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緒言這次是作為特邀嘉賓來的,他坐在臺下最顯眼的位置,身旁則是第一學府的校長,再然后就是秦朝陽。
穆于清此時正和柳知夏在后臺給付允兒抱服裝和道具,付允兒剛化好妝穆于清給她遞上服裝。
“等會,我先去上個衛生間。”
穆于清只好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等她回來,柳知夏摸著穆于清手上的服裝贊嘆不已:“嘖嘖,這衣服仙氣十足啊,襯你。”
“又開始胡言亂語,這是你妹妹的演出服。”
“實話嘛,覺得還是你穿更顯仙氣。”
穆于清捏捏她的臉正準備說話,卻聽得一聲尖叫,柳知夏唰的站起來:“是允兒的聲音。”
穆于清把衣服放在矮凳上就循著聲音跑過去,付允兒倒在地上,右手死死地捂住側腰。穆于清眼尖地看到她指縫溢出了血。
聽到聲音有人就走過來了,把她們圍成一團,穆于清掃視全場看向最外層的某個人,不動聲色轉開眼睛。
“送醫務室,快。”
穆于清把她背起來就往醫務室跑,期間她回了下頭看向那個人,哼,果然如此。
好在傷口不是太深,縫了幾針開了點藥就讓人躺著歇一會。
“允兒,這是怎么回事?”穆于清眉頭緊鎖。
“我也不知道,我出來剛好有人叫我,我一回頭腰上就被劃了一道,我就倒在地上了,再看的時候就只看見一個背影。”
穆于清惱火了,“你有跟誰鬧過不愉快嗎?”
“沒有。”
這就奇怪了,難道她判斷有誤?
“那你有競爭對手嗎?各方面的。”
“好像有……”
柳知夏接了水進來,穆于清就沒有再問。
“怎么辦,表演已經開始了,還有三個就到你了。”
付允兒面色消沉,她為今天的表演練了那么久,她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不允許她再上場。要是取消這個節目,那么對唱的那個男生怎么辦?
柳知夏突然眼睛一亮,“于清,你去啊。”
“我?我不會。”
“你昨天不是看了半天嘛,可以的可以的。”
穆于清撇嘴,“你真當我是神啊。”
“于清姐姐,你可以的,相信你也不想讓那些人得逞。”
呃,她還能說什么?硬著頭皮上唄。
回到后臺迅速換好衣服,再跟那個對唱的男生接洽,好在前面的表演時間挺長,要不然她都沒時間看歌詞。
穆于清緊張得要命,她也趁著還沒到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卻聽到了兩個人的交談聲。她似是不經意地摸了摸手上的表。
聽了半晌,看到前來找她的柳知夏她才趕緊過去。
“干什么呢你,到你上場了。”
報幕報了三回,觀眾席上的人竊竊私語,眾人以為不上臺了的時候,穆于清款款上了臺。
整個禮堂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穆于清腦子“嗡”一下沒反應過來,她怕黑。
潺潺的音樂聲響起,三個光柱打向她,她深吸口氣身子動了起來。
穆于清憑著昨天的零星記憶在舞蹈,舞臺漸漸亮起來,音樂節奏也在加快。糟糕,她忘記了后面是怎么樣的了。
咬了咬牙,索性臨場發揮。好在她有舞蹈功底,再加上會點功夫,本來她就覺得后面的音樂跟柔美的舞姿不搭,她這么一改動使得整個舞蹈都得到了升華。
她一個后仰正巧看到上方懸掛的白色布條,想來是下個表演要用的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個輕盈跳躍抓住布條,布條一端是固定在舞臺頂上的,倒也不怕掉下來。
她像只翩躚的蝴蝶,把舞蹈的柔美與凄然表現得淋漓盡致,借著布條她舞到半空,下方的布條隨著她的舞蹈動作打起了旋兒。
尾聲漸止,穆于清一揚布條憑空在半空中轉了幾個圈而后雙腳輕輕落地,一只手撐在地上使得身子與地面成了45度角。
借著巧勁又翻轉了360度,最后她躺到在地,一只白皙的手臂往上升,做了個煙花盛開的動作又緩緩降回地面。這時花瓣飄灑下來,她閉上眼睛沒有再動。
這時禮堂又陷入一片黑暗。
穆于清翩然起身瀟灑離去,場內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臺下的柳知夏驚訝得張大了嘴,本想叫她救個場,沒想到她表現太出色了。
嘉賓席上的南緒言勾了勾唇,這小女人今天真美。
秦豆蔻卻是氣得狠了,走到自己的化妝間就狠狠扇向里邊坐著的人。
“你不是劃傷了她嗎?怎么還能上場?”
“我真的劃傷了。”
“去,把這個壞的麥換成她們的。”
穆于清和那個男生尚不知情,她忙著換下一場的服裝,換好衣服就有人送麥來了,穆于清仍然戴著面紗,來人也不知道已經換了個人。
“我跟你換麥吧。”穆于清說。
男生也爽快跟她換了。
兩人攜手上了臺,穆于清一襲白色紗衣,美好得像個誤入凡塵的仙子。而那個男生則是一身黑色繡金錦袍,倒也是個翩翩公子。
穆于清開口吟唱:
梨花香纏著衣角掠過熙攘
復悄入紅簾深帳
聽枝頭黃鸝斗渠兒細風繞指淌
男生一張嘴,現場卻沒人聽到,他有點愣怔。穆于清也很是震驚,她望向他。
怎么回事?
穆于清趕緊給他個眼神:“接著唱。”她慶幸自己戴了面紗,她隨即開口:
坐船舫蘭槳撥開霧靄迷茫
不覺已一日過半
過眼的蔥郁風光悉數泛了黃
女:褪盡溫度的風無言牽引中
便清晰了在此的眉目
暮色的消融隱約了晦朔蔥蘢
男:在這老街回眸煙云中追溯我是誰
只消暮雨點滴便足以粉飾這是非
待這月色涌起誰人輕叩這門扉
女:苔綠青石板街
斑駁了流水般歲月
小酌三盞兩杯理不清纏繞的情結
在你淡漠眉間
瞥見離人的喜悲霜雪
男:樓閣現塵飛霧散熒光蹁躚
顯露出斑駁石階
入眼是落英紛然芳草入深院
女:憑欄桿小桌上置瓊觴兩盞
闔眼聽清風疏葉
似曾有歡聲笑言縈繞這高軒
男:云動寂靜鳴蟬雨墜激漪漣
皴擦點染勾勒這世間
緣起的一眼定格了三生千年
女:在這老街回眸煙云中追溯我是誰
只消暮雨點滴便足以粉飾這是非
男:待這月色涌起誰人輕叩這門扉
苔綠青石板街
斑駁了流水般歲月
女:小酌三盞兩杯理不清纏繞的情結
在你淡漠眉間
瞥見離人的喜悲霜雪
男:三月梨花雪幾載開了又敗
筆鋒走黑白丹青中穿插無奈
彼時那彎月何時初現于江畔
而我又在待何人
女:在這亭臺回眸千年后
憶起你是誰
只消月色隱約便足以勾勒這是非
待這回憶涌起恍惚之間已下淚
男:楓紅十里長街
紅簾后誰人蹙著眉
遙夢桑竹桃源
輪回中曾道別地點
愿今生再相見
消融你眉間
悲戚霜雪
男生一開始很震驚,隨即也反應過來對嘴型,穆于清男聲女聲都唱,總算把這個陷阱跳過去了。
男聲清冷,女聲婉約帶戲腔,得虧穆于清有這個技能,要不然今天這場表演算是完了。
下了場穆于清口干得要命,接過柳知夏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就往下灌。
“真是多虧你了,要不然這表演就完了。”
“沒事沒事,咳咳。”
南緒言坐在嘉賓席上若有所思,低頭擺弄了下手機。
穆于清正愁著沒衣服換時宋莊過來了,遞給她一包東西就快速走了。看著袋子里的休閑裝,穆于清笑了笑。
換好衣服走出來,她才感嘆道:“這霜雪千年還真是千年啊,我道行太淺差點就圓不上了。”
她像想起什么一樣給南緒言發了短信,又趕緊去把在醫務室里休息的付允兒帶回來。
好戲準備開場咯。
觀眾席留有她們的位置,就在南緒言那排下首,扶著她坐下,穆于清冷笑,自食惡果的戲碼開始了。
秦豆蔻穿著一身華麗的舞服婷婷裊裊上臺,她的笑容甜膩,眼神顧盼神飛。他果然來了。
音樂響起,她舞了起來。大概是穆于清的舞姿太令人驚嘆,此時看她的舞蹈只覺得平平無奇。
穆于清沒猜錯,那白布條果然是有人要用的,只是她沒想到會是秦豆蔻。她笑笑,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巧合?
秦豆蔻也扯著白布條在跳,場下就開始有人議論紛紛。
“怎么她也學人家啊?”
“唯美系她也學唯美系,嘖,鸚鵡學舌。”
舞畢,秦豆蔻躬身謝幕,她可是最后一個壓軸出場的。沒有想象中的雷鳴聲,場下稀稀拉拉鼓著掌,她有點難堪。
廣播里突然有聲音。
“真的把那個賤人劃傷了?”
“真的,你看刀上還有血呢。”
“做得不錯,看她還怎么上臺?處處跟我爭,她也配!”
“是啊,她怎么能跟市長千金你相提并論呢。”
“好了,你出去吧,把東西處理好了。”
場下一度鴉雀無聲后一片嘩然,秦豆蔻站在臺上手足無措,她喊:“不是的,不是的!”
秦朝陽在聽到廣播里的聲音時驚覺大事不好,果然越聽越頭疼,自家女兒爭強好勝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
這下丟臉丟大發了,他女兒做出這等事情,他覺得臉上被狠狠扇了耳光。
穆于清拍了拍坐在身邊的付允兒,付允兒會意強擠出幾滴淚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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