他拒絕不了她給的溫暖,從他們還是懵懂無知的孩子開始。她的身份曾讓他憎惡過、怨恨過,只是,他還是貪戀她的一切。
他知道愛上她不會有好結果,甚至夜深人靜時,不止一次的捫心自問,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愛誰不好?為什么偏偏就愛她?答案是本能。
他不認為愛情就該讓人放棄所有、賠上所有。他是個商人,不會那么感性。他想過接受別人,也試著接受過,只是最后無疾而終。
她回到自己身邊,真真正正屬于他的那刻開始,他的心里就只容得下她。他不明白,明明就是那樣弱質纖纖的女子,怎么就能如此強勢的占了他的心。
他很清楚自己對其他女人提不起心思,即使是單純的發泄也做不到。分開后,只要閑下來,日思夜想的就都是她。
這女人哪里好?世人眼最在意的皮相?身材?家世?才華?性情?
輕輕描摹著她的眉眼,對他來說好像都不是。
她不是絕美,也不賢惠,更是仇人之女。但是,在他眼里,就她最好,任何人都不及分毫。
看不得她傷心,遠遠的也就罷了,若是在他身邊,總會十倍、百倍的報應到他身上。所以,寧可忍受一個個難眠孤獨的夜晚,也不愿意把她眷養在身邊。
這世上的人,不都是如此么?記不住自己擁有什么,只想得到自己沒有的。
就像丑陋向往美麗,陰暗向往光明,盲人向往顏色。他孤獨所以向往陪伴,他冷寒所以向往溫情。最簡單直白的道理,也是最讓人放不下的。
想著他們愛恨糾結的過往,想著她總是委曲求全的包容著他的一切,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會這樣看著她?白晨風內心一窒。
上床挨著她躺下,連人帶被的攬進懷里。
林空空微微動了動,熟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把頭埋在他肩窩。
白晨風憐惜的用下巴溫柔蹭了蹭她的臉頰,心底一種深刻的情愫暈染開。
他想永遠這么抱著她,把她護在臂膀之下,讓她的雙眼永遠這般清澈透亮,不沾染世間俗惡,不寂寞,不憂傷。
牽一生一世,從青春年少到步履蹣跚,從紅顏到白發,年華向晚,不過歲月沉香而已。
略微褪得離她遠一些,看著她柔和安然的五官,萬般不舍。抬起,指輕撫了撫她的臉頰。她的皮膚雪白光滑,毫無雜質,像上好的瓷器一般,忍不住低頭輕輕啄吻她。
林空空睡夢感覺到他薄唇的溫度,是她熟悉的。伸緊緊摟了他的腰,將臉頰埋進他的懷,讓他以為她在熟睡。
其實,她睡不著了,她知道以后可能都沒了這樣相處的會,只想著把現下的所有時間,都用來銘刻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白晨風微微嘆息一聲,“醒了就起來吧!帶你去個地方。”
林空空知道裝下去了,就睜開眼看他,像以前很多個日子里晨起時一樣,維持著這個姿勢彼此都沒動一下。
許久,他輕輕扳開環在他腰間的,又小心的抽出枕在她頸下的臂。維持著一個姿勢太久,臂有些麻痹,他按住臂不動。
林空空看了眼他的動作問:“小白,麻了?”
“嗯。”他點頭。
她起身,跪在床上,輕輕給他捏著臂,嘴上還不忘抱怨:“笨!你怎么不知道換個姿勢?”
白晨風心里想:還不是怕吵到你睡覺么?看她溫柔專注的側臉,安靜美好,就沒再說什么。
麻痹的感覺慢慢退去,他小幅度的活動了下,溫聲對她說:“好了。”
林空空沖著他微笑,他上前按了她的肩頭,“坐下,我來給你束發。”
“束發?你以前從來沒給我梳過頭發,行么?”她懷疑。
“每天看你束,早學會了。”
說話的當口,已經拿來了梳子。
林空空乖巧的坐在床上,感覺他輕柔的動作,心里軟塌塌的。
白晨風將她漆黑的秀發用梳子仔細過了一遍,然后用發圈攏成一束。又繞過她一側肩膀,放到她身前,露出她修長粉嫩的頸,指微微描摹過,引來她淺淺的顫抖。
一瞬間,他的喉嚨有些發干,林空空看著他喉結明顯的動了一下,臉騰的一下紅了。他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他動情時候的樣子,她清楚。明明是清淡冷雋的一個人,偏偏每逢那個時候,熱情如火。
“小白,你……你剛剛說要帶我去哪?”
白晨風微挑了下眉,他的女孩兒木衲的有些不解風情,可他喜歡她這時候的樣子。
看著她瑩白如玉的小臉,如櫻花般粉嫩的唇瓣,俯身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吻她。
林空空也想他,很想。只是,比起想念,她更害怕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時刻提醒著自己是個孕婦。
白晨風在她明顯的拒絕下離開她的唇,用額頭抵著她。看著她清澈的眼仿佛能滴出水來,瀲滟又迷人,在他眼里,美得傾國傾城。
“我們可以出發了么?”她問。
他低笑,拿了鞋子,俯身替她穿好。
林空空低頭看著他,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微微的,是他的嘆息。細細瞧了她一會兒,雙穿過腋下將她攬了放在地上,在她耳邊低笑,“又哭鼻子,這么大的人了,不害臊?”
她這時早就沒了玩笑的心思,只是低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