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人小伙面面相覷,懷疑剛才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被綁架的家伙在問他們借錢?
要么是他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要么就是這個被綁架的家伙嚇得精神錯亂。
通常來說后者更有可能。
“我來讓他清醒清醒,好好認識下現在是什么情況。”
一名青年摩拳擦掌,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他要讓這名外國人知道什么叫做彩虹之國熱情的待客之道,比如說將他的黃皮膚毆打的比黑人更黑。
“chu!”模仿著電影中肉搏高手出招時的語氣,他對著間黑藏人的肚子踹了過去。
這一腳要是踹實了,不說重傷出血,換做普通人絕對是要痛苦不堪的蜷縮起來。
但布爾人青年的腳才剛剛觸碰到間黑藏人的肚子上便停了下來,不僅是腿上的動作,就算是面部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看著同伴情況不對,一旁的小伙子關心的看了過去。
不管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些家伙在某些方面至少還保留著人的本能,比如社會性。
但他只是用手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事情就驟然變得詭異起來。
這個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小團體中第一打手,在幾次和其他小群體沖突中百戰百勝的同伴竟然噗通一下歪倒在座椅上。
“喂!怎么就暈過去了,他有什么……”
間黑藏人的頭上蒙著袋子,說起話來聲音有些奇怪:“不用嘗試了,我以我醫生的身份保證,他死了。”
本來幾人的注意里已經集中在倒下的同伴身上,聽到間黑藏人的話又扭過頭去。
被蒙著頭也能知道人已經死亡?
這恐怕不是醫生,是原始部落的巫醫才對。
“相信我,我是專業的,因為他是我殺的。”
間黑藏人手腳上的麻繩忽然解開,這是盡忠職守的黑蟲們所做,別說是小小麻繩,就算是堤壩也能一點一滴的咬開。
他順手又取下了頭上的袋子,將歪斜的眼鏡扶穩扶正。
出現在眼前的是幾名白人青年,雖然分離了幾百年,但和歐羅巴本土的老親戚們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間黑砸吧了下嘴:“你們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是黑人,難道說在非洲大陸待久了,連人種都會改變。”
幾人不太懂間黑式幽默,或者說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們去思考其中的幽默。
這人好大的力氣,竟然能把麻繩掙開,現實中就算是大力士也做不到吧——這是正常的第一反應。
干干瘦瘦的身材里是怎么會有如此大力,絕不正常——思慮到了這一層,稍機靈點的看向間黑藏人的眼神就不對了起來。
“我就說情況不對,我就說情況不對!果然是這樣!”一名最為瘦弱,甚至有些營養不良的金發青年大呼小叫,要不是面包車車頂實在是矮沒法站直身體,恐怕他整個人都會跳起來。
“他是超凡,是擁有神秘力量的東方人!”他覺得自己該去當一名偵探,不過偵探現在卻遇到了生死大危機。
間黑藏人瞥了眼金發小青年,這聲音他熟悉,在被袋子蒙著頭時,只有他才站出來說了一兩句人話。
而且這腦袋轉動的機靈勁,讓間黑藏人想起自己在仙臺時的助手,可惜在自己進入基地后,助手也不知被打發到了哪去,他還指望著能讓助手跟著自己享福。
不過沒去也是好事,不然就要被大奸大惡的和尚一巴掌拍死了。
“答案很正確,但沒有獎勵。”
間黑藏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右了個響指。
后排的幾名綁架犯應聲倒在了地上,只有前排還在開車的一人幸免于難
開車的青年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他止不住的回頭后看:“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一回眸畫面便徹底定格。
“哼哼”
間黑藏人走在前,口中哼著家鄉小調,在傍晚情況下有些凄涼。
更別說現在是南半球炎熱的時節,他還在身上披著件不合時宜的風衣。
金發的范德法特亦步亦趨的跟在間黑藏人的身后,像是近代中跟隨在大人物旁的小隨從,而且他一副干瘦畏縮的模樣,倒也的確有朝不保夕小角色的凄慘。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一想到剛才可怖的畫面,范德法特全身冷汗直流,輕而易舉的將全車人殺死,不費吹灰之力,他從沒有想過殺人是這么簡單的事情,而在這名東亞輕描淡寫的表情上,能看出這已經是他不知第多少次殺人。
也許殺人對這東亞人來說只是冗長無聊的小事。
而在一堆蟲子的操縱下,面包車油門加速沖進了荒涼的湖泊中。
那座湖泊只有偶爾釣魚的人才會前去,而且也掉不出什么大貨好貨。
神秘的杰克。
杰克。
土到極致的名字,范德法特當然不相信一個東亞人的原生名字會是杰克,不過杰克讓自己這樣稱呼他,除了點頭應喏外又有什么辦法呢。
范德法特無比慶幸自己一開始心軟的幾句話,不然自己現在已經和幾名同伴一樣下地獄了。
世上既然有天使,那就應該有惡魔,有地獄。
“還沒有到你家?”間黑藏人歡快的邁開腿,他身上穿著黑色風衣,再加上一番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的殺戮,要多瀟灑便有多瀟灑。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了。”范德法特小雞啄米樣的點頭,兩個肩膀上下抖索。
說是家,其實是一輛賣冰淇淋的破車和磚石棚戶、集裝箱搭起來的房子,破車連車轱轆都已經消失不見,風吹日曬下瘢痕累累,銹一塊黃一塊。
“還不錯,很有電影感。”
“電影感……”范德法特自嘲的笑了聲,終歸還是沒把心里的吐槽說出來。
你眼中的電影感是我每天都有經歷的日常生活,這電影若是有誰羨慕,那就讓他來取代自己的角色便是。
“打擾了。”間黑藏人拍打了下衣服,確認自己現在看上去人五人六像個好人。
“忘記問了,當下要是見到你爸你媽我該叫什么?”
“他們早就走了。”
“哦哦,生離死別啊,這種事我做醫生的時候見得多了,以后你多習慣習慣就好了。”
南非在書中改稱為‘彩虹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