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風一看他炸毛了,火又往外冒了,“朋友?是哪種朋友啊?床伴吧,說得那么好聽!在酒吧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穆于清的眉頭越皺越緊,眼里滿是怒火,這沈聽風到底在說什么胡話?!什么床伴?!
簡直不知所云!
沈聽風上前一步推搡她,她一下子沒注意就倒在了地上,大劉給的特產也撒了一地,原本磕破皮的手臂此刻又劃破了一大塊,潺潺流著血。
穆于清差點就脫口而出說她是穆于清,可被梁諶扶起,手上傳來痛感,她的注意力就全到手上去了,本該喊出去的‘我是穆于清’就沒時間說出口了。
扶起穆于清后,看到她隱忍的痛楚和大滴大滴往下掉的血,梁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罵一聲“混蛋”,一拳就向沈聽風招呼去,兩人瞬間就扭打起來。
許司燊一看情況不妙,這沈聽風明顯處于下風啊,掛彩了都,那個男人看起來是個練家子,要這么打下去沈三肯定會被揍得極慘。
“別打了!”
他也加入戰局,但是他沒打,他是使勁拉開兩個人,在人家小區門口打架影響很不好。
拽回了沈聽風,許司燊不由分說就拖著他往車里走,沈聽風被拖著還拼命地踢著腿,“許三,你放開我!”
沈聽風掙扎不過,但他還是回頭怒吼:“你小子給我等著,就算我放過你,于清也不會放過你,下回別讓我看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梁諶“咯噔”一下,他叫的是于清沒錯吧,那意思他們原本就認識?只不過是沒認出來這是扮了男裝的穆于清罷了。
穆于清蹲著把大劉送的東西一樣樣撿回來,看得是梁諶一陣心疼。
幫著她把東西全部塞回袋子,他才問:“你沒事吧?”
穆于清輕輕搖頭,梁諶真想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破了那么大塊皮,血還在往下掉,怎么可能沒事?
“你們倆認識?”
穆于清悶悶點頭,“嗯,挺熟的,他沒認出我來,對男裝的我好像有誤會,但我自己都不知道,男裝的我好像跟他沒有交集,我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今晚在酒吧也是,莫名其妙就沖我砸酒瓶子。”
掃過她臉上的傷,他問:“所以你的臉是他弄的?”
穆于清輕輕應了聲“嗯”。
“梁諶,那些視頻你們采做證據后能不能刪掉?那些受害的人,只要視頻沒流出去估計一輩子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這樣讓她們維持如今的生活吧,女人挺難的。”
梁諶神色復雜地點頭,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想著別人,是該說她傻還是說她善良?
目送著穆于清走進小區,梁諶在車內深深吸了支煙才倒車往回開。
沈聽風坐上車就一言不發,他是著實沒想到這小子會這么饑渴,前邊還是柳知夏呢,這一會又是一個男人了,實在是太氣人了。
想起這小子憤怒的眼神,沈聽風嗤之以鼻,“你說他能干得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居然還敢對我露出那么憤怒的眼神,真是。”
“也許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呢,他好像一直都在愣怔,就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你罵他那么久他也好像很愣,直到你罵了那男的他才生氣了。”
沈聽風揉揉眉心,他好像也沒跟他爭辯過什么,眼中的無奈和不解無端讓他想起了穆于清,她也是對于別人的誤會懶得解釋。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他跟阿言在雎沐里摟摟抱抱還親上了,還是阿言主動的。他現在身邊換了多少個女人,今晚居然還看到了男人,簡直傷風敗俗!”沈聽風越想越氣。
“你只看到他跟阿言舉止親密,那其他的呢,也這么親密嗎?”許司燊總是不愿意相信,有著那樣干凈的眼睛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
“…好像也沒那么親密…但是…他就是不對!”
許司燊知道他在氣頭上是怎么也聽不進去了,也懶得再去剖析,總會弄清楚的,就先這樣吧。
“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小子居然也跟于清住同個小區!也不知道跟于清打過照面沒有。”
許司燊若有所思,“于清也住那?”
“對啊,但是不知道是哪一棟,上次就她送我回來又自己回去的。”
穆于清一進屋把大劉送的特產歸置好,才拿醫藥包來給自己消毒,酒精沾在她破皮的傷處疼得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天殺的沈聽風!等我明天殺過去揍扁你!還敢推姑奶奶,不知道我的武力值很高嗎?!”
剛說起沈聽風,他的電話就打來了。
“于清啊,睡了沒?”
哎喲喂,這不同尋常的語氣,這得喝了多少?
想起他今晚的種種不友好,再看看自己左手一大塊的傷口,穆于清沒好氣罵道:“你特么大半夜給我打什么電話?!”
沈聽風明顯噎了一噎,“干什么你,火氣這么大,誰惹你了,回頭小爺我揍他去!”
特么的,還不就是你這個傻缺!
“你說真的?你可不要后悔!”
“你就說吧,我鐵定把他揍得服服帖帖,以后見你都得叫你一聲姑奶奶!”
穆于清被他逗笑了,只怕你知道是你的時候你肯定傻眼。
“那個人就是你!沈!聽!風!”
沈聽風聽到她的話簡直難以置信,“搞笑吧你,我可是對你好得不能再好了,你還要揍我,不,你還要我揍我自個兒?”
“我受傷了,不跟你廢話了,記得自己揍自己,揍得狠一點,見面要叫我姑奶奶!”
沈聽風腦子里一團亂麻,什么玩意兒?受傷了?
“哎哎哎,你怎么受傷了?難道你跟人干架了?什么仇什么怨,回頭我給你報仇去!”
穆于清深吸口氣,“我怎么受傷的你不是最清楚嗎?!我特么就是被你打……”傷的那個小子。
可惜話沒說完,手機就沒電了,穆于清盯著手上黑屏的手機瞬間無力了,這都不讓她解釋清楚了?!
算了,明天再說。
“喂喂喂,于清…”沈聽風對著手機直喊,“怎么掛了?話都沒說完呢,她怎么受傷的我怎么知道?”
許司燊若有所思,“行了,多喝幾杯就這德行,趕緊滾進去洗澡,一身臭烘烘的。”
把沈聽風推進浴室,許司燊點了一支煙望著窗外,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阿言?
想了又想,還是沒打,先把事情弄個清楚再說。
穆于清累垮了,特意撒上花瓣泡澡,盡管手受了傷但還是覺得泡個澡舒服些,反正手搭在浴缸壁上就好了。
“該死的沈聽風,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兇神惡煞的,我欠你五百萬還是搶了你女人啊……”
氤氳的熱氣舒緩著穆于清乏累的身軀,她滿足地喟嘆一聲,雙手擱在缸壁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夫人,醒醒。”
“于清,快醒醒!”
南緒言破門而入的時候穆于清已經半張臉都沒在水里了,怎么搖也搖不醒。
穆于清悠悠轉醒感覺腦袋暈沉沉的,動了動身子才驚覺自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她不是在泡澡嗎,怎么到床上來了?
再抬抬手,發現自己手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了,是誰包的呢?
“醒了?”男人略微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穆于清揉揉頭,“你怎么來了?還有我怎么到床上來了?”
扶著她靠坐著床頭,他眼里的擔憂責怪顯露無疑,“你暈倒了。”
“昂?”
南緒言被她迷糊的軟萌模樣軟化了,原本還想虎著臉教育她來著,她此時的小模樣像只小貓,他輕嘆一聲把她摟進懷里。
“夫人,你暈倒了,在浴缸里。”南緒言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穆于清軟軟地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莫名心虛,“唔…我就是有點累,然后就想著瞇一會兒…”
“乖,下次不許泡太久,聽見沒?”南緒言懲罰性地捏上她的小臉,“你把為夫嚇壞了。”
穆于清調皮地蹭蹭他的胸膛,“嗯,聽見了,不生氣了嘛。”
南緒言正色道:“好,那夫人告訴我,你手上的傷和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穆于清遲疑了,她總不能實話實說說是那個抽風的沈聽風弄的吧?照南緒言這個脾氣,肯定會把沈聽風揍一頓,兄弟之間可不能因為她傷了和氣。
她揚起笑容故作輕松,“哦,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磕著了,沒什么大事,過幾天就好了。”
南緒言幽深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像是直直地望進她心底,“真的?”
穆于清說實話是挺緊張的,她的手指又在互相纏繞,但她還是強作鎮定,“當然是真的了,天太黑了沒注意腳下,誰知道腳邊有塊石頭。”
南緒言看著她仍然笑意融融的小臉,內心五味雜陳,她在撒謊!
他就那樣看著她沒有說話,穆于清越來越緊張,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來了?
“疼么?”
穆于清暗暗松了口氣,他這是沒看出來她在撒謊吧,那就好那就好。
沒等她回答,南緒言又自顧自地回答:“當然疼了,我夫人身嬌肉貴的,磕破那么大塊皮不疼才怪。”
穆于清笑著寬慰他,“沒事沒事,反正是左手,不礙事的。”
南緒言心頭莫名煩躁,放開穆于清后去到廳里拿了水果刀往自己左手小臂狠狠劃了一刀,鮮血瞬間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