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閨房。
諂媚奉承的嬌聲響徹整個閨房“趙小姐,哦不,七皇妃,待你入宮,煩請在九皇子面前替我多說幾句好話。”
趙水雁一臉傲然得意,動了動手指,道“那要看你會不會做人了。償”
那管家小姐立刻從袖里拿出上等的玉鐲給她戴上,兩人笑得很歡,桌子那邊,高善妍坐在凳子上,微微探頭瞧了一眼天色,驚覺時辰已到,趕緊起身過去招呼一群小姐隨她出去,說不能耽誤了趙小姐的吉時,臨行前,不忘朝門前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沐羅驍無聊地繞著花園走,大半天了,腿酸地很,肚子里也饑腸轆轆的,正巧池塘里游過來一條魚,她舔舔嘴唇,干脆來個炭燒攖!
摩拳擦掌之際,就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個亭子,好像上面有糕點,張望幾眼,四下里無人,好機會!
抓起裙擺小跑到亭子里,果然沒讓她白驚喜,一盤糕點,一盤水果,還有一壺茶,嘿嘿。
看天色,新娘差不多也該出發了,沐羅驍在這里耳根清凈,也樂的開心,一盤糕點沒多久就被她消滅了,喝了幾口茶水,打了一個飽嗝,走到旁邊的長椅上一躺,雙腿往雕欄上一搭,吃飽就睡,活著不累!
夜色就在沐羅驍漸漸沉重的眼皮下降臨,當最后一抹殘陽之光消失,她的眼皮已近乎合上,放在肚子上的手一松,便無力滑落。
草叢里,王琶把剛才的一切盡收眼底,他左手麻袋,右手繩子,腳下,是一個裝過軟力散的小瓶,一次用完的人,身體軟弱無力,會昏昏欲睡,有意識,卻沒有力氣,能聽,卻不能說,更別提動了。他的腳不禁打起了哆嗦,即使已經干過不少類似的勾當,心中還是忐忑萬分,手心上全部沁滿了汗,畢竟這次弄得都是官家小姐,也不知道茍渦那邊搞定了沒有,眼瞅著吉時快到,他立馬利索地跑到亭子里把沐羅驍綁好裝進麻袋。
朦朧夜色中,一個男人扛著一個麻袋大搖大擺地經過各處院落,也沒人在意,畢竟看他那裝扮,袋子里的不是白菜就是蘿卜,還能是什么?
閨房那邊,新娘出家,隨身本該跟著喜娘婆子的,可現在房里只剩下兩個隨嫁丫鬟,趙水雁看出古怪,美美地捋捋自己的發絲,檢查檢查金釵是否戴好,滿心歡喜地等待七皇子來迎親。
“小雨,,看看本皇妃還有什么沒戴好。”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進去,珠簾一動不動,趙水雁惱了,一邊嚷嚷著要打死她們,一邊拖著喜服走出去。
“啊...唔...唔!”
她一出來,就看見兩個丫鬟紛紛倒在地上,還沒驚叫出聲,腦袋瞬間被黑袋子蒙上,嘴巴也被一塊布塞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手腳并用,拼死掙扎,那人顯然很粗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拖著趙水雁出門,還撞倒了一個花瓶。
“噓!你小心點,待會沐小姐就要上轎了,可不能出岔子!”
“嗯嗯!”
一男一女的交談聲過后,趙水雁又被繼續拖著,被敲昏前,清楚地聽到那三個字:沐小姐!
轉眼,吉時已到,沐夫人如坐針氈,瞧見九兒跑來,忙起身問道“可找到小姐了?”
九兒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急道“沒,沒有,九兒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沒看見小姐,哎,那不是高小姐么,上午小姐就是跟高小姐走的,九兒去問問。”
說著馬上跑了過去,沐母也在丫頭的攙扶下走向高家母女。
一聽九兒這么問,高善妍花容失色,揪著帕子掩嘴,憂心忡忡道“上午沐小姐沒說幾句話就出去了,說想自個兒去散散心,怎么,現在還沒回來么?哎呀,這可如何是好,要不派人一起去找找?”說著,也焦急四看著自己的母親,好像在說,我們幫幫她們吧。
不料,沐母一聽她說完,倒是松了一口氣,“驍兒今天身子不舒服,是我硬要將她拉來,想來她應該是自己先回府了。”
“既然如此,沐夫人就不必多慮了,現在吉時已到,喜娘該把新娘背出來了,我們也上轎吧。”
古月國的成婚習俗是,新娘字出了閨房直到洞房,這期間雙腳不得落地,出門上轎,由喜娘背著,拜堂成親,由新郎抱著,所以高善妍這招偷天換日才能順利實施。
自從那人從八寶嶺傳信回來,告訴她這個計劃,她的心就沒有安定過一刻,那人的計劃里,只說把兩人換過來,讓沐羅驍徹底成為七皇妃,可她怎么甘心,怎么能讓沐羅驍成為風光的皇妃?于是,她暗自改了計劃。那人身上的香已經被認出,凡事都不能親為,所以,那人足夠可以擺脫嫌疑,她不被抓,就不會供出自己,至于她自己,早早想好了計策,有了趙水雁的證詞,沐羅驍,偷婚,你該當何罪!
上轎前,看見喜娘把軟塌塌的新娘背在身上,勝利的笑容,已提前在嘴角揚起。
一行人跟著迎親隊伍向皇宮出發,出了高善妍,沒人知道轎子的正主兒早就換人了,銅鼓喧天,炮仗聲聲,喜氣洋洋,馬上的古御殤,仍舊是那副纖塵不染的模樣,臉上沒有成親的喜色,更多的是平靜,如果不是那身大紅喜服,很難把他和新郎聯想到一塊兒。
花轎內,沐羅驍連呼吸都是軟的,她能清楚地聽見外邊的鞭炮聲,也知道自己正在遭受的事,丫的!她是被算計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高善妍那白蓮花搞的鬼!要他嫁給古御殤那個變態,她寧愿當圣斗士!
心急如焚,可全身軟弱無力沒法子!她試著用力喊出聲,大紅蓋頭下,只看見紅唇微微一動,若是眨眼,根本看不出它動過,這種感覺,就像睡午覺時,你清清楚楚能感知周圍的一切,想睜眼,想說話,可任憑你怎么用力,都是徒勞!
難道她真的要這樣再次任人宰割?
迎親隊伍就這樣敲敲打打往華景宮進發,此刻,那里,皇上已經攜皇后皇妃以及各皇孫大臣在等候,靜待新人來。
沐離方已經不止一次接收到來自對面的眼神“掃射”,他知道對方在尋找什么,可是,他心里還有著氣,也就沒有告訴他七妹在哪里,不由腹誹,堂堂祺王,殺得了勁敵,打得了勝仗,偏偏過不了心里的高墻,受罪,是你活該!
除卻這兩個各懷心事的男人,其他人無不是喜笑顏開,個個有說有笑,皇帝和皇后也露出了鮮見的慈笑,這時,殿外傳來一聲興奮的刁細聲音“皇上,來了,來了。”
皇上龍顏大悅,哈哈爽笑,捋著胡子聽司儀按程序給這對新人完禮,隨著司儀聲聲吉祥如意,高大俊朗的新郎下馬走到花轎前,拿過喜娘遞過來的挑桿挑開了簾子,美人即現。
看她規矩地端坐在里邊,雙手卻沒有搭上他伸過去的手,眉頭一皺,莫不是還害羞?
那只手,沐羅驍哪能看不見,對她而言,那不是手,是火坑!
許是看她半天沒反應,古御殤干脆將她一手帶入懷中,輕輕松松地把她抱起,穿過一進一出的甬路回廊,往殿內走去。
趙府。
話說迎親隊伍出發差不多到半路時,被關在小黑屋的趙水雁不多久就醒了過來,一番掙扎,她還沒使上多大的力氣就擺脫了桎梏,沖出門,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大呼小叫地跑進正院,一口一個要殺了沐羅驍,府內只剩下丫頭下人,突然看到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小,小姐,你怎么在這?可是忘了拿東西?”
“看什么看!給我備馬備馬!!啊!”
下人被她吼地嚇蒙幾秒,忽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馬上著手準備。
沐羅驍,搶我男人,我要你死—!!
新人已到,各府的女眷也都到齊了,沐夫人由丫頭扶著在沐榮國旁邊坐下,笑意盈盈。
看不到期盼的身影,某男的眉頭緊鎖,利眸把花劍秒成黑炭,不是說人都出席了?!
花劍有苦說不出,我也不知道啊,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