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朗…”薛俊林好像在下什么決定似的,表情有些為難。
“什么事,直說就好了。”刁朗也能看出來,能讓薛俊林這么為難,應該是某種不太好問出口的問題。
“那個…能告訴我,你和冷沉,是什么樣的關系嗎?”薛俊林也知道自己這么問,好像有點唐突,但接二連三的事件,估計是誰都會好奇吧?尤其是上次在度美酒店發生的事,更是讓薛俊林納悶他們之間的關系。
聽到薛俊林這么問,刁朗一直環住咖啡杯的手,微微一抖,他知道,薛俊林即將問的問題,在回答上會有些難度,但沒有想到是這個問題,刁朗思考了下,他怕自己和冷沉之間的肉.體關系,會給井千雁帶來影響。
然后刁朗斟酌的說道,
“我在他旗下的輔仁醫院辦公樓里,做醫務科的員工,因為工作的原因,所以走的比較近…”
薛俊林聽到刁朗這么說,一雙好看的眼睛,就這么凝視了半秒鐘,然后發覺自己的失態,便有些歉意的說道,
“不好意思,沒什么,只是不希望你受傷害。”薛俊林做敷衍似的,朝刁朗笑了下。
薛俊林這么說,不光是因為早些年的事,也是有著最近發生的事。
無論是那個女人即將回來,還是對于冷沉的訂婚消息,對刁朗真的很不利。但再怎么不利,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像刁朗剛才口中講的,那種和冷沉之間只是單純的領導和員工關系,那一切不利,都會和刁朗不沾邊的。
薛俊林不能再多問,也希望真的沒事。
刁朗在回答完剛才的問題時,更是覺得自己在這里不該久留,那時他還想著把這杯咖啡喝完再走,因為這咖啡真的很美味,但兩個人的聊天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刁朗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呵呵,我還有事,要先走了,還有,這錢,我會還的。”說完,刁朗便像逃似的要離開,在這個男人跟前,坐的時間越久,越覺得不安。
刁朗剛起身,要繞過桌子的時候,薛俊林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之大,讓刁朗覺得,薛俊林是真的不想讓自己走。
“這家咖啡店的點心很好,我剛才點了幾個受歡迎的,吃完再走好嗎?”薛俊林在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刁朗的眼神都有一些祈求。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面,他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舍不得和他分開。
“謝謝,不用了,我真的有事。”刁朗說著話,手很輕的拿下薛俊林的手,但薛俊林卻不肯撒手,二人就這么僵持了一秒鐘,然后刁朗的手機,救命似的響起了震動的嗡鳴聲。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是周文棟給打來的電話,因為那時刁朗和科室里的領導聯系過了,前前后后,自己在醫院里呆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他早就想身體好些時回科室看看,畢竟都那么多天了。
然后,想和周文棟了解下,自己不在的時候科室發生了什么事,刁朗對這份工作真的十分的上心。
“我接個電話。”刁朗說完,便接了起來,然后答應了下,不難聽出,刁朗是真的有事。
薛俊林抓著刁朗的手,還是放松了,然后說道,
“我送你吧。”
刁朗見薛俊林執意要送自己,便也沒有繼續推辭。
很快,薛俊林的車到了輔仁醫院的辦公樓,但刁朗卻讓車子在離辦公樓有些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不希望讓同事們看到平日里衣著寒酸的自己,竟然從一個豪華的車上下來,到時候,還不知道怎么傳言呢。
“謝謝。”
刁朗臨下車前,朝薛俊林道謝,剛下了車,薛俊林卻又馬上叫住他,是因為剛才在咖啡店里要的招牌點心,因為刁朗沒有時間在店里吃,薛俊林便讓那里的員工,幫忙打包了櫥窗外帶的點心,雖然不是現做的,但也不會影響味道的,只是不夠熱罷了。
刁朗應聲回過頭,薛俊林下車,把一個精致的紙兜放到了刁朗的手里,然后說道,
“他家的點心真的不錯。”薛俊林是沒話找話,只不過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和刁朗接觸的機會。
今天的風有點大,就在刁朗要把點心接過來的時候,風里的雜質出其不意的跑進了刁朗的眼睛里。
“啊…”刁朗被這么大的一個東西迷進了眼睛里,那種不適感,讓刁朗睜不開眼睛,便忍不住的用手去揉揉。
“怎么了?”薛俊林因為身高的問題,雙手搭在刁朗的肩上,然后低下頭,看著刁朗的臉。
“迷眼睛了…”刁朗說著,便努力的抬起頭去看太陽,雖然天氣有些陰,但也有點陽光不是?他希望看看太陽出點眼淚,讓雜質順著眼淚流出來。
“我幫你。”
薛俊林說完,便到車里拿了濕巾,然后把手擦干凈,幫刁朗翻眼皮,他的手很輕很快,薛俊林低頭幫著處理,刁朗抬起頭像個乖寶寶似的,就那么讓薛俊林幫忙,這個種造型讓不懂的人,很容易誤會是在接吻,而且是那種很纏綿的吻。
“謝謝。”刁朗感覺到薛俊林已經幫著把眼睛里的雜質給弄了出來,然后又眨了眨眼睛,就像是在試探雜質有沒有完全出來似的,但他的這個動作,在薛俊林的眼里,卻像是小貓在朝主人撒嬌似的,可愛及了,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
薛俊林的手,一直沒有離開刁朗的臉,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輕拂著他的臉頰,眼神也溫柔得要命。但眼睛剛好的刁朗,卻沒有發現,只是道著謝,說道,
“真想不到,你手這么靈巧,一般的男生都不會的。”
“沒什么,小時候總是照顧妹妹,所以這些都不算什么的。”薛俊林答著話,看著刁朗的眼神越發的柔情似水,刁朗再怎么遲鈍,也能發現目前兩人的不對勁。
“我該走了,單位領導叫我有事,還有,謝謝你。”刁朗說著話,把手里的紙兜微微提了下,說道。
薛俊林倒是很想什么都不顧及的吻上去,但良好的教養,還是沒有讓薛俊林當街做出這樣的舉動。
兩人道別后,刁朗看著薛俊林的車消失在路口的拐角處,然后就要往回走,邊走邊想著剛才的事,幸虧自己明智的讓車子停在了這個地方,不然的話,離辦公樓越近,到時候眼睛越多,嘴也越多,還不知道怎么談論自己呢。
刁朗邊走邊想,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才因為迷眼睛流了點眼淚,不知道那淚水有沒有把今天化妝擦的粉底給洇花了,到時候被周主任發現自己的臉頰上有那種紋身的線條,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刁朗朝四周看了下,他發現,在不遠處有個化妝品店,那店面的,就是在鏡面上做的,于是他去了那里,想借著這個便利,好好檢查下自己的臉,不成的話,用紙巾處理下。
然后,就是一個美少年,提著一個精致的紙兜,專注的在鏡面上檢查著自己風騷又帶著清純的臉。
還好,臉頰部分沒有花,只有剛才被風吹的有些灰塵,他用紙巾把剛才被眼淚洇花的部分擦了下,同時也在心里想著那些整日化妝的女生們,也真是不容易,處理好后,看到干凈的臉,沒有任何紋身花紋,甚至都給自己增加了些自信。
就在刁朗準備要走的時候,發現鏡子里有別人在朝這邊看來,仔細一看,那有著冰冷眼神的人,正式冷沉。
此時的冷沉,依舊是往常那樣西裝革履,相貌不凡,深刻的五官上,透著一股當代年輕人少有的野性,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面貌很好,應該是那種即將有喜事的感覺,反正,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刁朗能理解,既然能這樣的話,肯定是這樁婚姻是訂下了,同時也在提醒自己,即將下的決定不能打退堂鼓。
刁朗的手,緊了緊,像是在給自己鼓足勇氣似的。
透過貼得很滿的鏡子縫隙中,刁朗看著他,冷沉又看著刁朗,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刁朗覺得渾身不自在,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回過身,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冷沉身邊出現了幾個像是報社記者一樣的人,然后幾個人朝辦公樓內走去。
當這些人消失在單位的大門口時,刁朗才轉過身,雖然不知道記者在問些什么但也能猜到。
無非是冷沉在結婚前,有記者來采訪,順便看看他工作的環境,還有他的財力有多雄厚,因為只有這樣,能讓冷沉在商業圈里名聲更好,在和市長家的女兒聯姻時,不是更體面嗎?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的事,總是很多。
刁朗轉過身繼續往辦公大樓里走,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只是在辦公室里,自己不過是回科室里看看,應該不會碰面的。
回到科室后,同事們見面都挺熱情的,刁朗把剛才咖啡店里的點心和大家一起分享,味道的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