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就請您救救雪慕姑娘吧,您就算不看在雪慕姑娘的面子上,也看著郡王的身上吧!郡王出生后還得喚您一聲‘母妃’呢!”
“您恨雪慕姑娘奪走您的寵愛,也不該遷怒到郡王身上啊!”
一眾丫鬟嬤嬤跪在了顧水月的面前,哀求道。&nbp;無論她們做什么,她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逼顧水月跳下那冰寒的水中,去將那珠子撈起來。
林雪慕要看戲,她們這一眾人自然要讓這戲演起來。
飲珠一跺腳,焦急地拉著顧水月便要走:“娘娘,您還是離開這里吧!”
林雪慕又豈會輕易放過她?林雪慕一個眼神,幾個丫鬟便環著顧水月跪了下去,擋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顧水月在飲珠的手上拍了拍,讓她稍安勿躁。
她沒有離開,而是轉頭看向林雪慕,問道:“若是本妃將珠子撿回來,你可是要重新戴回手上?”
林雪慕想也沒想道:“那是自然。沒有這鎮邪的寶物,郡王爺鬧騰地厲害呢,姐姐,你可快點啊。”
顧水月并沒有如她愿地跳下,而是臉色瞬間轉冷,冷聲道:“林雪慕,你好大的膽子!”
林雪慕本來等著看好戲的,她入府時命運掌控在顧水月手里,如今終于可以享受玩弄顧水月命運的快感了。她顯然沒料到顧水月會疾言厲色地吼她,一時有些懵了。
“林雪慕,你竟然敢謀害王爺的孩子、這王府長子、未來的郡王爺!”顧水月道。
林雪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胡八道,我怎么會害我的孩子?!”
顧水月冷目以對,一字一句,條理清晰:“有兩點可以證明你想謀害郡王:你那珠子是開光過的,圣潔的東西一旦沾染了淤泥便污濁了,你不愛護那關系郡王命的寶物,竟將寶物不心丟在湖中,此為一條;寶物已污濁,重新戴回手上,不僅不能守護郡王,還可能遭來污穢,此為其二。這兩條足以明你欲謀害郡王,你還有何辯解?”
林雪慕被她的一字一句砸得暈了,臉上的喜色消失不見,臉色青青白白變了幾個來回:“你……我……”
顧水月的話竟是無懈可擊,她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
“罷了,念在你年幼,初為人母,許多事不懂的份上,本妃便不與你計較了,若是你下次再做出不利于郡王的事,本妃只能嚴加管教你了。”顧水月轉頭,對飲珠道,“跟上。”
兩人便這樣毫無阻攔地走出了那個包圍圈,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丫鬟。
林雪慕右手緊緊捏著手中的手帕,一雙美目瞪得快凸出來了。明明她想欺侮顧水月,怎么結果就變成顧水月寬宏大量地不與她計較了?
“娘娘,那串珠子……”老嬤嬤遲疑道。
林雪慕瞪了她一眼:“管那珠子做什么!回去!”
林雪慕吼了一聲,便氣沖沖地離開了。早晚有一日,她會將今日受得氣討回來的!
“姑娘,心點啊。”
“姑娘,心腳下。”
一眾嬤嬤前呼后擁著她離去。林雪慕氣得頭暈目眩,根本不看路,只管一股腦兒地往前走。
只是那簇擁其中的,有真擔憂林雪慕摔在哪里出了事自己得賠命的,也有懷著其他心思的。
林雪慕快步走著,腳下突然一頓,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砰’的一聲,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啊,我的肚子!”林雪慕抱著肚子,大叫了一聲。
林雪慕這一摔,一眾丫鬟嬤嬤都變了臉色。
她們自然知道這孩子多么重要,老夫人對這孩子看得多重!
林雪慕腳滑摔倒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老夫人面前,老夫人連妝容都未化,便匆匆地出了門,去了林雪慕的院子。
年輕的姑娘臉無血色地躺在床上,床邊圍著一圈大夫在忙活著。
老夫人坐在那里,門外,一眾丫鬟嬤嬤跪了一地。
老夫人冰冷的眼眸掃了過去:“剛剛生了何事?”
眾人都屏住呼吸,嚇得瑟瑟抖,不敢話。
“你們都是與王府簽了賣身契的,既然都不話,那都拉下去杖死吧。”老夫人輕飄飄道。
一個老嬤嬤跪著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雪慕姑娘摔倒了,可能是因為雪慕姑娘將那串庇佑平安的珠子扔到湖里導致的!”
“郡王命格重,只有那開過光的才能鎮得住,雪慕姑娘將那東西扔了,所以出了事”
“她將那串珠子扔了?”老夫人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對林雪慕有了幾分不喜。
這女人太過驕縱,太過自以為是,若非她是那個人送來的……
老夫人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個老嬤嬤身上:“雪慕摔倒了,便是你們的責任,一人去領二十杖吧。”
二十杖下去,命去了半條,但是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老夫人坐在那里焦急地等待著。這畢竟是她的親孫子,她做夢都想要的親孫子。這本是一條極好的計謀,只要公孫奕出了事,云王的位置自然而然傳到他唯一的孩子身上。那個時候,這云王的位置才徹徹底底回到他們這一脈。
在一眾大夫的忙活下,林雪慕勉強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且,這也是一時保住,大夫,這孩子很可能留不到足月。即使生了,也是個死胎。
死胎,竟然會是個死胎。
老夫人的臉色冷到了極點。
老夫人靜下心來想便知道這件事沒這么巧,很大可能是有人想要林雪慕腹中孩子的命,至于誰想要,老夫人輕而易舉就想到了。
天下人都以為林雪慕懷著是公孫奕的孩子,只有一人知道絕對不是,那人就是公孫奕。
公孫奕,夠狠,就這樣絕了她的所有希望。
這個孩子沒了,難道她的一切計劃都付諸東流了嗎?
她不甘心。
一眾丫鬟和嬤嬤都退了下去,房間里格外寧靜,只剩下一個貼身伺候林雪慕的。
“老夫人,這伺候姐的人都去領罰了,誰來伺候姐呢?”
她肚子里不過一個死胎,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還要人來伺候她嗎?
老夫人坐在那里,揉著太陽穴,這樣想著。只是,她真的要屈服嗎?
突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光亮。老夫人睜開眼睛,臉上帶著笑,因為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朔云最講究嫡庶,郡王是王府的長子,將來生出來也該放在王妃身邊撫養的。郡王母子——理應由王妃來照顧。”
“待雪慕醒來,你們便領著她去顧水月那里,讓顧水月照顧她。”
那丫鬟是林雪慕的人,初時還有些不解:“老夫人,姐這豈不是羊入虎口?”
“那也得要虎能吞得了羊才好。若在別處也就罷了,但是在顧水月的院子里,出了事就是她的責任,謀害王嗣,這罪名可不。她不僅不敢害你家姐,還要將你家姐當神一樣供起來,防著其他人來害你家姐。”老夫人道。
老夫人瞞下了林雪慕腹中胎兒已經是死胎的事。即使是個死胎,也尚且有用處。
公孫奕不是要殺了這孩子嗎?那就再給她這未出世的孫子拉一個陪葬吧!
于是,這燙手山芋便自然而然落在了顧水月的手里。
顧水月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女子以及她身后一種丫鬟捧著的用度,不由得有些頭疼。
林雪慕畢竟年輕,身體恢復地很快,臉雖慘白,卻已經活蹦亂跳了
她絲毫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而是如這院子的主人一般巡視了一遍,最后選中一間屋子:“本姑娘就住在這間房里了!”
“這是王妃的臥房!”
“那又如何?這房間采光好,最適宜郡王的成長。”林雪慕理直氣壯道。
她選定了房間,根本不管顧水月同不同意,直接住了進去,將顧水月的東西都扔了出來。
“娘娘,這林雪慕太過分了,可要去稟報王爺?”飲珠氣得眼睛紅道。
林雪慕實在是囂張地過分了。
顧水月搖了搖頭,看著她那扔了一院子的東西,眼睛里沒有任何憤怒,只是平靜道:“看來老夫人確實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
對于懷著郡王的林雪慕,她確實無可奈何,只能供著。
這住處也就罷了,待用膳的時候,林雪慕又挑剔了一番,將每個菜都翻了一遍,然后將筷子一扔,就回了自己的房中,哭鬧著顧水月要餓死她。
“娘娘,林雪慕絕對是故意的!”飲珠道。
顧水月也被她鬧得有些煩了,這女子太會折騰了,長此以往,她會被折騰地頭疼。
顧水月覺得她必須徹底解決這個禍害。
她剛走進自己的院子里,就聽到了林雪慕的哭鬧聲,那哭鬧聲幾乎震耳欲聾。顧水月推開門走了進去,便那樣面無表情地看著林雪慕。
林雪慕吼得累了,停了下來,揚了揚下巴看著顧水月。
“你想要怎樣?”
“你親自去給我煮吃的。”林雪慕道,“以后就由你貼身來伺候我。”
這意思是要讓顧水月這王府的當家主母來給她做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