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九鳳不覺臉上一陣燥熱,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昌遇哥,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沒有讓你娶我哦。”
“九鳳妹妹,讓我娶你為妻……有大公主在,我可不敢啊。”龔昌遇呵呵一笑。
每次龔昌遇看到隨軍郎中冉九鳳,仿佛大公主馮嬌兒就站在自己眼前,誰讓她們兩個長得這么像呢?為什么不把冉九鳳也娶了呢?家里一個大公主,外面一個大公主,多好啊。有時候,龔昌遇就是這么想的,常年在外征戰,想念自己的妻子,又不能相見是何等的無奈,真希望這戰亂早日平息,回家與家人團聚,再好好地睡它個三天三夜。
黑大帥笑道:“哥們,大公主在家里,鞭長莫及,管不著的,你就娶了冉姑娘唄……”
龔昌遇話鋒一轉:“娶九鳳妹妹,必須得大公主的批準。等本將軍去了冷湖山二營那里之后再決定唄。”
黑大帥打趣道:“你就不要裝正派了,你有多少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末將給你算了一卦,你得娶八個老婆,而且一個會比一個年輕。”
“黑大帥,還是你有本事,景知縣的婆娘和兒媳被你大小通吃了,而且還得了一座豪宅與一家古董行……”龔昌遇笑道。
“彼此,彼此。”黑大帥抱拳說……
幾天后,閑得無聊的龔昌遇帶著他的300余將士離開了桃花渡,經過長途跋涉,終于回到闊別已久的冷湖山。當年的驛道和炮臺依然還在,一切依舊,一切都那么熟悉。
把總郝南、主簿丁一昌聽說龔昌遇回來了,連忙帶兵出來,在關口等候多時了,后邊站著上千的人馬,這陣容比龔昌遇的要壯觀得多。
郝南緊緊拽住龔昌遇的手,喜不自勝:“將軍,你終于回來了……”
“這幾年冷湖山還太平嗎?”龔昌遇問道。
“還好。自從你上次出征之后,不少老百姓紛紛前來投靠冷湖山,現在冷湖山上有三萬軍民了,可以直接參戰人員差不多4000了。”丁一昌笑道。
“不會吧,一個小小的冷湖山藏了這么多人?”龔昌遇驚愕不已,“你的人馬是本將軍的十倍以上,你就可以游擊將軍了。”
“承蒙將軍夸獎。”丁一昌興奮不已說。
這幾年冷湖山的日子過得非常容易。朝廷根本忽視冷湖山二營的存在,不給他們武器和軍餉,也不要讓送糧了。冷湖山收留了一批又一批的逃難百姓,全部按照軍營的模式管理,戰時衛兵,閑時為民。
靠著藏兵洞里面的兵器,一次又一次擊退了安平郡北部大軍閥苗裴林小分隊的進攻。隊伍一天天在壯大,冷湖山的荒地基本都開墾完了,年產糧翻了一番,有二十萬擔了。軍民還在山上建起了兵工廠,仿制出來一些歐西人的火器……
“將軍,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啊?”郝南問道。
“不清楚,只要一有戰事,席啟田將軍有令,我們隨時會下山去的。”龔昌遇含糊其辭地說。
說著說著,眾人就到了大本營,令龔昌遇大吃一驚的是,將士們原來住的帳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的青磚房子了,而馮嬌兒(冉瑩穎)所住的木房子也還按原樣完好無損地保存在那里,龔昌遇好不感動。
“昌遇哥,這小木屋是你親手蓋的嗎?”冉九鳳問道。
“沒錯,這是大公主住過的房子,睹物思人。”龔昌遇嘆氣道。
“昌遇哥,你又在想大公主了?”
“嗯。大公主是我的福星,怎能相忘……”龔昌遇微微點頭。
在黑大帥的積極撮合下,將士們給龔昌遇與冉九鳳舉行了一個簡易婚禮,就算是夫妻了,而婚房就是以前大公主馮嬌兒住過的小木屋。
休整了四五天之后,龔昌遇閑得無聊,決定帶著整編的冷湖山新軍拉到老街鎮去訓練訓練。軍士們輕裝簡從,極速行軍,糧草就讓隨軍郎中來負責運輸了,他要檢驗一下后勤部隊的快速應變能力。
冉九鳳押運著糧草和武器,一行人出了冷湖山,沿著驛道一路往老街鎮走來。她騎著一頭五花馬,走在隊伍的前頭,邊走邊唱山歌,就像一只快樂的小燕子。
天空不時飛過一群驚起的山雀,冉九鳳竟然毫無覺察。
“馬兒呀,快點走吧。沒過多久,就可以見到我那朝思暮想的昌遇哥了。”想著想著,冉九鳳心里樂滋滋的。
隊伍繼續行進,突然前方的探子神色匆匆地回報:“夫人,不好了,一支打著‘苗’字旗號的軍隊正往冷湖山而來,離我們只有五六里路了,人數數倍于我,怎么辦?”
冉九鳳很鎮靜地安撫士兵:“大伙稍安勿躁……這支軍隊是安平郡北部苗裴林的軍隊,沒有什么戰斗力的。”
“他們帶了火炮沒有?”徐煙霞問道。
探馬說道:“苗軍火炮倒是沒有,只帶了數量不多的火槍。”
于是,冉九鳳將護送隊伍分成兩撥,一撥在原地,另一撥繞道繼續護送。
500名敢死隊立即分散到險要的關隘處,隱藏起來,準備了大量的石頭和滾木,等待苗軍的到來;同時派出十幾個腳勁了得的士兵飛速通知冷湖山大本營,火速增援將軍夫人。
王金奎披堅銳,耀武揚威的騎著黑馬,將長槍橫掛在馬上,飛揚跋扈的緩緩行進。在他眼中,這些荊南軍就是軟軟的面團一般,打敗他們就像捏死幾只螞蟻那么輕松。
六里路苗軍走了半個時辰之久,到了一個十分險窄的地帶。王金奎看到前方停放了不少的輜重,堵住了去路。
“吁——”
王金奎勒住了住馬頭,拍手大笑:“大帥(苗裴林)果然神機妙算,荊南軍望風而逃,丟棄了糧草,讓俺白白撿了個大便宜。”
于是,他跳下下了馬,命令苗軍將士七手八腳地搬運起糧草來。王金奎拿刀劃開一個布袋子,從里面掏出一只烤熟了的山雞,順糧車旁一坐,撕了一只雞腿,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其余的“苗軍”士兵一見有好吃的,也紛紛打開了袋子,尋找吃的東西來。為此,不少的苗軍為了搶奪食物,還打了起來苗兵全然忘記了這是在打仗,不戰自亂,頓時場面失去了控制。
“轟隆隆,轟隆隆……”
從山谷兩邊滾落下來無數的石頭,不少苗兵毫無防備,立時被砸成了肉餅。接著無數的木頭又翻滾下來,砸得苗兵頭破血流,凄慘的哭喊聲在山谷久久未絕。
“撤,撤,快撤!我們中了埋伏了!”王金奎在山谷外拼命地喊叫。。
“嗖”的一聲,被冉九鳳的箭射中了右臂,他立馬趴在地,嚇得沒命,抱著頭,不敢起來了。
滾木聲停止了,王金奎一時搞不清楚荊南軍的底細,折斷了箭羽,飛身上馬,拍馬就往回跑。
“殺啊——”
從山麓上沖下了不少荊南軍,王金奎回頭一看,見領頭的是個女子,后面跟的才不過二三百人,稍稍回過神來,急忙調轉馬頭跑了回來督戰。
驚魂未定的苗軍哪里敢應戰,如潮水般的潰退,氣得王金奎一連砍了十來個人,才將混亂的場面稍稍制控制住了。
“你們這些飯桶,荊南軍才幾百人,就嚇軟了腿。”王金奎大罵道。
這300號荊南軍一個個都身手矯健,剽悍無比,猛砍猛殺,苗兵根本招架不住。一陣廝殺后,王金奎點了一下人數,損失了數百人,覺得很沒有面子,再次組織“苗軍”騎兵沖鋒,想把這些敢死隊一個個斬于馬下。
王金奎臉上掠過一絲得意的微笑,此戰志在必得。要知道在冷兵器時代,一個騎兵的戰斗力相當于七個步兵的戰斗力,人數眾多,騎兵打敗步軍毫無懸念的。
五六百苗軍騎兵拍著戰馬,向荊南軍沖去,哪知還未近身,騎兵就撲倒了一大片。原來冉九鳳料到王金奎不會服輸,早已暗中吩咐士兵布置好了數十條絆馬繩,就等苗兵入套。
王金奎惱怒成羞,根本不把冉九鳳放在眼里,他拍馬跑到陣前叫囂:“我乃苗裴林大人的游擊將軍王金奎是也,素來不殺無名之輩,尤其是女流之輩,速速報上名來!”
“姑奶奶我乃都司龔繼昌將軍的夫人,冉九鳳是也!”冉九鳳道。
“龔繼昌,本將軍不認識他!”王金奎傲慢得很,口氣不小:“你才區區二三百人,識相的快點,降了我們苗軍吧,我可保你們不死。”
“未戰就口出狂言,鹿死誰手尚未知曉!你們是被朝廷招撫的蒼狼軍,為何與我荊南軍為敵?”冉九鳳質問道。
王金奎對冉九鳳不屑一顧:“那是我們大帥的事情,恕不相告。美人兒,這個你就做我的小妾好了,哈哈哈……”
“今兒本姑娘就教訓”冉九鳳被激怒了,拍馬來戰王金奎,“看槍——”
王金奎也不甘示弱,挺搶殺將而來。二人戰了三四十個回合,仍然未分勝負。冉九鳳越戰越勇,打得王金奎連連后退,地上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