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夢琳陰沉著臉,她本來以為穆于清就是個黃毛丫頭不足為懼,可她幾次三番欺負到自家女兒頭上來,還把自家女兒害到如斯地步,是她輕敵了。
“豆蔻,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袁夢琳是知道這個玷污清白計劃的,但她還是沒有想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秦豆蔻出了事不肯見人,袁夢琳也一直沒法問,如今卻是不得不問了。
秦豆蔻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她也同樣納悶,明明自己沒有下樓,也沒有看見她出門,她到底是怎么消失在房間里的?
而后來查的監控,也證實了穆于清確實是在秦朝陽進酒店之后才出現的,秦豆蔻是怎么也沒想明白穆于清是怎么做到的。
聽完了秦豆蔻的敘述,袁夢琳眉頭緊鎖,猜不出穆于清是怎么消失在房間里的,但她們得到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穆于清隱藏的實力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深。
“豆蔻,你聽好了,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再跟她起沖突,就算是她拿話來激你你也得忍住了,她還有利用價值,你爸暫時是不會動她的,別讓你自己吃虧了。”
“媽,她都把我害成這樣了!你都不知道她剛才說話多難聽!你還要我忍,我長這么大忍過誰了?!”
袁夢琳還不覺多年的教育有誤,許是心里按住她,語重心長道:“豆蔻,小不忍則亂大謀。只是讓你忍一時而已,我會讓這個小蹄子付出代價的。”
袁夢琳的表情可謂陰狠,秦豆蔻眼淚汪汪撲在袁夢琳懷里,“媽,你可要為我報仇啊,讓穆于清這個賤/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放心好了,我這么多年連那些深閨里的太太都斗得過,還怕那個小蹄子不成?你暫且等著吧。”
跟她們的密謀不同,穆于清正在電腦上找地段,找來找去還是沒有合適的,她把電腦放回桌上,敷了張面膜后就睡覺了。
對于秦家母女的毒計可是沒有半點防備。
宋莊送過來的花籃在秦家又掀起了一陣熱浪,秦豆蔻從房間里飛奔出去,客廳茶幾上擺著的是個碩大的花籃,花籃里是各式各樣的花,各種花香交織在一起,秦豆蔻心里頭欣喜萬分。
宋莊送過來的東西肯定是南少的意思,看著這五彩斑斕的鮮花,秦豆蔻差點沒掉下眼淚,全然忘記了上回去雋盛找南緒言的時候得到的冷漠態度。
宋莊的表情有些微妙,這秦家小姐是不是眼神有問題?沒看出花頹靡了嗎?怎么還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他客套地微笑著,用公事公辦的態度向站在一旁晃不過神的秦朝陽和袁夢琳道:“很抱歉打攪了你們的美夢,這是南少特地讓我送過來的花籃,還要我給秦小姐送一張卡片。”
把卡片遞到秦豆蔻手里宋莊就告辭了,秦豆蔻強忍住內心的激動,顫抖著打開合起來的卡片,只見那上面打印著一行黑字:如今的窘境算什么,以后勢必會更好。
秦豆蔻的瞌睡早就飛走了,她的眼中泛著奇異的光芒,把那張卡片抱進懷里。
秦朝陽并不知道那卡片上寫了什么,這深夜送達的花籃著實太大了些,把茶幾都占滿了,他問:“南少寫了什么?”
秦豆蔻把卡片遞給秦朝陽,自己則是貪婪地盯著那個碩大的花籃看,看來南少對她還是有很大的好感的嘛,這幾天全是她的負面新聞,他卻送來了花籃和安慰卡片,這是多大的厚愛。
看過卡片的秦朝陽,在腦子里快速的算計,他現在的處境要是有南緒言幫忙,他很快就又能東山再起,何愁那些人的彈劾。
再看向花籃的時候秦朝陽是很不解的,這花兒一點都不新鮮,像是好幾天了賣不出去的破落貨,怎么看怎么覺得不舒服。
“這花兒……”
袁夢琳當然知道他想說什么,登時解釋道:“朝陽,這是南少對豆蔻的安慰,花兒敗了還會再開的意思,你沒看到還有焉了的花骨朵?你再看看那卡片,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這是在給咱們提醒呢,可不要自暴自棄了。”
秦朝陽仔細想想也是覺得有道理,“看來南少對咱家豆蔻還是有著不一樣的心思的。”
秦豆蔻終于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他不會棄我于不顧的,我就知道!”
可惜宋莊不在場,宋莊要在場的話肯定三觀備受崩塌,這秦家人的腦子里裝的就是跟別人的不一樣,這分明就是總裁讓他送過來羞辱秦豆蔻的,怎么她們還反而激動起來了?
穆于清并不知道這個小插曲,她睡得正香,也沒人叫她起床,是以秦豆蔻的激動她還不知道。
穆于清照例起得早,可讓人意外的是今天的秦豆蔻也起得很早,她才走到客廳就看到秦豆蔻拿著水壺在給一個花籃澆水。
穆于清的表情那叫一個耐人尋味,這花籃也忒大了吧,而且怎么什么都有?
走近一看,穆于清的表情更古怪了,這些花兒看起來分明就是賣相不好被丟棄于店鋪外的殘次品,焉的焉,萎的萎,有的甚至枝葉都有些帶腐爛了,這大大的花籃里幾乎沒一朵能讓人正眼看的花。
可是,秦豆蔻那么開心的哼著小曲兒在給這個花籃里的殘次花朵澆水,是腦子被門擠了嗎?
“看什么看,這是你能看的嗎?”
“嘖,這花兒都這樣了,你澆花還能活嗎?”
秦豆蔻對著一朵花澆了兩下水,滿是輕蔑地看著穆于清:“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昨晚南少專程送過來的花籃,指名是給我的,還給我留了卡片,你瞧,他還是心系我的,你算什么東西,趁早打消了勾搭南少的齷齪心思。”
嗯?老男人送的?
還真是相當“美好”的花籃哪,只是這秦豆蔻是曲解了老男人的意思?依她看來,這花籃擺明就是送過來嘲諷秦豆蔻零落不堪再無人采擷的意思呀。
看她這樣子,秦豆蔻還以為是她嫉妒了,頓時得意洋洋道:“怎么樣,我雖然出了不好的事情,可南少還是掛念我的,要不然怎么大半夜的送花來呢。”
想通了南緒言送花籃的真正意圖后,穆于清抿唇一笑:“妹妹說的是,南少真是有心了,妹妹可要好好珍惜這花籃,真是太美了。”
見她并沒有半分惱怒,秦豆蔻又多看了她幾眼,穆于清還是淡淡的并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秦豆蔻才不信她會這么淡定。
“你不生氣不難過?”
穆于清又是一笑:“生氣做什么?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我自己的工作,南少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妹妹可真有福氣,可喜可賀啊。我吃早餐去了,祝愿妹妹早日走出失了身的陰霾,勇于蔑視眾人的鄙夷,走向幸福大道。”
說罷她身子已經進了餐廳,悠然自得地吃起了早餐,秦豆蔻忍著怒火放下水壺走過來,看穆于清的樣子真的就是毫不在乎,秦豆蔻腦子突然有點亂。
穆于清看起來心情大好,早餐吃了挺多,秦豆蔻坐在她對面冷冷開口:“穆于清,你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戲?”
“嘖,姐姐都不叫了,真是沒禮貌。南少送你花籃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一不偷人而不搶錢的,大好的良民,我還等著看你的報應呢。”
抓起餐巾紙把嘴擦了擦,穆于清就起身了,秦豆蔻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滔天怒火,這穆于清還真是句句不離報應!
絲毫不驚詫秦豆蔻的隱忍,到了這種時候,袁夢琳不給她支招是不可能的了,看她這副心有怒氣卻引而不發的樣子,穆于清就知道這母女倆肯定是通過氣了,要不然照秦豆蔻的蠢腦子早就跳腳了。
秦豆蔻咬著牙就是不吭聲,手指握成拳,心里默念:忍住忍住,千萬要忍住。
“怎么,又想掀桌了?嘖嘖嘖,年輕氣盛啊,也不外乎能做出一女戰兩男的壯舉,出名的感覺應該很不錯吧?畢竟整個帝都那么大呢,妹妹可是聲名遠播啊。”
穆于清字字句句都在剜她的心口,秦豆蔻的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她確實是很想一個椅子砸過去,可想起她媽的話只得生生忍著。
穆于清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眸微漾道:“看不出來妹妹這么能忍,妹妹什么時候這么慫了?當初害人的時候可是理直氣壯的,怎么出了一回事之后成了個不折不扣的慫包,這可不符合妹妹囂張跋扈陰險歹毒的性子啊。”
秦豆蔻終是受不了穆于清的挖苦,忍不住朝她大喊:“穆于清!你給我閉嘴!”
穆于清掏掏耳朵故作驚訝:“誒,你不忍了?我還以為你要做忍者神龜呢,沒想到你道行這么淺。對了,別整天就直呼其名,我可是你姐姐,你也老大不小了,嫁不嫁得出去那可說不準了,但這也不是你沒禮貌的理由,來來來,叫聲姐姐來聽聽。”
秦豆蔻的信任瞬間破了功。
“你給我閉嘴!賤/人!”
端起桌上的牛奶就潑向穆于清,穆于清哪是她想潑就能潑的,一個閃身躲避來了,一杯牛奶悉數被潑在了地上。
穆于清理理自己的衣服,仿佛沾上了什么臟東西一樣,“一口一個賤/人,你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人心險惡了嘴里說的也是不堪入耳的話,秦豆蔻,你也不過如此,除了耍你市長千金的威風在平民面前作威作福之外,你還能做點什么?!”
秦豆蔻胸口起伏頗大,顯然是氣怒不已,她恨不得當場就把穆于清撕了!
穆于清捋了捋頭發漫不經心接著道:“哦,我還忘了,你可不是一般人,畢竟全網皆知的風流軼事可是你一手主導的,自己還不辭辛苦做了回女主角,這精神值得我褒獎。”
在秦豆蔻掀桌前,穆于清已經走到了餐廳門口,輕飄飄地甩下一句話:“妹妹好生回味做女主角的舒適感和極高曝光率,姐姐先去上班了,回見。”
回答她的是一陣噼里啪啦杯盤悉數碎裂的聲音,可她已然退出了餐廳,嘴角的嘲諷興味更濃了。
對上門邊的章青,穆于清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