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娟的葬禮本來不該由李家辦,因為她畢竟是紀夫人,按理說如果紀家不出事,肯定會由紀家來辦。請大家搜索(126shu)看最全!的小說只是當下紀家早不復存在,紀忠良又身在牢獄之,只余這么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兒,李家人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讓她來辦葬禮的。
所以,李舜娟的葬禮并沒有大操大辦,也沒通知什么人,只不過李家在a市也算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總有一些關系是趁著這個時候走動的,因此,葬禮當天也來了不少人。
說來紀家雖然是a市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但林空空這些年深居簡出,所以,多數人都不知道她是紀忠良的女兒。李家認識林空空的人也不多,所以,她和白晨風到的時候,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按理說李舜娟是紀忠良的結發妻子,即便是安葬,也要安葬到紀家的墓地里,將來要與紀忠良同寢的,可李舜娟卻沒有。她在知道自己患病時,已經囑咐給李玏,等到她去世,把她的骨灰找個山清水秀,人煙稀少的地方隨風散了。
她這一生,因為紀忠良變成了一個悲劇,愛紀忠良愛的辛苦,可是她也知道紀忠良這一生也只是沒法擺脫她而已,如果可以擺脫她,他應該會求之不得。
而紀忠良這一生都愛著林婉怡,她想他真正去世的那天,也希望自己能和林婉怡在一起。所以,她不想再糾纏,只希望下輩子,再也不要遇見他。她的墓里,存的只是一些她生前喜歡的衣物和用品,也是衣冠冢。
林空空只在堂前看了一下,和李玏打了招呼,由人帶著和白晨風一起去了墓地。在衣冠冢前扶著青石墓碑,心里攪起一陣陣的疼意。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截止到這一刻,她腦海里盤旋的永遠都是那個,人淡如菊的年女子,對自己呵護備至,那么優雅,那么端莊。
她無法想象她曾經用那樣惡毒的手段,傷害過母親,也不愿意去想。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在她的心里,李舜娟只是對她很好很好的繼母,是在漆黑的夜里擁抱過她,給過她無限溫暖的那個人。
“媽,我來看你了……”
她一邊擦拭著墓碑一邊輕聲說,這個時候沒有過多的憂傷,心情很平靜。可能因為最近經歷的事情多,也可能因為在她知道,李舜娟患的是癌癥末期的時候,心里已經有了準備。明白,終究會有這么一天,她會離自己而去,只是這一切來的似乎有些太快,讓人猝不及防。
最初的痛苦過后,現在,反而安定起來,生死離別,本來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人世間每天都在演著不同版本,習慣了也不覺得悲傷。
等她細細把墓碑擦拭了一遍,跪坐在墓前,像和她面對面聊天那樣說話。
“我知道那首詩是留給父親的,您放心,我會替您轉交給他,您安心的去吧!媽媽……我會想你……很想很想。以前的事我也記得很清楚,我剛到紀家的時候,對你的種種排斥以及莫名的敵意,和你對我的種種好,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天,像你那天說的,那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記憶,你不曾忘卻,而我亦然……”
白晨風站在她身后不遠不近的,本不想打擾他們說話,只是又不放心她,尤其看她跪坐在地,想著現在雖然天氣已經回暖,但地下畢竟又濕又冷。蹙著清俊的眉看她,忍了很久,見她依然是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心下不愿意了,大步走過去,脫下外套折好,給她墊在膝蓋下。
林空空看了他的動作,心一暖,再看看他穿著薄薄的襯衫,又哪里肯?掙扎著小聲嘟囔:“小白,你快點兒把外套穿,會冷。”
“我不冷!”
“怎么不冷?你穿的這么單薄,會感冒的。”
“我較耐凍,才不會感冒,這地太冰了,小心一會兒膝蓋疼。”
林空空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不和他爭執了,免得耽誤更長的時間。本來想著a市和s市相隔甚遠,自己又懷有身孕,短期內不可能再來,想多和母親說會兒話。現在卻想著自己還是長話短說,不然讓他衣著單薄的站在這里,她有些舍不得。算他身體再健壯,再不愛感冒,也難免會受涼,她素來不得他吃一點苦。
“媽……你看你一直擔心,說他性子冷,怕他有朝一日不會善待于我,現在你看到了,應該也放心了吧!這么多年,他待我向來是極好極好的……”
說到這里,她回頭看了看身后站著的男人,眉眼冷峭,絕世風華。心里竟是從未有過的安定溫暖,最美好的愛情,無非是陪伴,不管經歷著什么,痛苦或是喜悅,都會有一個人和你一同分享,這種感覺很美好,很熨帖,很溫暖。
“您還不知道吧,我懷的是雙胞胎,會有兩個寶寶一起出世。他說希望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而我也是這么想的,要真是那樣該多好。一男一女是龍鳳呈祥,又剛好湊成一個好字,我這一生也更圓滿了,再沒有任何遺憾。而您也會替我高興的吧!還有是那天我沒來得及告訴您,我母親從來沒有怪過你……”
說完這些話,她停頓了一會兒,靜靜地看著墓碑的李舜娟三個字,在心里默默地道了個別,拿起墊在膝蓋下的外套抖了抖面的塵土,起身。
跪坐的時間有些久,小腿有些發麻,她動了動,蹙了蹙清秀的眉。白晨風察覺到她的意圖,大步前伸手扶起了她,讓她半靠在自己懷里。
“腿麻了?”
“嗯……”
“靠著我活動活動。”
“嗯,好。”
林空空靠著他先是替他把外套穿,然后稍微動了動腿,等麻木的感覺過去了,兩手攬著他的脖頸,用額頭撒嬌一般的蹭了蹭他的下巴,甜甜軟軟的說:“小白你真善解人意,嘻嘻。”
白晨風嫌棄的推了推她的肩膀,語氣不善的說:“有你這么形容男人的嗎?還善解人意……”
“呆子,這是夸獎你呢?”
“你確定你不是在擠兌我?”
“不是,我可真誠的夸獎你了,你又冤枉人。”
“那你的溢美之詞,還是留給自己吧!”
林空空一聽徹底不樂意了,有些任性的說:“一番好意,結果被你當成了狼心狗肺,哼!我生氣了,我不管,白晨風,你要馬過來哄我。”
白晨風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她,素凈的臉頰微仰著,清澈的眸子帶著薄薄的威脅,微揚的唇角又透露出一絲狡黠,確定她是在試探他。
而如果他的表現令她不滿意,她真的會使小性子。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使起小性子特別厲害,不要說不哄等著她自己好,是哄都很費事兒。涼著不行,說也說不得,白晨風一時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林空空看他愣著好一會兒,蹙眉不理她,瞇了瞇眼睛,陰險的笑了下,動作極為迅速的,叼了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微微把臉往后錯一下看著她。
林空空可不打算這么輕易饒過他,硬是跟著他又往前湊了下,嘴還是緊緊叼著他不放。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他艱難地說。
林空空眼睛亮亮的,閃爍著小獸覓到食物的那種光,放開他的動作都有些迫切。總體看來是十分的得意,像戰場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等著降伏者對她頂禮膜拜一般。
白晨風的下巴終于被解救出來,他撫著下巴,蹙著好看的眉,責怪:“你還真的咬啊,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咬疼了?”
“那誰讓你惹我?”她絲毫不覺得自己哪里做的欠妥,仍是底氣十足的問。
“悍婦!”
“我真把你咬疼了?”
“嗯……”
“可我明明沒用力啊!那你湊過來我看看。”
白晨風依然一動不動,在原地捂著下巴做疼痛狀。
林空空有些半信半疑的湊近他,伸手拿了他捂在下巴的手,看了看他的下巴,光潔如初,也沒紅也沒怎么樣,知道他是在糊弄自己。一時惱羞成怒,伸手握了小拳頭重重捶了他幾下。
白晨風皮糙肉厚哪里是她能打疼的?但是為了配合她,也只能裝作十分疼痛的模樣。看著差不多讓她已經打了好多下,把她的兩只手包裹進掌心,不讓她再鬧騰了。
“喂!你是打也不讓打,說也不讓說,你是要造反嗎?”
“噗!造反?咳咳咳……你……”
林空空故作陰險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有些驕縱:“怎么?你是不服氣?”
白晨風這時候只能順著她說:“家有虎妻,不服氣也是不行啊!”
“那打你幾下都不行。”
“我是怕打疼了你的手,你看,現在人你也打了,氣也出了,咱們回家吧!”
“那你得抱我……”
“好,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