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晨風連珠炮似的問題,林空空的腦袋瞬間短路,巴巴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他確實說過需要已婚的身份,這樣好像就能說通了,一切也沒那么不可理解。
“那好吧!我同意。”她這軟軟的一聲,完全是把自己賣了,這時的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么,那是夫妻,是一生一世的守護和責任。
白晨風心一動,因為她的簡單,鼻子都酸澀了,他貼著她的耳朵熱熱的吹氣,叫著她的名,極紳士極正經的問:“蒙蒙,再說一遍你同意,好不好?”
他話語里的小心翼翼和珍惜,讓林空空瞬間什么抵抗力都沒了,看著他清朗的眉眼,抬頭在他唇角印了個清淺的吻,柔聲道:“我愿意。”
“小傻子……你怎么這么好騙?”他寵溺的問。
林空空吧嗒吧嗒眼睛,一臉無辜的說:“原來你是騙我呢,害我都當了真。”
“沒有,沒有騙你,讓你做我的妻,是發自真心的。”
林空空不知自己等了這句話等了多久,似水流年,她的年華一點一點的逝去。這期間,她不止一次的懷疑過,也許自己永遠都等不到,可最終還是憑著心中那一絲執念,堅持到了今日。
她低頭淺莞,隱隱間覺得自己似乎很勵志,不管生活給他們造就了什么,也不管命運替她決定了什么,她始終秉承著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曾放下,不曾丟棄。
所以,即便是命運,也不能把她怎樣。心之所向,即便是弱小如螻蟻,也會所向披靡。
白晨風看著她低著頭的樣子十分乖巧,雪白的頸線,頎長而美好,心里憐惜,在她頸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熟悉的體香入鼻,一時情難自制,含了她小巧的耳垂。
林空空感受到他炙熱的氣息,“刷”一下紅了臉,趕緊往下鉆,臉貼在他胸口一動不動,兩手死死抱著他的腰。
“呵……”白晨風看了她的模樣,十分喜愛,樂的笑出聲來,低頭在她發間反復的輕啄。
“蒙蒙……”
他低聲喚。
林空空抬頭,眼睛燦若星辰,白晨風還是沒忍住,兩手鉗了她的腋窩,將她提了上來,低頭在她唇上輾轉。
他伸手托著她的背,緩緩的揉,吻的格外情意綿長,誘哄她酥軟在他懷里。林空空被他摟得有些喘不過氣,想要躲開,卻被他扣了后腦,還懲罰性的咬了咬她的下唇。
“小……白……”她艱難地發聲。
白晨風也覺得不能再吻下去了,不然很容易擦槍走火,她的身體現在并不適合任何親密。想到這里,就意猶未盡的放開她,卻還是緊緊將她抱在懷里,濃墨般的黑眸里,滿滿都是情意。
林空空有些害羞,她在情事上一向拘謹,而且,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親密了。她低頭不語,他則攬著她小聲說著情話。
時光靜好,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他們還是不太成熟的少男少女,美好的年紀,戀人在側,呼吸吞吐的都是甜蜜。
許久之后,林空空困頓了,秀氣的打了個哈欠。白晨風低頭用臉頰蹭了蹭她,溫和的問:“困了?”
“嗯……有點兒……”
“睡會兒吧!”
“我這一天多數時間都在睡覺,你說,這樣下去,我會不會把自己睡成傻子?”
白晨風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一邊出口擠兌:“明明就是傻子,哪里需要變?”
“討厭!”她不悅。
“你接連做了兩項大手術,身體虛弱,嗜睡一些也正常,多休息身體恢復的才快。”
“是這樣嗎?”
“當然。”
“那好吧,我睡一個時辰,你記得叫我。”她的聲音迷迷糊糊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好。”
“一定要叫,睡得久了,晚上會睡不著呢!”
“好……睡吧!乖……”
“嗯……”林空空在他的拍撫下,很快陷入沉睡。
白晨風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喜歡,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她。他甚至希望時光如果能靜止,就靜止在這一刻好了。
不是每個人都愿意接受愛情這種嬌貴的東西的,白晨風這樣的人尤其不愿意。起初,他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認為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唯一的。
可后來,漸漸的一切都變了,秦杰曾說過:“一個男人如果愿意縱容一個女人,那么肯定是與愛情有關。而以你卑躬屈膝的情形來看,你已經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那時他還有些不服氣,即便他真的愛她,那也是他給的愛情,只要是他給出的東西,那他就有要回來的權利。
最后真的發生了很多事,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想過要與她一刀兩斷。可是,不管他如何掙扎,如何想要放棄,如何想法這種嬌貴的情感利益化、現實化,最終的結果都是徒勞。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他覺得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也不及她展顏一笑。為了能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寧可自己萬劫不復。
他的世界里素來不揉沙子,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對于紀忠良的弒母之仇,他絕對不可能放棄。只是,如果沒了她,即便他復了仇,或是得到了整個世界,那也會是毫無生氣的一切,萬里冰封,日月同墜……
他們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他想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人可以既是仇人,也是愛人。老天既然給了他們可以重新來過的機會,那他就再也不會錯過。
雖然已經領了證,雖然她的身體最怕操勞,可他還是決定要辦一場簡單的婚禮,他不能讓她這樣不明不白的跟了他。
既是簡單,就也沒有太繁瑣的東西要準備,婚禮就訂在三日后。婚紗的樣子他都選好了,她動了手術,身上留下巨大的疤痕,只能選最保守傳統的樣式。
明天,會有人過來量尺寸,多個設計師一起趕工,大概兩天,婚紗肯定就能出來了。
翌日,林空空在清早就被人提溜著量尺寸,她身上有疤,最怕別人看到,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
白晨風在她身邊輕聲安撫,來量尺寸的人也一再保證,他們只是量下尺寸,不用脫衣服,林空空才同意的。
她一量完尺寸,他便出去張羅婚禮的事項。孩子被保姆帶的很好,無事可做,只需要安心休養的林空空,就睡到下午才起床。
午餐特別豐盛,阿香耐心的替她挑揀,保證葷素搭配。不能油膩,因為太油膩對手術后的傷口恢復不好,也不能太清淡,那樣沒有營養。
一餐飯竟然吃了將近40分鐘,之后,一下午她都歪在臥室內的沙發上曬太陽。午后竟然下了一場太陽雨,陽光明媚,卻飄著絲絲風雨,你正是她喜歡的樣子。
她將窗戶都開著,煮茶潑墨,倚樓聽雨。這樣閑暇的時光很適合她,她忽然想起一首詩,提筆寫了下來: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晚上白晨風回來時,頂著星辰,也帶回絲絲縷縷的寒意。
“回來了……”她淺笑著問。
“嗯……”他低聲應,沒立即到她身邊,先是脫了外套,微微搓著骨骼分明的雙手,驅散身上的寒意。
林空空沏了杯茶遞給他,看著他單薄的襯衫,蹙了秀氣的眉:“你怎么穿的這么少?外面很冷吧!喝杯茶先暖暖身子。”
白晨風接過茶杯,低頭淺啜了一口,看她只穿著單薄的家居服,隨手拿了掛在衣架上的針織外套遞給她,溫聲道:“離我遠些,我身上涼。”
林空空也感覺他進屋時帶來了一股涼氣,就乖巧的把針織外套穿在身上,又坐到小桌旁,開始寫字。
白晨風飲完茶,感覺自己身上也變得暖洋洋的,才緩步走近她,溫和的問:“在寫什么?”
林空空拿了詩稿給他,他看了看,語氣淡淡的:“怎么想起寫這首?”
“今天下雨了,就臨時想起,這詩的意境很美。”
“我就覺得意境不太好,詩名就能看出來,錯誤,還有這最后一句也不好……”
林空空點頭:“這本身就不是寫花好月圓的。”
“我這時卻只想要花好月圓。”他說著話,挽了襯衫袖,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提了羊毫: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開落
四月的柳絮翻飛
這座小小的寂寞的城
自有達達馬蹄聲響起
我在等的,是歸人
林空空覺得他這隨意一改,整首詩就變了味道,意境已經完全不同,不過……她卻很是喜歡,就看著詩稿,甜甜的笑。
白晨風寵溺的看她,同她閑話家常:“今天一個人都做什么了?”
林空空側頭,模樣純真溫婉:“看書寫字,煮茶聽雨。”
“呵……”他輕笑:“聽蕭蕭風雨,握閑書一卷,品香茗一杯,你倒是自在的很。”
“怎么?你嫉妒?”她俏皮的問。
“說來是有點兒嫉妒,因為我在外面忙了一天,片刻都沒閑下來。”
林空空聽了乖巧的到他身后,輕輕替他揉按肩膀,嘴上卻在抱怨:“真不知你把自己搞得那么忙干什么,事情可以一件一件的做嘛。”
聽了她的抱怨,他不僅不煩,還覺得特別溫暖,只低頭淺莞,眉目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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