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穆于清躺在床上并不是很安穩,船在前行她有些睡不著。
“睡不著?”
“嗯,有點晃。”
“要出去走走嗎?吹吹海風?”
穆于清起身換了衣服跟著他走上了甲板。
正值月圓,一輪皎月懸掛夜空,海風拂面帶來咸澀的味道,穆于清當即心情大好,趴在欄桿上笑個不停。
“他們怎么不玩了?不是說夜夜笙歌?”
“夜夜笙歌并不合理,要連著幾天沒日沒夜的玩,擱誰誰都受不了。”
穆于清點頭,確實是這個理,出來玩的,也要休息為重,若是為了玩那么一回把自己累癱了那才是不值得。
兩人倚著欄桿吹著海風倒也愜意,時光總是美好的,也會越來越好的。
顧念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起來也去了甲板上。
剛一走出來就看到兩個人倚著欄桿背對著他,憑借著皎皎月光他把兩人看了個清楚,穆于清雖是男裝但他也看得明白,兩人的相視一笑格外甜蜜,有著蜜糖在發酵。
他裝作沒看到兩人,淡然走到另一邊扶在欄桿上玩著手機,南緒言察覺他的到來也并未作聲,只滿心滿眼地摟著穆于清看海中明月的倒影。
在甲板上待了許久,夜色微涼,穆于清冷了,南緒言摸摸她泛涼的手溫聲詢問:“冷嗎?”
“有些涼。”
“回去?還是我給你拿件衣服上來?”
穆于清轉身背靠欄桿,這才看到了另一邊扶著欄桿玩手機的顧念北,她平靜地收回目光,“回去睡覺,明天還有得玩呢。”
兩人攜手回了船艙,穆于清沒多久就安然入睡了,南緒言給她蓋好被子后也沉沉入睡。
接下來的幾天,穆于清還是秉持著一玩到底信念在大船上玩了個痛快,這回游艇會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居然知道了好幾種賭法,還贏了不少。
下船那一刻穆于清嘴角還是止不住地上揚著,收獲頗豐啊。
穆于清回到別墅換了女裝,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均,這幾天他們倆都不在,小均也被向伯接了回去。
小均見到了穆于清,揚起了笑容怯生生地喊她:“于清姐姐。”
穆于清倍感欣慰,多么久了,這小家伙總算能夠主動跟人打招呼了,相信不久之后會有更好的改變。
“小均乖,姐姐回來了哦,以后又可以練武功了哦。”
小均點點頭,向伯一邊忙活一邊關注著這邊,也同樣倍感欣慰。
魚小系里一切安好,張靜這個店長也開始管理順手起來,在店員里面開始積了威信。
而廖永紅也對服務生這份工作熟稔起來,人也沒那么黑了,性子倒還是靦腆的,要有別人問話她總是會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穆于清對這一切都很滿意,每個人都在進步,都在努力生活著。
張靜也尋了契機跟李偉軍來了次邂逅,而之后更是接二連三的偶遇,她的知性和成熟也讓李偉軍漸生好感。
尤其是他收到了匿名包裹,包裹里全是他的小妻子倩倩跟別的男人摟腰擁抱親密約會的照片后,李偉軍一度怒不可遏。
倩倩起先當然不承認,一口咬定這些照片都是P的,直到李偉軍親眼撞破,被戴了綠帽的他憤怒地把倩倩打倒在地并提出了離婚。
張靜對這一切沒多大反應,欠她的早就該還了,這點事哪抵得過她那兩年的茍且偷生,哪抵得過她兒子和母親的慘死?!
在他處理好了他的家事后,他開始追求張靜,張靜躲了他半個月之后才點頭答應他。
一邊在魚小系管理著,一邊開啟了她的復仇計劃。
而那個最不讓她省心的柳知夏在又掏出了二十萬給金櫟之后終于出事了。
穆于清本來騎著車在鬧市里兜風,柳知夏的電話打了進來。
“哎喲喲,你居然還能給我打電話。”
可電話里傳來的不是柳知夏平日里的嬌嗔,而是驚慌失措的喊叫。
“于……于清救我!”
這一聲于清救我在穆于清耳朵里無限放大,她急聲問她:“你在哪里?!”
電話里傳來一聲尖叫和好幾個男人污穢不堪的辱罵聲后響起了忙音,任憑穆于清怎么喊都再沒了回應。
“宋莊,幫我追蹤一個號碼,快!”
宋莊從沒聽到過穆于清這么急切的語氣,當即拋下手頭工作給她追蹤一個號碼。
得到了準確位置,穆于清打給了南緒言,“我要人,跟著我。”
擰開了油門加到最大碼,穆于清像一道閃電飛馳出去。
夏夏,你一定要等我!
心頭的不安加大,穆于清擰緊了油門弓著身極速前進。
這是一片廢棄的工廠,工廠外雜草叢生,一般人都不會跑到這里來,就算是流浪漢也會寧愿選擇睡在天橋底下而不會到這偏僻的地方來。
穆于清摘下頭盔利落下車,回頭一望,她要的人還沒有來,不管了,先進去穩穩形勢再說。
工廠的門搖搖欲墜發出“咯咯”聲,仿佛輕輕一拉開就能轟然倒下,一大股霉氣散發出來隱隱帶著灰塵,穆于清拍拍肩頭上沾上的灰塵,大步走了進去。
入目而來的是一地的瓦礫碎石,穆于清看了眼自己的布鞋突然覺得慶幸,幸好今天不是穿著高跟鞋出來。
柳知夏哭喊求饒的聲音越來越大,穆于清心里一凜,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終于見到了柳知夏,以及那些粗獷且粗俗的男人們,柳知夏哭得稀里嘩啦的,被綁在一根柱子上衣衫凌亂,另一旁則是瑟瑟發抖說不出話的金櫟。
他的眼鏡掉落在地,嘴里還不住地求饒,有個男人在摩挲著柳知夏的下巴,金櫟只喃喃喊著:“我把她送給你們,讓她伺候你們,放了我,放了我。”
那群男人毫不掩飾地嘲諷大笑,穆于清心頭更是憤怒,她本來就不看好他們,可她也萬萬沒想到這金櫟居然是這樣的人!
“住手!”
清冷的聲音在廠房里格外清晰,那個男人沒再摩挲柳知夏的下巴,轉過身來看向穆于清。
這個男人體格碩大,寬額頭厚嘴唇,兩頰都是胡子,果真是粗獷。
看到一個瘦弱的白T女孩緩緩走來,他不禁嗤笑:“怎么,又來一個供我玩的?”
“是,來陪你玩的。”
穆于清眼里并無驚懼,眼神淡淡掃過在場的男人們,她略略皺眉,八個人,而且都是彪形大漢,她一個人打不過。
這工廠里雖沒外邊那么多瓦礫沙石,可也是有著殘垣斷壁的,要真打起來她確確實實是處于劣勢的。
這該怎么辦才好?!
柳知夏的眼淚在看到穆于清一個人孤身前來的時候掉的更多了,“于清!”
穆于清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溫聲安慰道:“別怕,我來了。”
穆于清的視線轉到金櫟身上時,毫不掩飾的嫌惡,就這樣的男人,給她提鞋都不配!
“好樣的,一個人敢跑到這里來,錢呢,帶來了嗎?!”
穆于清拍拍胳膊,“要多少?”
“一百萬!這小子欠我們九十多萬一直拖欠跑路,要你一百萬也不算多!”
“哦,一百萬而已嘛,好說好說。”
左看右看沒看到穆于清提著什么東西,他又問:“錢呢?!”
“大哥,先讓我跟那個妹子說說話,你好歹給她松松綁啊,如花似玉的傷到了怎么辦?”
大漢啐了一口,“呸,想跟我玩心眼,不松!”
誰他媽跟你玩心眼,待會揍得你滿地找牙!
“那行,我好歹問個清楚吧,對了,那位氣質出眾的金先生不是開了公司嗎,一百萬對他來說應該不值一提,你們急什么?”
大漢又是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狗屁公司,就租了個工作室,其實連個員工都沒有,本人也是個騙子!”
穆于清瞥見柳知夏眼里的懊惱和后悔,她抿唇一笑,“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抓我姐妹干什么?”
“據他所說,這娘兒們家里有錢,綁了就能拿到錢了,他欠我們的立馬就能還完。”
穆于清的聲音冷了,“是嗎?金先生。”
金櫟哆嗦著不敢看她,柳知夏嗚咽出聲:“金櫟你個王八蛋,你騙得我好苦!”
想起先前金櫟把她往那些男人懷里推的時候她就恨得牙癢癢,在關鍵時刻他關心的就只是他自己!
“冤有頭債有主,先把我朋友放了,錢么,我馬上轉給你。”
大漢將信將疑,“真的?你有那么多錢?”
穆于清揚揚手機,“雖然不算太有錢,但好歹也是個小富婆,一百萬不在話下。”
“彪哥,諒她一個小姑娘也掀不起什么風浪,放了也沒什么。”
大漢一思忖,看了看瘦弱的穆于清,一聲令下就有人給柳知夏松了綁。
柳知夏踉踉蹌蹌跑到穆于清跟前抱著她大哭,穆于清往后退,退到墻根才推開她:“怕什么,有我在。我會帶你回家。”
穆于清笑看大漢:“我有個問題要問。”
“問。”
“既然是這位道貌岸然的金先生欠了你們錢,不是該他還么?抓我姐妹是什么道理?他們是男女朋友不錯,但并不是合法夫妻,她壓根不必受這份苦。”
“管你那么多,老子只認錢,今兒個還了錢一切都好說,不還錢,老子就剁他一條腿!”
金櫟聞言又哆嗦了一下,“不要,不要……”
此時的他哪還有半絲風流優雅,完全就是喪家之犬!
穆于清偏著頭問:“當真?”
“當真,你可以試試。”
“嘖嘖,真是金貴的腿啊,一條腿就一百萬。那條腿就送你了,就當一百萬了。”
大漢一怒,他的手下們立馬沖過來,穆于清順勢把柳知夏往門外一推,右手抄起了一根生銹的鐵棍。
“夏夏,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