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鄭家分部的一個辦公室內,鄭天正規規矩矩的坐在一張方桌面前,神色恭敬的對一位中年男子報告著。
“父親,那個賓得馬帶人過來收‘維穩費’,我已經把他給擋回去了。”
“是么?”
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疑惑,“以我對賓得馬的了解,他可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他當眾被你落了面,就這樣算了?”
“在我們鄭家的地盤里,他又能怎么樣?”鄭天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但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鄭天這么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中年男子眉頭微皺,但鄭天這件事情做的不錯,他也只能提醒道,“那家伙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你還是要提起警惕。”
緊接著,趁鄭天還沒有開口的時候,他又道。
“鄭宇鄭玄他們兩人跟他的仇怨是小事,但家族和他的立場不同是大事。
賓得馬是聯盟重點培養的聯盟英雄,聯盟總部不反對他擔任新魔都督察隊分部長官,很顯然是存了讓他收攏新魔都勢力,牽制我們這些大家族的想法。”
說到這里的時候,中年男子神色嚴肅的望了鄭天一眼。
“所以,對賓得馬收取‘維穩費’這件事情,你知道該怎么處理吧?”
“當然。”鄭天深深低下了頭,“我會抵住賓得馬那邊的壓力的。”
“那就好。”
說著,中年男子擺了擺手。
“下去吧。”
等鄭天推開房門,都已經走遠了,房間里只剩下中年男子一人的時候,他才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鄭天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心性浮躁,好高騖遠,總以為眾人皆醉我獨醒,想要干出一件大事。
這樣的人,別說是成為鄭家家主,帶領鄭家崛起了,只要不把鄭家帶入深淵,就是一件幸事了!
狂獅的效率可不是蓋的,馬平安才跟他通話沒多久,他就已經將他手下地下勢力的頭頭們全都召集在了一起。
“各位兄弟。”狂獅望著房間里形形色色的人,表情平靜。“從今天開始,我們有活兒干了。”
隨即,他就開始講起了針對鄭家的策略。
以狂獅的能力,一回魔都,便制定了目標,好幾處的地下勢力都已被他控制的七七八八,那些有異心的人要么投靠了其他人,要么被狂獅清理掉。
現在站在房間里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忠誠于他的。
別說面對的敵人是鄭家了,就算狂獅決定直接跟聯盟為敵,他們都不會畏懼。
俗話說得好,破壞總比建設難。
鄭家想要打通一條銷售渠道,需要克服其他家族的重重堵截,平衡多方面的利益,才有可能成功。
可地下勢力的這群人,想要破壞一條銷售渠道,卻極為容易。
——有新魔都督察隊在背后撐腰,他們只需要肆無忌憚的在鄭家店面鬧事就行了。
三天后,正午時分,鄭家在新魔都西郊最大的一間機甲零部件銷售店鋪內。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店鋪門前的一塊招牌被人一腳踹開,轉眼的工夫,店鋪里就涌進來了二三十位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壯漢。
來這家店鋪購買機甲零部件的人,雖然稱不上是非富即貴,但也都是有些經濟實力的,個個都惜命的緊,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鎮定,但其實早已悄悄的走到了角落,生怕發出聲來。
“怎么回事?誰敢在鄭家的地盤放肆?”
柜臺前,一位看起來有些精明的中年男人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看這群人來勢洶洶的樣子,心里下意識的有些發怵。
不過他畢竟是這家店鋪的老板,而且背后有鄭家撐腰,他也不覺得對方敢對自己動手,
“各位兄弟,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大的火氣啊。”
這位老板樂呵呵的湊了上去,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一盒煙,剛準備分發最前方的幾人,就被為首的一位壯漢冷淡的推開了。
“怎么著啊,哥幾個是想在這里鬧事了?”
見此,這位老板的神色轉冷。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這家店的背后老板,是鄭家!”
“鄭家?”
為首的那位壯漢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這位老板見狀,以為這些人怕了鄭家的威名,神色有些得意,居然伸手拍了拍壯漢的肩膀,“兄弟,出來混,可要長點眼力見,萬一得罪了...”
可誰曾想他的話還沒說完,壯漢就飛起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而后獰笑著說道:“我今天要砸的,就是鄭家的地盤!”
這里雖然是鄭家在新魔都最大的機甲零部件分銷點,但平日里根本沒人敢在這里鬧事,鄭家也就沒有什么準備。
整間店鋪的保安加起來也不過十來個而已,而且還拿的是電棒麻醉槍之類的武器,又哪里鎮得住這群刀口舔血的兇徒?
在為首的那位壯漢眼神冰冷的掏出量子槍,隨意轟碎了幾塊價格昂貴的機甲零部件之后,這群保安就如同受驚的鵪鶉一般,縮在同伴的身后不敢上去,只能任由這群兇徒在鄭家的店鋪里肆無忌憚的打砸搶掠。
那位老板猝不及防之下被壯漢踹倒在地,臉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整個腦子都是一片混亂,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怎么能打我?他怎么敢打我?
要知道,他可是鄭家的人啊!新魔都的地下勢力還有人敢摸鄭家屁股的?難道是胡家的人
可事已至此,再去糾結這群人為什么敢在這里鬧事已經來不及了,趁這群人都在店鋪里破壞的工夫,這位老板手腳并用,飛快的爬到柜臺后面。
當他看到柜臺后面還躲著好幾位面色驚恐的店員的時候,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一巴掌扇到了店員的頭上,惡聲罵道。
“一群廢物東西,還愣著干什么?給我呼叫督察隊啊!我倒要看看督察隊的這群混蛋是怎么維持秩序的,把這種兇徒都放到我們店里來了!”
按正常情況來講,新魔都發生這種重大案情之后,要不了十幾分鐘,就會有全副武裝的新魔都督察隊員來到案發地點,處理案情。
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的,新魔都督察隊的效率似乎變得格外的慢。
足足過了快個把小時,一直等到這群肆意妄為的兇徒都離開店鋪了,新魔都督察隊的一組隊員這才姍姍來遲。
而且他們到達案發現場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安撫老板這個受害人,而是追問周圍群眾有沒有傷亡,當他們得知在場沒有一個人受傷的時候,這些督察隊員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慶幸的表情。
這一連串的舉動,讓這位老板的臉色難看無比。
他甚至顧不上鄭家交代的盡量避免得罪新魔都督察隊的話語了,沖上去揪著一位督察隊隊長的脖子,就開始低吼道。
“怎么回事?都這么久了,你們怎么才來?那群王八蛋已經跑了你們知道嗎?我們天天交這么多的稅,就是為了養你們這群飯桶的嗎?”
通常來說,哪怕這位老板的話語有些不太尊重,但他畢竟是受害人。
為了照顧受害人的情緒,也為了避免傳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就算他打督察隊員幾下,這些督察隊員也只能忍著。
但這些督察隊員可都是馬平安特意交代過的,又怎么會慣著他?
“給我松開。”
督察隊長冷漠道。
“怎么?不敢對歹徒動手,就拿我們老百姓撒氣?”
這位老板怕剛才的那些歹徒,卻一點都不怕這位督察隊長,見督察隊長這副模樣,他說話的聲音反而又大了不少。
“來來來,各位同胞們都看看啊。”
老板一只手揪著督察隊長的衣領。
“這就是我們新魔都的督察隊,看看他...”
老板的話語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上,被抵住了一根小圓管。
冰冷的觸感讓這位老板渾身一激靈,他瞪大了眼睛,扭過頭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位小隊長
怎么回事?不是說為了避免糾紛,督察隊根本不會對自己這樣的商人動槍的嗎?
“說話注意點。”
督察隊長冷笑著把這位老板的手指給掰開,看著他的臉上因為疼痛而冒出冷汗。
“我們是督察隊,不是咬人的惡狗,襲擊聯盟督察隊,我把你當場擊斃都沒問題啊!”
這樣的事情不光發生在這一家店里,還發生在新魔都的各個地方,可以說,只要有鄭家店鋪在的地方,就會有突然闖進來的歹徒,以及“姍姍來遲”的新魔都督察隊。
新魔都說小不算小,但說大也不算大,以現在聯盟發達的通訊水平,很快,這樣的消息幾乎已經傳遍了新魔都的世家大族。
幾乎每個家族的人都知道這是賓得馬在針對鄭家,但卻沒有一個人拿得出證據,而且也沒有人為鄭家出頭。
新魔都鄭家分部,鄭天的房間里。
“啪”的一聲炸響,鄭天臉色難看的將一個造型古樸精致的花瓶給摔得粉碎,他那
憤怒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房間里。
“怎么回事?賓得馬這是瘋了嗎?短短五天,他已經襲擊了我們十幾個店鋪了!該死的,他是在找死!”
“少主。”
他面前的一位唐裝老者,開口勸誡道。
“襲擊我們商鋪的是地下勢力的人,而且對方雖然看起囂張,但實則謹慎之極,有不少露面的人還經過了易容化妝,我們實在拿不出證據,證明這件事是賓得馬所為。”
鄭天雖然跟其他家族的精英們比起來遜色了不少,但他畢竟也接受過最好的教育,聽了老者的話,他雖然憤怒,但也知道不能從這方面抓賓得馬的把柄。
“那新魔都督察隊呢?整個魔都的秩序,都是由督察隊負責的,現在我們鄭家的商鋪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必須要給出一個交代!”
唐裝老者無語的望了鄭天一眼,心道:“您我忘了我們的維穩費都還沒交么?”
可他知道當時來收維穩費的賓得馬是鄭天親自擋回去的,而且鄭天也很以這件事情為榮,心中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含糊道,“賓得馬肯定是不會給我們交代的,我們還是通過外界,給他一些壓力吧。”
“外界...”
鄭天沉思良久。
“賓得馬是我們這些家族一起扶持上位的,如果我召開世家大會,廢除賓得馬的新魔都督察隊分部長官職位,你覺得可行嗎?”
“不行。”
老者緩緩搖頭。
“賓得馬現在擔任督察隊長官是眾望所歸,如果他找的是其他家族的麻煩的話,那些家族肯定會人人自危,說不定會真的想辦法把他拉下馬,但問題是,他找的是我們鄭家的麻煩,而我們鄭家...”
老者沒有把話說完,但鄭天也聽出來了他的意思。
當時投票是否同意賓得馬擔任新魔都督察隊分部長官的時候,只有鄭家一家投了反對票,現在賓得馬來找回場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怨不得別人。
“那我們找媒體平臺,把這件事情曝光怎么樣?”鄭天又道,“如果賓得馬在人們心中的美好印象被破滅了,他行事就不能這么肆無忌憚了。”
“這個就更不可能了。”
老者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
“賓得馬是聯盟英雄,支持賓得馬是政治正確,那些普通民眾自然可以對賓得馬觀感不好,但那些媒體平臺,只要想安安穩穩活著,不被封禁,是絕對不敢刊登這些對賓得馬不利的新聞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鄭天臉上的表情氣惱無比,“難道我們堂堂鄭家,還對付不了這么一個賓得馬了嗎?”
“少主。”
老者緩緩躬下了身子。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跟賓得馬拼底蘊了。
新魔都督察隊分部現在的財政情況我也有所了解,那就是一個無底洞,賓得馬想要維持下去,就只有用自己的錢財去填補。
在這段時間,我們鄭家的損失雖然大,但我們的底蘊也同樣深厚,拼到最后,撐不住的一定是賓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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