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一路聊著,許久沒消息的柳知夏突然打電話過來了。
才按了接聽,就聽她噼里啪啦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穆于清好不容易趁著她喘氣的時候插了句話“你慢點說,回頭別被自己口水嗆了。”
“電話里不好訴衷情,雎沐約起來?”
抬眼瞄了瞄目視前方開車的南緒言,她低聲道“恐怕不行。”
“穆于清,你才結婚多久就這么慫了?現在可是女權漸大的社會,你得霸氣一點。”
“好嘞,雎沐等你。”
很久沒見柳知夏了,也怪想她的,反正已經暫時離開秦家了,先樂呵幾天再說。古人有話說得好,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就馬不停蹄地盡歡去。
掛了電話穆于清有些討好地問南緒言“知夏邀我聚一聚,我可以赴約嗎?”
看出她的期待,南緒言心生不舍但也還是點頭“好,別玩太晚。”
夜幕已降臨,穆于清在雎沐里找了位置就坐等柳知夏的到來,她想要聽聽柳知夏這段日子都經歷了什么。
柳知夏一來到就開始對著穆于清叫苦不迭“于清啊,你是不知道啊,我爸簡直是太可怕了,帶我各地飛呀,整天就知道壓榨我這個苦力,還美其名曰培養我,我都要自閉了。”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爸對你多好,要是讓你一個人自己去拼,你自己又得抱怨。”
柳知夏嘿嘿一笑“也是哈,我爸確實對我挺好。你說,有沒有想我?”
“沒事想你干什么,我工作也挺忙的。”
“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我工作那么忙都還對你牽腸掛肚,你倒好,連想我一會都不肯。”
穆于清晃著手里的橙汁淺笑“想想想,行了吧。”
柳知夏撇撇嘴,這什么態度,那么敷衍。
多看了穆于清兩眼,柳知夏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畫面,她捂著嘴偷笑“咳,于清啊,年輕人要節制一點。”
穆于清有點尷尬,攏了攏衣服,都怪這個老男人,沒事啃她干什么。
“嘖,你在秦家還能這么出來浪啊,沒給你小鞋穿啊?”
“我搬出來了。”
“你搬出來了?不報仇了?”
“權宜之計,我總不能頂著這塊痕跡天天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吧,那天正好她們逼我脫衣服證清白,我就搬出來了。”
“……你可真是棒棒的,秦豆蔻這回估計夠嗆。”
“夠不夠嗆不知道,我只知道下一次會更陰險,不過我不怕。”
兩人絮絮叨叨聊著一些有的沒的,雎沐里人也越來越多,因為南緒言的緣故穆于清也沒有玩得太晚。
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女的,這回又換了一個男人,明顯大她很多歲,她半個身子都靠在男人身上,對著男人不住地嬌笑,穆于清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
“怎么,你認識?”
“算不上認識,但是我答應過別人要幫她找證據。”
“嘖,你這有點私家偵探的意思啊。”
“就剛好碰上,路見不平我還是要踩一下的,因為受傷害的人太可憐了。”
穆于清想起張靜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過那兩年的,喪母喪子之痛,每活著一天都是煎熬。
也不知道這個靠在別人身上的女人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穆于清著實沒想到南緒言的影響力那么大,第二天一去上班池清祎就拉著她巴拉巴拉的說起南緒言。
“你知道嗎?我昨天見到南緒言了,還是那么帥那么酷,你說得什么樣的女人才能嫁給他,拯救銀河系了吧?”
穆于清……
“他居然有女朋友了誒,冰山美男居然被人給拿下了,多稀罕。”
穆于清……
“我現在對她女朋友超級感興趣,我就想知道她是怎么把這么優秀的男人把到手的,也太厲害了吧。”
穆于清明明是他把我把到手的,拒絕都拒絕不了的那種。
“你怎么不說話?”
“哦,我們跟人家壓根搭不上什么關系,你跟南緒言很熟?”
池清祎一拍大腿“那是當然的了,想當年我那可是威風凜凜,跟在他后邊誰都不敢欺負我。”
“所以你現在這樣都是拜他所賜?”
“也沒有,可能天生性子就這樣,就喜歡跟男孩子玩,女孩子家嬌滴滴的我看不慣。你知道嗎,昨天他居然在門口跟我搭話了,也不知道他來干什么,應該是來找我的吧,專門在那等我。”
穆于清對,就是在等你,想看你是怎么樣五大三粗的男人。
池清祎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夸南緒言怎么樣怎么樣,穆于清幾次都想脫口而出,他哪有那么優秀那么正經,你口中拯救了銀河系的女人就是我。
但她還是忍住了。
“于清,你說那個女的是不是有什么通天本領啊?”
“什么?”
“就是南緒言口中的女朋友啊,也不知道他說的真的假的,但是從來沒聽說過他身邊有女人,連個花邊新聞都沒有。我一度認為他要孤獨終老的,可是他昨天居然說他談了女朋友,那女的肯定是有通天本領的,我敢保證!”
穆于清有沒有這么夸張……
“沒你說的那么夸張吧?”
“你那是不知道南緒言那廝有多挑剔,像他這種眼高于頂立于最頂端的男人,他的女人能是泛泛之輩?”
越說越夸張了,再怎么樣南緒言也是一介凡夫俗子,哪就有她說的那么天上有地上無的。
“萬一人家就喜歡什么都不會的那種女人呢?”比如我。
“絕對不可能,他哪看得上那些女人……”
穆于清是聽不下去了,擺擺手“行吧,總經理您自個兒在這臆想吧,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哎,別走啊,再聊一會的。”
穆于清頭也沒回擺擺手,再扯下去自己都要扒條縫鉆進去了。
許司燊終于回來了,沈聽風樂顛顛地邀著大家一起吃飯,南緒言也就帶著穆于清去了。
沈聽風笑得牙齦都要掉出來了,“我說許三啊,你一去就去那么久,也沒給我們個電話,這回回來了可要灌你酒了,不夠仗義。”
“這回回來就不走了,跟哥幾個三不五時樂一樂,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知道是不是穆于清的錯覺,她總覺得許司燊看沈聽風的眼神猶帶愛意,不過她很快甩開了這個想法,人家本來就是光著屁股長大的情誼,感情自然深厚。
“那感情好,再浪個幾年我倆也都該結婚生子了。”
許司燊眼神閃了閃,隨即笑道“也是,沒想到我們三最先結婚的居然是阿言,早點生個孩子給我們玩玩兒。”
沈聽風一聽樂了“對,奶娃娃最可愛了,軟乎乎的,阿言,我跟你說啊,到時候就把孩子給我倆玩,反正你也沒那耐心帶娃。”
穆于清給你倆玩?你倆靠譜嗎?
“那可是我南家血脈,你倆還是自己生個出來隨便折騰吧。”
“我這不是沒結婚嘛,再說了,你看你和于清啊,相貌都是頂頂的好,生出的奶娃娃肯定好看。到時候我倆帶出去也是極有面子的嘛。”
“我聽說老爺子最近在給你物色孫媳婦?”
沈聽風的臉一下子就垮了“我說阿言,我不就調侃你兩句嘛,至于戳我痛處嗎?”
“早點找個人來管管你也好,省得你整天沒個正形。”
穆于清一直沒說話,三個好兄弟那么久沒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她就安靜吃飯就好了。
“你身子弱,多吃這個補補。”
南緒言聊天的空檔也沒忘了給穆于清夾菜,他夾的是塊鮮美的海魚,魚刺已經被他挑干凈了,穆于清吃起來毫不費勁。
“嗯?要水?”
隨即遞過去一杯水,眼神溫柔到可怕。
沈聽風又開始郁悶了,這南緒言到底想怎么樣,一邊是那個小白臉,這邊又是于清,兩邊都不放手,還真的要讓這兩個人和睦相處嗎?太可怕了吧。
瞧著他對于清體貼入微的舉動并不像作假,可他隊那個小白臉也是同樣的溫柔細心,兩者豈能兼得?
穆于清哪里知道沈聽風的心理活動,她只顧著吃,倒是南緒言看沈聽風一眼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了。
二貨,等你知道那小子其實就是你整天替她打抱不平的穆于清時會不會整個癱倒?
“哎,許三,在國外有沒有泡幾個大奶牛啊?”
許司燊滿臉黑線,“我是去工作,不是去泡妞的。”
沈聽風胳膊肘捅捅他“不也可以順便泡泡嘛,別藏著掖著,說出來讓大家伙高興高興。”
“真沒有,我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那閑工夫,再說了,我有…”
“你有什么?”
我有喜歡的人,許司燊默默把后面的話吞了回去。
“沒什么。”
沈聽風嗤之以鼻,分明就是有鬼,不說就不說,等我自己去查。
兄弟相見自然會喝得多,南緒言喝了不少,但面色無虞,一邊給穆于清剝蝦一邊聽他們天南海北地吹牛。
酒飽飯足,沈聽風已經酩酊大醉,軟趴趴地趴在許司燊背上,還不時笑著調侃許司燊。
“這家伙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沈聽風這下可不樂意了,掙扎著從許司燊背上下來,“誰喝醉了?我上回這樣還送于清回去呢,我這車技妥妥的,額,對不對于清?”
穆于清趕緊點頭“對對對,還撞馬路牙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