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到了第四天的審問，前來審問他的警察明顯比之前三天不耐煩，語氣沒之前溫和。不過一個多小時就換了三名警察對他輪翻審問。陳春輝只覺得疲倦不堪，昨晚沒能休息好，他有撐不下去的不妙感覺。
趁著審訊室里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人，他心中凄涼的扒桌面上，腦子混亂，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會有此待遇？
另一間審訊室里，卻是人丁旺盛，付楓和大葉左右一旁站付寧身后，付寧對面坐著一位七十來歲的老頭子，付寧旁邊坐著兩名美麗年輕的女警察，在不停的做筆錄。兩名女警察做筆錄的同時，不時的偷瞄付寧比她們兩人更美的外表。
“付楓給老先生再倒茶。”付寧語氣平淡，沒有以身上的警察制服壓制對方。
付楓立即前去為倔強不肯開口多說話的老頭子再倒上熱茶。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沒犯法，你們這樣拘禁我擺明無視法律，濫用私權，只要我一出去，告得你警察服也穿不穩。”老頭終于開口說了一句最長篇的話語，之前付楓不停盤問對方可是只字不說。
付寧笑笑，從身上取出工作證，遞至對方面前，“看清楚，我是重案組征察部最高指揮官，付寧，特意大老遠過來調查不久前的一單走私毒品案件。老先生隨便告，只要法庭接受你的訴訟，我樂意奉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一個良民，從來不參與犯法事件。”老頭子扭頭不敢與付寧那雙過份逼人的眼睛對上，“請你讓我女兒將我保釋出去，我可以當是一場誤會，取消訴訟你們的打算。”
“謝謝老先生體諒。不過我手下之前已經再三說明，只能讓你兒子過來保釋你出去，只要他一來，我們立即放你出去，并且向你作出書面道歉。”付寧語氣依然和好，不帶一絲嚴重，不過跟對方閑聊而已，再說這老頭子確實沒有犯法。
“我已說我沒有兒子，我兒子五年前就死了。”老頭子一提起兒子，表情相當難看，一臉的排斥。
付寧卻在對方復雜的神情里洞悉到一絲悲哀，“老先生，據我所知，你每天早上都跟著小刀神算子在道觀里頌經念詞，以洗心中不安。而我更早前收到消息你最小的孫子在學校里跌斷雙腿，如今還躺醫院里。難道你認為你每天念經就可以洗脫你兒子的罪過，還是你覺得自己有五六個孫子，少一個半個沒所謂。”
老頭子沉吟一會，依然不肯松口，“我念經只不過娛樂自己，根本沒其它意圖，你們一群吃國家飯的，不去捉罪犯，卻來調查我一個老頭子，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嗎？”
付寧不禁笑開懷，這年份能有開口成文的老頭實在難得，“聽說先生年輕的時候在教育局上班，這一生肯定為教育事業做出不少貢獻，我等不敢與你相比。”
老頭子似乎想起自己曾經的歲月，臉上的神情開始精彩起來，最后剩下的卻只有無盡的悲傷。他當然明白這群警察捉他來此地目的，只不過他不舍自己唯一的兒子。
兩名美麗女警察向付寧展露迷人微笑，看付寧這樣子，應該沒成家吧，工作之余，她們不免心中打起其它想法。不料付寧停頓說話之際，卻給兩女投去嚴厲眼神，樣子更是肅穆，警告兩女專心做筆錄。兩女識趣的低下頭。
付寧又向老頭子端出一張溫和的神情，“先生乃文化人，聰明如你，你知道我們為何會請你來警察局這里喝茶。你堅持每天念經，是因為你也相信天理循環，做惡者終有報應，或者如今未報，不過時辰未至。你若不想禍及孫系一代，請你配合我們。”
付寧向身邊大葉一擺手，大葉立即過去恭敬的給老頭子送上一臺手機。
老頭子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接過手機，他撥通了那個五年來一直沒再打過的號碼.....
當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提著身份證前來保釋老頭子的時候，給大葉毫不客氣的銬上手銬。警察局這邊響起一片大快人心的熱烈掌聲，這宗長達五年不停進行交易的走私毒品案件終于因擒住首領而全數落網。
付楓和大葉面目嚴峻的再次走進審訊陳春輝的房間里，大葉更是將所有白熾燈打開。
“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居然睡得著覺。”大葉用力一拍桌面，聲音威嚴洪厚。
陳春輝確實扒在桌上睡著了，如今卻給驚嚇一大跳，他擦擦雙眼，抬頭看看一臉威風的大葉和一臉嚴肅的付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確實給審得疲憊不堪，一時不為意才睡著。”
“很累嗎？只要你認罪在上面簽個字，不就完事了嗎？”大葉粗獷。
“不，警察同志，我確實沒做過吸毒犯法的事情，你要我怎么認罪？”陳春輝可不笨，一旦認罪，他不是要坐實一年半載的牢獄之苦嗎？
付楓和大葉同時坐下，兩人打開筆錄，又要開始審訊，陳春輝不難發現之前見過多次的付楓如今表情難看許多，似乎不再買他跟徐老先生是親戚的賬。
“陳先生，你如果再不到能提供我們從你身上搜到的毒品不是你的證據，我方可要正式向你下逮捕令，不是關壓拘留這么簡單，即日轉交刑事部處理。”付楓心里是得意的，臉上卻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誰讓對方拆散陳貴鳳跟他的長官在一起的，付寧心情不爽，他可得受氣。
陳春輝大驚，再聯想起昨晚那位中年女警的煽風點火，他可是驚得額頭冒冷汗，一旦轉成刑事案件處理，他能不坐牢嗎？“警察同志，你看我哪點像壞人，真的不可能會做吸毒犯法的事情。”
“壞人會在臉上寫著我是壞人四只大字嗎？”大葉不悅，“我跟你說，我一生最討厭吸毒份子，有多少家破人亡的例子擺在眼前，看你這德性，跟斯文敗類正好對號入座。”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曉得我口袋里怎么會有那東西，不過，你看我哪點有對毒品上引的樣子，這不證明我不是吸毒犯子。”陳春輝極可能的為自己辨解。
卻不料他掉進對方另一個陷阱，付楓和大葉同時考究的上下打量陳春輝一番，那審視的眼神，讓陳春輝更是心中沒底。
“馬上請重案組征察部最高指揮官過來三號審訊室里，這里可能還有一名走私毒品犯。”付楓立即撥通內線電話，讓外面的文員通知付寧到來。
陳春輝總算明白剛才兩人看他的神情，怎么轉眼變成走私毒品，他驚得全身發抖，這罪無端給加重了，“警察同志，你們不能隨便冤枉好人。”
“現在你不必在我們面前惺惺作態，今天上頭正好派來了重案組的最高督察，走私毒品槍枝案，他最拿手。”大葉繼續恐嚇對方。
正當陳春輝坐立不安之際，門板一開，走進來三名警察。付楓和大葉立即站起與為首的付寧握手致敬。
付寧同樣給他們客氣回禮，他正規的坐下，身后隨同來的兩名年輕男警察立即坐到邊上來，做好筆錄的準備，付寧不悅剛才兩名女警的不軌目光，此回合換上男同志。
付寧并沒有為意對面陳春輝的長相，將身上的工作證件再一次亮出，放置對方面前，“先生你好，請過目本人證件，以更好進行接下來的審訊工作。”
陳春輝看清對方面容以后，愣愣的沒有了動作，既說不出話來也沒去過目對方遞來的證件。這人不是他之前在小鎮遭遇地震時候見過的付寧嗎？陳貴鳳當時介紹的男朋友，此人難道不是鬼怪嗎？怎么會出現這里？
付寧收回證件的同時，不為意的看眼陳春輝，他同樣一愣，對方不是陳貴鳳的父親陳春輝嗎？這可讓他感覺尷尬，他不可能公然開審自己的未來岳父。
付寧不禁低聲跟一邊前來做筆錄的兩名男警說了幾句話，對方聞言先是一陣錯愕，可還是點頭拿起本子，悄然的走了出去。
“付大隊長，不用審直接立案嗎？”付楓疑惑。
“他犯了什么事？”付寧卻審起付楓。
“前幾天有人舉報一群人在西風道觀里打群架，我們將一群人帶回教育，卻在此人身上搜出一包毒品。我們懷疑他是名吸毒犯，可他不肯供認，堅絕說沒吸過毒，那不用問肯定是做走私毒品買賣的。”大葉說得正義凜然。
付寧抬眼看向陳春輝，臉色沉重，眼神在問對方有此事嗎？
“我以人格擔保我此生沒做過犯法的事情。”陳春輝此時不再考慮對方是人是鬼的問題，脫身要緊。
“放屁，用人格擔保能證明清白，還要我們這些當警察的干嘛。”大葉不等付寧發話，就粗聲指責，十足的急性子。
付寧不悅的看眼大葉，這大葉不會太入戲了吧？陳春輝如今驚弓之鳥的緊張神情讓他于心不忍，再說對方給關禁多天，樣子頹廢似乎比以前老了十來歲，這讓他不好跟陳貴鳳交代。
大葉立即站穩不敢動，長官這是什么眼神，命令是他下的，如今懶賬嗎？
付寧回頭在付楓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后意味深長的看眼驚悚不安的陳春輝，起身不再作停留，大步走出房間。
這算啥意思？陳春輝面如土灰，付寧到底有替他求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