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你以為我平時都在醫院跟我的病人還有同事打交道?”徐婉婷嫣然一笑,諱莫如深的表情讓張翠蓮看不出來她這是難過還是高興。
張翠蓮想起了以前看的諜戰片,好像有些高官的妻子一邊打牌就一邊幫著丈夫打探到了消息似的。現在這個年代還用得著這樣的手段么?不都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嗎
據說與其從身邊的老婆情人身上下功夫,還不如讓司機與司機進行溝通呢。張翠蓮心里泛起了嘀咕,難道徐婉婷是來試探自己的?看自己是不是一個能拖后腿只認利益不識大體的女人?
有了這樣的疑惑張翠蓮微微一笑,一臉的天真無邪:“我啊沒什么大志向,男人的事兒我也不懂也不摻和。只要伺候好了老顧,把兒子撫養成人就行了。別的我可干不了。”
徐婉婷沒想到張翠蓮如此自甘墮落,將自己的姿態擺的這么低。不由氣惱道:“洗衣服做飯有保姆干,教孩子讀書有學校負責。有些事情只有你這個妻子能做,別人是代替不了的。”
張翠蓮故作嬌羞,不好意思的擺手道:“哎呀,大白天的你說這些干啥。”說完又面露驚恐,拉著徐婉婷失聲:“老顧是不是外頭有人了?”
徐婉婷只覺得頭上一顆雷炸開,不明白怎么自己的丈夫說張翠蓮十分聰慧。這四個字放在她身上,這可能嗎?
就這個智商也配得上聰慧?再想著靳文說起此人的身世背景以及過往,徐婉婷暗暗道一聲可惜。這個女人也就只能做一個洗衣服做飯,圍著家里幾個人轉悠的家庭婦女。
靳文還指望著自己帶著她走近“太太圈”里,替顧致城四處走動那真是一個笑話了。她的眼睛只盯著腳尖走,誰也沒有辦法提攜不提攜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出來走一走。靳文有很多朋友經常在一起吃飯,我們幾個太太私下里走動的也很近。都是同齡人,想拉著你一起玩。”徐婉婷想著話說得這么清楚,張翠蓮不可能聽不懂了吧。
偏偏張翠蓮將事情想左了,以為徐婉婷肯定是要領著自己打牌消費去了。以前看的電視劇里面,官太太闊太太們在一起不都是攀比么。今天顯擺一下自己的名牌包包,明天又一起組團出國血拼
。她家老顧現在正是非常時期,自己幫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
便笑著擺手道:“哎呦,我可去不了。我現在啊在家里寫稿子就夠忙了,還要伺候老顧。你也知道我自己就有四個老人要照顧,我婆婆還在我們家咧。這一家子五個老人一個孩子,哪里分得開身出去玩呢。”
徐婉婷話已至此,已經明白張翠蓮的本意了。既然人家沒有那個意愿,何苦再去碰一鼻子灰?想了想笑著說道:“那好吧,你想出來玩的時候跟我說。”
將想要表達的意思說明白之后,二人默契十足的挽著手穿梭在菜市場里面。一會兒你買魚,一會兒我買肉,一會兒我買蔬菜,一會兒我挑水果。價格上參差不齊,但各自花錢的總數也差不多。
張翠蓮不想占誰的便宜,雖然有些肉疼這一天下來的費用。但顧致城一年也就這么一次,無所謂多花少花了。想著自己買衣服首飾的時候,人家連眼睛都不眨問都不問也就不心疼了。
靳文與徐婉婷兩口子是高收入者,別說靳家家底殷實單說他這一年下來的灰色收入那也是十分的客觀的。不然的話小兩口住在華府嘉園,這么高檔的小區里面一年的物業費就大幾千怎么承擔得起?
聽顧致城說外人想要進小區登記都不可能,必須得業主主動打電話才可以放行。而且如果想要打車、找鐘點工還有通下水這類瑣事都可以直接打給物業。
張翠蓮還是2010年之后,因為小姑子顧致秋生病她去北京照顧。有幸去顧致秋大姑子的家里做客,從才得以看見什么叫做豪宅。出門的時候人家女主人就打了個電話,告訴門衛給攔一輛出租車。然后二人下了樓到了小區門口,果然發現出租車司機就停在小區門口。小區保安還非常殷勤的給二人開了車門,當時顧致秋就信誓旦旦的對張翠蓮說自己將來一定也要住上這樣的地方。
她一直以為這樣完善的高檔小區應該在北上廣深這樣的大城市里面。沒想到在90年代中期的q市居然早就存在了,而且徐婉婷靳文兩口子習以為常。
想著靳文人家小時候是坐在他爸的專車里上學的,人家徐婉婷可以在她們醫院里橫著走敢跟院長拍桌子。如果自己有著這樣的背景,她也有底氣牛啊,她花這點錢也一樣云淡風輕的啊。
二人各懷心思的回到了陳燕燕的家里面,在樓下就聽見樓上敞開的窗戶里面傳來陣陣笑聲。張翠蓮注意到徐婉婷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一抹輕笑,一閃而過之后立馬恢復了她本來的神色。
張翠蓮很熟悉那種表情,上一世她在顧致秋的臉上多次看見過。那是發自內心的不屑一顧,是內心原本不愿為伍還不得不耐著性子周旋。
她剛剛吃飯的時候就很疑惑,徐婉婷這個女人內心高傲完全跟在場的家屬們不是一類人。她禮貌的周旋著甚至樂意私底下與眾人成為不遠不近的朋友。到底為什么,張翠蓮覺得這個根本沒有必要啊。圈子不同,不必相容。就算是想融入在一起,也應該是人往高處走吧。
現在張翠蓮終于明白了,對于徐婉婷來說這就是一個“任務”一項工作呀。她今天完全就當接待病人了,無所謂其他的了。
這就是她嘴巴里所說的,妻子的工作。只要靳文有需要,只要靳文一天當這些人是戰友是兄弟,只要他想與這些人相處下去。徐婉婷就必須以靳太太的身份,來參與其中無所謂什么圈子不圈子無所謂高興不高興。
張翠蓮有些搞不懂了,真心需要想一想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