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紅一聽有人推門進來了,立時驚醒了,她站起身,正要張口說話,黑大帥卻示意她不要出聲。小桃紅只好會意地點點頭,男主人回來,還是得尊重一下他的。
黑大帥一邊往前,一邊心里罵道:“你倒好,大白天跑到我家里睡覺來了,好你個紅袍怪!”
等到了石凳子旁邊,黑大帥并不;急著叫醒鼾聲如雷的龔繼昌。他在地上扯了一顆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然后蹲下身來,在龔繼昌的臉上掃來掃去。
掃了一會,龔繼昌才有了反應,他摸了自己的臉,翻過身去,背對著黑大帥,又繼續睡著了。
黑大帥又移步到了石凳子里邊,用狗尾草戳龔繼昌的耳朵,弄得他癢癢的。伸手拽住了那狗尾草,隨即一躍而起,雙眼緊閉,一拳打了過來,嘴里大喊:“你找死啊,竟敢戲弄本將軍!”
這一拳朝黑大帥的心口過來了,龔繼昌出手力度很大,黑大帥揮手擋格,雖然擋住了,還是被他擊退了十數步,撞到了一棵樹上,才停住了后退的腳步。
黑大帥大叫道:“將軍,是我——”
迷迷糊糊的龔繼昌睜開眼睛一看,見樹下站著的是頭戴斗笠的黑大帥,不由一怔:“兄弟,你什么回來的啊?”
黑大帥抱拳道:“將軍,末將剛剛回來,見將軍熟睡,本想和將軍開個玩笑,沒想將軍出手這么狠……”
龔繼昌穿好了衣服,笑道:“兄弟,你怎么知道我來了武攸城啊?”
“憑直覺猜想的——”黑大帥說,“將軍為何睡在石凳上,不進家里去休息?”
“嫂夫人太熱情了,拿出最好的酒招待我,我喝多了,而后在這水池里面徒手抓了一條六七斤的大魚。”龔繼昌活動活動了筋骨。
“啊?你在水池里面抓魚,不可能吧?”黑大帥瞪大了眼睛。
“不信,是不?要不我再下水里去,給你撈一條上來。”龔繼昌擼起袖子,就到了水池邊上。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黑大帥笑道,“只是太陽已經西斜了,這池子里的水有點冰冷,還是不用去再抓魚了。”
“沒事,本將軍身體杠杠的——”龔繼昌拍了拍結實的胸大肌,就要往水池里面跳。
“龔郎,你別逞強了。”小桃紅拉著龔繼昌的衣角,不讓他下去。
“小桃紅,你管我做什么?”龔繼昌劍眉倒豎,瞪眼看著小桃紅。
“你是我未來的夫君,你必須要對我負責啊……”小桃紅弱弱地回答。
“我好像忘記有你這么一個沒有過門的媳婦了。”龔繼昌撓撓頭,“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嚇,將軍,這是景知縣轉贈給你的小妾,你不會不記得了吧?”黑大帥接上話茬。
“真的記不得了哦,我只記得我好像有兩個老婆了……”龔繼昌喝那冷泉冰涼酒喝得太多了,大腦一片空白,對上午的事情記不清了。
“將軍,你怎么這么健忘啊?”黑大帥笑道,扳著手指,娓娓道來,“你有三個老婆,大夫人冉瑩穎也就是蒼狼國公主,二夫人林海英,三夫人冉九鳳……”
“黑大帥,你是不是找打啊——”龔繼昌叫道,隨之黑大帥立馬閉嘴了。
“龔郎,你有三個老婆了,那我不是四姨太了?小桃紅問道。
“嗯。”龔繼昌點點頭,“如果你不想做我四姨太,我也不為難你。”
在一夫多妻制的等級等級森嚴的社會,多子多福的觀念根深蒂固,男人可以娶多個老婆,一般富裕人家也多納小妾,以保證家族繁衍。
娶妻納妾,決定了妻妾極其不平等的地位。就是作為妻的女子,家庭出身都要高于妾。妾一般都來自卑賤低下的家庭,甚至是戰敗方奉獻的禮品。
因此,妻為“娶”,而妾為“納”,娶妻時送到岳家的財物被稱為“聘禮”,而納妾時給予家庭的財物,則被稱為“買妾之資”。
只要條件允許,男子會不斷娶妻生子,這對女子很不公平的,尤其是那些小妾,基本就是生兒育女的工具。雖然男兒愛后婦,但是家庭的財政大權都是正妻(大老婆)一手掌握的,妾是沒有什么地位可言的。
“龔郎,我只是一個歌姬,出身低微,做你的小妾就好了。只求以后不要再將我轉贈給他人就行。”小桃紅應道。
黑大帥忍不住地又蹦出來一句話:“小桃紅,不要這么悲觀嘛,我們將軍娶的幾個媳婦都沒有給岳父岳母家送彩禮的,無所謂妻妾之分,大家都平起平坐的。”
“這怎么可能啊?”小桃紅問道。
“龔將軍的前三個老婆都是沒有花一分錢,就跟他在一起了,而且大夫人、二夫人生的都是千金,三夫人嘛,暫時還沒有生養。我們將軍說了,誰給他生個兒子,誰就是正妻……”黑大帥倒豆子一般將龔繼昌的“家底”都曬出來了,他是替龔繼昌著急呀,兩任老婆都沒有給龔繼昌生個子嗣出來。
按照祖制,沒有子嗣,死后是沒有機會進入祖墳安葬的,不論官有多大,都沒有用。龔繼昌作為一個將軍,征戰沙場,隨時隨地都可能死于非命的,因此比他稍微年長的黑大帥非常關注龔繼昌一家人丁興旺的問題。
龔繼昌幽幽地說道:“黑大帥,別說了。小桃紅等我等了這么久,我不能辜負她的一片心意。我死后,入不入祖墳,不重要。現在大公主下落不明,我也不好把小桃紅娶回家去,況且我家的那破房子根本不可能居住了,長期寄居在姑父家里也不是個辦法……”
“這樣吧,我家院子空了許多房間,要不你把弟媳幾個接到我這里來?”黑大帥說。
“暫時不需要……”龔繼昌搖搖頭。在他看來,突然離開祝家大院,姑父會有想法的。姑父一直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在他身上花的銀子可不少了。這恩情沒有回報,就搬出來,于情于理說不過去的。
“將軍,你要是說不出口,我去和祝伯伯說一聲就行。”黑大帥說。
“罷了,罷了。這樣做行不通的。我姑父會很難過的。”龔繼昌說。
“龔郎,黃大哥說的沒有錯,你都是總兵了,自立門戶也是天經地義的。再說,我也不想依附于他人屋檐下……”小桃紅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觀點。
“哎,關鍵是我沒有銀子啊……”龔繼昌嘆氣道。
“銀子不用考慮的,我和陶冬椒說一聲,拿個三五幾千兩,絕對沒有問題的。”黑大帥信心滿滿的。
“黑大帥,這怎么好意思呢?”龔繼昌眉頭緊鎖。黑大帥黃慶功的命比龔繼昌的要好,景志剛縣令給他留下了一大筆遺產,都歸于陶冬椒的名下,因此他自從“入贅”景家院子,就沒有缺過錢。
而龔繼昌每每領到賞銀,都分給了將士們,自己窮得叮當響,要不是姑父開了“錢莊”與商行,孩子和老婆都得要飯去了。
“將軍,你等等,我先進屋去看看我家那黃臉婆,一會我就回來。”黑大帥說完就往廂房去了。
“借錢終歸要還的,我還是不借了。”龔繼昌看著小桃紅,頓了頓,“我們現在去客棧吧……”
“龔郎……”小桃紅面露難色,沒有挪步。
“為什么不走呢?”龔繼昌說。
“我不想和你名不正,言不順地在一起,你得抬大花轎來娶我……”小桃紅微微一笑。
龔繼昌:“你這不是在有意為難我嗎?”
“我的要求并不高啊……”小桃紅應道。
黑大帥輕輕地關上門,脫掉了外套,隨手撿了一塊黑布蒙住臉,對著陶冬椒直接撲了過去,重重地壓在了她豐腴的身子上。
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陶冬椒立馬就醒了,一看有人撲在了身上,大駭,奮力一推,隨即尖叫起來:“救命啊,有采花——”
黑大帥一只手死死地捂著陶冬椒的嘴,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頂著陶冬椒的心口,壓著嗓子說:“再叫我就殺了你,然后拋尸荒野……”
看著寒光閃閃的匕首,陶冬椒立馬不叫了,驚恐萬狀地看著黑大帥:“你……要干什么……”
“還用問嗎?”黑大帥笑道,眼睛看向陶冬椒的胸前,伸手去扯陶冬椒的肚兜。
“我家里有金銀珠寶……你要就隨便拿……”陶冬椒死死護住肚兜。
“我財也要,色也要……”黑大帥將匕首丟在了一邊,站了起來,開始假裝脫、衣服。
“求求你不要……”陶冬椒嚇得哆哆嗦嗦的,哀求道。
“別害怕,美人,我會好好地讓你享受一番的。”黑大帥繼續說道。
他在心里忍不住大笑,你個大暈瓜,才半年沒有回來,連本黑大帥都認不出來了。
冷不防陶冬椒抓起了匕首,指著黑大帥:“你別過來……我丈夫是黃慶功將軍,你玷污我,他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嘖嘖嘖……等他回來,我早就拱了你的白菜跑路了……”黑大帥陰陽怪氣地說,一步一步往陶冬椒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