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燁還收獲一個意外的驚喜,那就是成吉思汗的女兒秦國公主華滿倫,二十多歲了,仍然沒有婚嫁。她仰慕漢文化,一心想找個書香世家出身的江南武將做駙馬,天天纏著成吉思汗嚷嚷,出兵攻打南宋,在江南地區物色一個稱心如意的駙馬爺。
成吉思汗一直瞧不起不會騎射、只會享受安逸的漢人,也自始至終未把南宋當作是蒙古帝國最強勁的對手。倒是金人,成吉思汗素來視他們為最強勁的對手。
中原一百年的安逸生活早已消磨了女真人尚武的風氣,居庸關一役金兵大敗,潰不成軍,不堪一擊的金兵讓他失望了。
于是成吉思汗對女兒說,目前金國都沒有打下,戰事正吃緊呢,何況要借道西夏,才可以攻克南宋,而南宋雖茍延殘喘,一下子吞不下,就在大草原任意挑選一個郎君吧。
“父汗,我不——”秦國公主偏偏不吃大汗的這一套。
“好了,乖女兒。”成吉思汗拗不過這個刁蠻公主,只好由著她的性子去了。
自從成吉思汗(1206年)被推舉為蒙古大汗之后,為了檢閱自己的部隊實力,維護和分配各大草場,每年7~8月間舉行“大忽力革臺”(大聚會),將各個部落的首領召集在一起,為表示團結友誼和祈慶豐收,不定期舉行那達慕大會。
起初只舉行射箭、賽馬或摔跤的某一單項比賽。到元、明時,射箭、賽馬、摔跤比賽結合一起,成為固定形式,后來蒙古族人亦簡稱此三項運動為那達慕。
從1206年到1212年,那達慕大會共舉行了七屆,很好地團結了各部族首領。
到1213年,已經是那達慕大會第八個年頭了,成吉思汗提出來射箭、賽馬、摔跤三項運動都得開辦,得到了眾首領的一致認可。
楊光燁得知消息,喜不自勝,如何才可以參加那達慕大會呢?前思后想了許久,決定找個機會接近成吉思汗的三兒子窩闊臺,拿到一張外卡,就可以參加那達慕大會了。
說什么來什么,偏偏事情有這么湊巧,楊光燁在斡難河游蕩了半個月,接近窩闊臺仍然沒有眉頭。他花重金在一個叫達達沃爾的牧民那里買了一套蒙古服裝,一來二去,就和達達沃爾混熟了,彼此稱兄道弟的,達達沃爾還叫他學會了很多蒙古人的風俗禮節。
在達達沃爾的幫助下,楊光燁對那達慕大會的流程和規則有了詳細的了解。常年的日曬雨淋把楊光燁的臉變成了古銅色,達達沃爾精心把楊光燁扮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蒙古勇士,騎上蒙古戰馬,挎上蒙古佩刀,威風凜凜,不知道底細的還真以為他是土生土長的蒙古騎士呢!
一個上午,風和日麗,楊光燁告別了達達沃爾,獨自騎著達達沃爾送的戰馬,去斡難河的縱深處兜風。突然一群肥大的梅花鹿出現在他的眼前,領頭的梅花鹿似乎有靈性,見到楊光燁,兩眼注視這個來自南方的不速之客,好像在說:“尊貴的客人,你別殺我,我帶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而后頭鹿帶著鹿群緩緩的向北方行走,楊光燁尾漫不經心地隨著鹿群前行。
行了約摸三里地,從西南方向沖出來了十來個騎馬的蒙古人,為頭的是個女子,衣著和普通牧民沒有任何區別,但是氣質就是非同一般,楊光燁的直覺告訴自己,此女子絕非常人,莫非就是牧民口中常說的秦國公主不成?
“大膽!見本公主還不下馬!”那女子喝道。
“你沒有見我在趕路嗎?這年頭自稱公主的人多著呢!”楊光燁沒有理她,繼續催馬趕路。
“哦呵,你一個小小的牧民竟如此無理!”那女子氣得要命,“小的們,給我拿下這個二愣子,抓住的大大有賞!”
騎馬的隨從一拍馬,就朝楊光燁方向疾馳而來,將他圍住,想要活捉楊光燁。在丐幫里面混了好幾年的楊光燁,天資聰慧,大漠丐幫幫主的打狗棍法他只看過一遍,就學會了,并且將楊家將槍法融入其中,自創了楊家打狗棍法,專門對付那些想活捉他而又無心傷害他的人群。
楊光燁可不是吃素長大的,這幾個嘍嘍赤手空拳地和楊光燁搏斗,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們想活捉自己領賞,并沒有揮刀相向,惡意傷害。楊光燁跳下了馬,抽出隨身攜帶的打狗棍,把蒙古佩刀也解了下來,嘍嘍們見機會來了,張牙舞爪般惡狠狠地撲了上來。
楊光燁施展出棍法中的第一招“棒打雙犬”,以迅猛之勢橫掃嘍嘍們的雙足,一時間嘍嘍們痛得哇哇直叫。
“棒打狗頭——”
楊光燁大喝一聲,揮棍向眾嘍嘍的頭頂擊去,再一招“反截狗臀”,棒身橫掃嘍嘍的臀部,噼噼啪啪的。
這三招,楊光燁僅僅只用了五成功力,并沒有刻意往死里打,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的臉。
那女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楊光燁教訓她的手下,也不上前助陣,她要嘍嘍們吃點苦頭也好,誰叫他們平時里一個個不太聽話,練功都是吊兒郎當的。
嘍嘍們打不過楊光燁,一個個都急了,抽出佩刀向楊光燁砍來。女子大叫:“別傷著我的奴隸!”主人下令了,嘍嘍們頓時狠勁減半。只見棒身從楊光燁手中倏地伸出,棒頭搭在他們的兵器上,輕輕向下按落,然后一招“撥狗朝天”,將他們的兵器前端挑甩上來。
“惡狗攔路!”楊光燁舉棒橫在身前,順勢借力向外斜甩,將嘍嘍們的兵器都掠在了一旁。
“天下無狗!”楊光燁大喊一聲,只見四面八方皆是棒,勁力所至甚廣,嘍嘍們難以抵擋,均被打得手足發麻,紛紛倒地。
“活該!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女子冷笑一聲之后,又大罵嘍嘍們無用。
“高伊格日給(漂亮媳婦),你抓不到我,我可就走了哦!”楊光燁翻身上了馬背,做出欲往北行走的樣子。
楊光燁稍稍回頭一看,瞥見女子拿出白蠟木套馬桿,楠木梢的前頭已經加上了用來拴套馬用的套索,中間留個扣讓套索穿過,打成蝴蝶結,剪好后就像一只振翅欲飛的蜻蜓站在竿頭,輕輕顫動,煞是好看。
楊光燁尋思道:“這個姑娘不是要套我的馬頭吧?”
“呼”的一聲響,套索被女子拋了出來,馬頭沒有套著,正好套中了楊光燁的脖子。糟了,被套中了脖子,跑不掉了。女子一拖套馬桿,楊光燁迅速飛離了馬背,女子用力過猛,楊光燁在空中一個轉身,整個身子朝女子壓了過來。
女子來不及躲避,被楊光燁重重壓在了草地上,兩人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愛情真的嘴對著嘴了。草原女子熱情大方,不像南方女子那么害羞,既然臉蛋貼在一塊了,干脆就火辣辣地狂吻起來。嘍嘍們在一邊都傻了眼,不知所措。
那女子忽然停了下來,對著楊光燁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忸怩的罵道:“小的們,這家伙占本公主便宜,快把他綁了!”
嘍嘍們迅速上前按住了楊光燁,把他綁了起來。楊光燁一時懵了,不知道這個自稱公主的女子要干什么了,剛才還主動親了嘴呢!
“小的們,把這個臭男人押到我阿哈(窩闊臺)那里去。他來路不明!”
“遵命,公主!”嘍嘍們把楊光燁綁在了公主的馬后面,公主看來是要下定決心將他做“奴隸”了,上了馬,慢悠悠拍馬走路,得意洋洋地唱起了《敕勒歌》——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唱完后,公主對著隨從說:“今天本公主運氣好,套到了一頭大灰狼。哦呵——”隨從們一個個捧腹大笑。
公主旋即又得意地吹起了口哨,朝斡難河的上游徐徐走去。楊光燁的戰馬也跟在公主的坐騎后面,緊緊跟著主人不放。
公主慢慢吞吞地游走在草原上,直到日頭快要落山了,才遠遠看見一處有數百座蒙古包的地方炊煙裊裊。公主下了馬,牽著楊光燁來到河邊,自己喝足了清水以后,命令楊光燁也喝水。
“奴隸,喝水!”公主叫道。
唇干口燥的楊光燁此時神智有點恍惚了,一見到水,立馬跪在清澈的河邊,雙手捧水猛喝了起來。驀然回首間,一把冰冷的彎刀架在了楊光燁的脖子上,拿刀的不是別人,正是公主。
“快說!你到底是誰?”公主喝問道。
“我是達達沃爾的朋友木華楊。”楊光燁立刻明白剛才喝水的動作露餡了,楊光燁不停在心里罵自己:“大笨蛋、大笨蛋”,就是這個小細節出賣了自己。
因為草原上的蒙古人喝水從來不跪地的,喝水之時,兩腳打開,一只架在高處,一只架在低處,這樣可以防止后面的敵人偷襲。
“你這卑賤的奴隸,給我老實點,或許我一高興,可以給你留個全尸。”公主將刀用力往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