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依,這里是東京電視臺,大家可以看到,在我的身后就是福島縣的審判庭,這支從屬大城建設的建筑團隊表現出非凡的技術水平,短短幾天時間內就在鏡頭前的區域構建出如此高標準的……”
一座露天的審判庭帶有濃濃的希臘古代公審的風格,也不外乎這件事能如此的吸引大眾的眼光,上一次公審——還是在處決戰犯的時候吧。
“嗨,辛苦了。”
在快速的錄制后,拍攝團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二十多度的大白天里頂著大太陽扛著攝像機與收音設備,真不是一件輕松的活。
新就職的記者一點都沒有疲勞,她的臉上滿滿都是興奮好奇,按理來說像她這樣的新人記者,盡管是名門大學畢業,但也不是這么簡單就能得到外景的機會。
畢竟她所在的東京電視臺可是五大民營電視臺中出了名的窮,連那些老前輩都沒有多少機會去外景新聞采訪,她這種小蝦米都碰到外景,是破天荒的罕見了。
東京電視臺按照級別放在華國也就是省級衛視的檔次,與富士、朝日這樣的巨物差了一大級。
東電窮到給藝人安排個戶外活動都得藝人自己花錢買車票,在其他衛視播放突發的政治、經濟、災害新聞時,東電也只能默默的播放計劃表上的動漫、影視。
不是因為特立獨行和差異化戰術,純粹是人手緊張應付不了突發的情況,東電內部的職員是五大民營電視臺里最少最少。
所以像今天這樣正兒八經嚴肅性質的外景新聞采訪可不多見,一般情況下怎么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剛入行的菜鳥。
“前輩,我表現的怎么樣。”
年輕記者興奮的問著組里的前輩。
“很好,沒問題。”
扛著攝像機的前輩心不在焉的看著萬里無云的天空。
既然連他們東電的外景新聞車組都到場了,NHK、富士等電視臺就更不用說了,彼此打過招呼后,前輩攝像師心里感覺到微微的不對勁。
怎么到場的沒有幾個老面孔,好像都是新人啊,他們東電是因為沒太多外景人才,其他大臺還能也面臨著這樣的問題嗎。
露天場地審判本身就非常奇怪了,在場地上用白色粉末畫出來的圈是做什么的,過會審判完之后找幾個相撲力士表演余興節目?
幾家攝制組聚在一起交流著,這場審判并不是全程直播,錄制之后的材料還要拿到電視臺剪輯,他們只需要等待過一會開啟審判了。
“你們是……仙臺電視臺?”
除了東京方面的幾家全國性電視臺,東北本土的媒體也少不了。
看著仙臺電視臺幾個土里土氣的媒體人員時,幾個從東京來的大電視臺人員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也說不上鄙視,但疏遠是少不了的,畢竟島國的娛樂中心唯有東京,也只有東京,其次就是大阪、京都、名古屋、神戶的小圈子,像仙臺電視臺這種雖說是東北地區的坐地戶,可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對了,那個宮崎是不是你們仙臺電視臺的記者?”
“啊,這倒不是,他是報社公司的。”
“這樣啊,他可真的是……傳奇人物了。”
宮崎章近日來可是島國媒體圈子中的傳奇人物,教皇國從何處得到黑天使視頻的消息已經“泄露”了出來,那個名叫宮崎章的長腿記者,冒死偷拍,又趁著官府不注意跑到了歐羅巴,他個人的INS早就被人“扒”了出來。
在INS上這位記者現在正環歐羅巴游,出入動輒就是高檔酒店,同行的還有一個長相七分像的年輕人,據說是宮崎的兒子。
看樣子那段視頻給他賺到了不少錢,最囂張的是這一切都是宮崎章自己主動曝了出來,就是那INS也是用他自己的馬甲挖自己。
仿佛這樣能給他自己帶來某種快感,看,我把島國官府耍了一通,現在還能逍遙法外。
這就是記者的終極目標了吧,采訪到一個驚動世人的大新聞,靠著這條大新聞賣足了錢,享受著墮落的生活。
欸,誰不想如那樣被墮落腐蝕。
“學不來,就是咱們有那樣的勇氣,但這種超自然事件哪里說想拍攝就能拍攝到的。”
“欸,我現在都想辭職去當自由者了,扛著設備說不定在哪里就能拍到好東西,隨便在油土鱉上一發就是好幾千的訂閱量,我看論壇上還有人說茨城縣那里有蛟龍出沒……”
“全世界都在盯著咱們國家,這就是令和崛起嗎?”
“哈哈哈。”
記者們交流間,露天審判庭外陸陸續續走來了幾十位身穿西裝面目嚴肅的人員,在陪審席坐下后便一動不動,氣氛凝重的幾位記者都不敢說話。
這哪里是陪審團,完全就是黑道大佬在開會啊,一些敏銳的記者愈發不安了。
剛剛他們聊到哪里來著,福島縣這里哪里有好玩的?在島國人自己的認知中,一般認為東北和北海道地區出產美女。
找好各自的機位,各家電視臺打開了錄像模式。
還沒有等到楠本良被押到場上,倒是有幾名守衛周圍的法警走到幾家電視臺人員前,眼中露出不忍的發放著薄薄的小冊子。
采訪工廠會收到工廠主的紅包,采訪法庭收紅包這還是第一次。
“避難手冊?”
看到分發到了手中的冊子,幾名記者的心臟就是咯噔一跳,從小學的時候島國學校就會分發自然災害的避難手冊,但為什么現在還要分發這些東西?
而且這避難手冊薄的驚人,摸起來只有薄薄的七八頁。
在防空警報響起后,請迅速前往畫定的白色安全區域,該區域下有準備好的防空安全工事……
翻開第一頁的話語就讓拿到手冊的人瞪大了眼睛,難怪來的都是電視臺中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什么鬼……”
“開庭!”
一名精神嫩萎靡的男子被兩位法警押到受審席上,他低垂著頭,眼神迷茫,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絕望氣息。
偌大的天空,白色云彩一望無際,層層疊疊的天地之威覆壓而下,一米七的楠本良在這一瞬間變得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