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動物園密室中,馬平安也是滿臉笑意。
剛才老頭一查那臺泰格的資料,竟然發現是由一家武器制造商派出來的選手,而那武器制造商的名字也很熟悉,DIY機甲研制中心’。
原本就對他們很有興趣的馬平安連忙又讓老頭充當了一回黑客,仔細的調查了一下這家他們的財務情況,得出的結論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糟糕’。
當然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作為機甲的生產商,就算瀕臨倒閉的邊緣,光那些必備的儀器也已經是天價了。
如果真要收購他們,還得和簡傷聯系上了之后讓他去想辦法了。
現在重要的是,如果從他們口中掏出點有用的資料來,好去對付那臺帝王...
雖然也算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在DIY機甲研制中心里,三個人的臉色依舊好不到哪里去。
這次用泰格參加機甲爭霸賽已經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原本只要在比賽里進入了八強也就算完成了目標。
要知道,去年新魔都預賽的八強,每一臺機甲都是價值上億的高檔貨啊。
那老頭叫古董,原來是做武器零配件代理銷售生意的,和一些大的廠家混的廝熟,幾十年下來也攢了幾個億的家產。
在這行當里打滾的久了,對那些整機廠家的暴利早已眼熱,自從認識了那個熊總工后,心頭活了起來,于是將所有的家當都投了進去,開了這家機甲研制中心。
一開始倒還順利。
這熊總工不愧是聯盟總部出來的高級知識份子,從機器購買到原材料采辦,從人員招聘到生產流程,一手一腳,辦的很是麻利,試產也順利啟動,一切都還圓滿。
但沒想到的是。
無論古董還是熊總工,兩人都沒銷售機甲的經驗,搞機甲生產需要的設備、材料投資又數額巨大。
老頭子幾個億的家產很快就花了個精光,到了可以正式生產的時候,資金也就剩下幾百萬了。
那些大的廠家的實力又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抵敵的,余下這幾百萬,如果打廣告估計連水花都濺不起幾朵就會淹沒在別人鋪天蓋地的宣傳里,于是產品的銷量一直上不去。
這研制中心就在倒閉和艱苦維持之間苦苦掙扎了近一年,近幾個月來,用廠房設備抵押的貸款也已經花的快沒影了。
老頭實在沒轍,忽然想起自己兒子是個不錯的機甲駕駛員,一發狠,將所有的錢全部用來生產了這臺泰格。
而后又湊了點錢報名了機甲爭霸賽,希望能通過比賽幫自己的廠子打出名氣來。
根據前幾屆的比賽錄像來看,以泰格的性能雖然奪冠是個奢望,但進入八強還是有點把握的。
畢竟由于賽事緊湊,機甲爭霸賽打的不僅僅是機甲的優劣,也不僅僅是駕駛員的水平,其中還包括了后勤和維修方面的效率。
而擁有一家機甲工廠的他們,只要機甲不受太大的創傷,一些小問題幾乎是當夜就可以解決的,比起其他選手來,這方面有著先天的優勢。
但沒有想到的是,小組順利出線后,在五十六強就遇到了那臺古怪的帝王,對手毫發無傷,自己卻被一槍致命,輸的糊里糊涂。
原本,一臺能打入五十六強的機甲怎么也能值上個千萬的高價,這么算起來也已經穩賺不賠。
但最要命的是,一來,在五十六強的比賽里,泰格被打的太狠,連帶著在小組賽里的出色發揮也打了折扣。
二來,整臺機甲的前后胸甲已經被全部擊穿,并且影響到了幾個系統,如果全部要修復,最起碼也得花上好幾十萬,已經口袋空空的他們又從哪里找這些錢去?
正在那嘆著氣,老頭的兒子、那個皮膚黝黑的青年古瞿開口問道:“爸,這次來的客戶愿意出多少錢啊?”
“他還沒說,只說先得看看貨!”
老頭苦笑了一聲,指了指那臺胸口露著一個大窟窿的泰格說道:“不過你瞧這樣子,能賣出什么價錢來啊,能有個三、四百萬估計就不錯了,唉,能過一天算一天吧。”
熊總工也是個實心眼,一聽這話卻不干了:“不行不行,這臺機甲用的都是最先進的系統,最高檔的材料,光成本就要五百萬左右了,那么便宜,不賣不賣!”
“要不是被你拖下水,我能落到這地步嗎...”古董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暗罵了一句。
但畢竟知道人家還是有真本事的,日后想翻身還得靠他,也不能得罪了。
只能嘆著氣說道:“熊總工,現在我們已經是山窮水盡了,銀行的一筆貸款也馬上就要到期。
如果能賣掉它,有了個幾百萬周轉,說不定能再接到點活,那還有活路,否則只怕這個月都挨不過去了。”
熊總工想了想,知道老頭說的也是實話,也就沒再吭聲。
這時老頭的通訊器又響了起來,接通后,老頭嗯嗯嗯的說了兩句,而后一揮手,說道:“走吧,客戶到了,一起去門口接去。”
門外,馬平安和老頭、胡思正打量著這個DIY機甲研制中心。
根據老頭在小組賽的分析,那臺泰格的性能還算不錯,至少在那些強改的戰國一類之上。
這家機甲制造商的技術水平應該算得上是一流,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混的這么慘。
在得知這個廠子就在新魔都之后,馬平安心頭頓時一熱,看看時間還早,就直接上門來了。
他不懂技術上的事情,于是將胡思和亂想老頭也拉了過來。
此時看著那些明顯落成時間還不長的嶄新廠房和大門內干凈的地面,馬平安更是定下了要把它收與麾下的決心。
雖然說,這有點‘趁你病,要你命’的意思,但從另外一個角度講,也算是對一些瀕臨倒閉的企業伸出了友好的援助之手嘛。
馬平安早已經查過,這個DIY機甲研制中心有一筆幾千萬的貸款月底到期,而看他們的情況,是無論如何還不起的。
“聽老板的口氣,那臺泰格是一個人設計完成的,也不知道那個設計師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應該會是個人才吧?”
正在想著,正中的一間廠房的門口走出了一組老中輕三代來。
馬平安整理了一下臉上的微笑,正想迎上去,卻發現身邊似乎少了個人,扭頭一看,發現亂想老頭已經狂奔出了十幾米遠了。
馬平安頓時大為奇怪,但憑他的腦子,這一絲的疑慮也就幾秒鐘就被打破:“靠,這三個人里肯定有老頭認識的家伙!這老小子怕身份被揭穿,所以...”
但想歸想,一時間馬平安也在猶豫是否要把老頭拉住。
如果老頭的身份真是不便為外人所知,硬要他暴露出來,只怕真會有麻煩。
但馬平安又很想知道老頭的真實底細,這卻也是個機會。
正在猶豫中,卻看見對面那三人中,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人看著老頭的背影先是一愣,而后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拔腿就奔了過來。
一面跑著一面還大喊著:“老師!老師,別走啊,我是小熊,您的學生熊偉啊...”
老頭卻似乎充耳不聞,依舊低著腦袋一路狂奔,很快就逃到了車上,把車門一關,就想開車。
馬平安看了看那中年人,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車鑰匙,對著車子按了一下。
那輛從犀牛他們那霸占來的越野車發出了‘嘀’的一聲輕響,四個車門直接鎖死。
馬平安這才好整以暇的走了過去,敲了敲車窗,說道:“大叔啊,你連鑰匙都不拿,怎么開車啊?”
他察言觀色的功夫了得,此時觀察了一下那中年人,可以斷定,此人對老頭絕對無害,故此也就順手幫了他一把。
這時那中年人已經跑到了馬平安背后,急匆匆的把馬平安擠了開來,湊在窗口再看了看滿臉惶恐的老頭,竟然眼淚鼻涕都下來了,嗚咽著說道:“嗚嗚...老師啊,是我,小熊啊!”
老頭在車內惡狠狠的瞪著馬平安,呆坐了半響,終于無奈的嘆了口氣,將門打了開來。
還沒來得及下車,那中年人就撲上去,抱著他的大腿嚎啕大哭了起來,嘴里還不住嚷嚷著:“我和師兄弟們找了你十多年了啊...嗚嗚...總算找到你了...”
老頭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說道:“當年...后來你們都走了?”
那中年人伸出袖子擦了擦眼淚,抬起頭說道:“老師...你走了以后,我們都走了,可是就算他們...他們...你也不要把我們扔下啊...”
老頭苦笑了一聲:“你們也就算了,我知道那么多,不偷偷的走,走得掉嘛...”
說到這,老頭看了看身旁的幾個,馬上閉住了嘴,摸了摸那熊總工的腦袋說道:“小家伙,別這樣了,起來,瞧,都讓別人看笑話了...”
那熊總工雖然架著一副眼鏡,但身體卻很魁梧,加上不修邊幅,胡子拉渣的整個一猛男樣,此時老頭一句小家伙一喊,連馬平安都不由得有些汗毛直豎了起來。
這時古董和古瞿加上胡思都已經傻了眼,挺好的一客戶見面怎么忽然變成了這德行了,但既然摸不清狀況,也只能在旁邊站著。
馬平安卻已經回過了味來。
看來這老頭在十幾年前在某地方也是個人物,后來出了什么事,離開了那。
那中年人是他當年帶的徒弟,看來還不止一個。
這些人和老頭感情很深,老頭走后,他們也都離開了那地方,到處尋找老頭。
但十幾年一直杳無音信,今天忽然見到,才會這么失態。
那熊總工倒也聽話,又抹了把眼淚,總算站直了。
老頭無奈的看了看馬平安,用眼神傳遞了個信息——不許多問,以后告訴你。
而后跳下車子,對著熊總工說道:“嗯,介紹一下,這是你老師我的老板,賓得.馬,你這段時間在哪混呢?
這DIY機甲研制中心不會是你鼓搗出來的吧?”
“老師您的老板?”
那熊總工頓時一臉尊敬,結結實實的對著馬平安鞠了一躬,而后指了指古董說道:“老師,我也是隨便混口飯吃,嗯,這位是我的老板,古董先生...”
古董這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他也是成精的人物,剛才震驚了一下,但此時臉上卻已平靜如常,笑著走了上來。
先伸出手和老頭握了握:“您是我們熊總工的老師啊,失禮失禮啊...”
而后又轉過身,對著馬平安笑道:“賓得.馬先生就是前面和我聯系的那位吧?
唉,您瞧,還真巧,剛見面我們就成了一家人了,哈哈,這下什么事情都好說了!
嗯,要不我們先進去,再詳談?”
馬平安看了看他,看了看那熊總工,再看了看亂想老頭和身旁那‘DIY機甲研制中心’的牌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