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港。一艘一萬五千噸的旗艦以及六艘八千噸的巡洋艦組配的艦隊,泊入了軍港。這全新的涂裝,以及新式化的雷達和無人機體系,比起兩年前那一兩千噸的小艦小炮火,簡直是跨越式的發展。
南大島戰役后,趙宣檄直接接手了南方商團在造船廠中完工了百分之八十的新艦體。
由融家人進行測量,比對了自家那幫能干反潛、對地打擊、布雷的驅逐艦后。
在巡洋艦上,拆掉了無用的魚雷發射管以及冗余的副炮,增強雷達和區域防空。
在萬噸主力艦上,則是加強信息指揮。趙宣檄的職業能釋放信息光點。主力艦上的電磁裝備,能夠將信息光點的發射范圍增長到六百公里。
旁白:如果將沙暴集團所有人物做成一套游戲卡片。
毫無疑問,蘇鴷本體這張卡片戰力最強,趙宣檄統帥值最高,融絕宕戰力中等,但是有不俗的后勤生產數值,至于白浩歌,全點在后勤生產數值上。
現在趙宣檄座下的這一只旗艦和配套艦隊,在蘇鴷(光靈)視角中,屬于必要投入
他的信息收發能力,在現階段可以對上千公里范圍內的領地進行復雜指令下達。所以這條旗艦以及配套的艦隊,就等于辦公大樓。
為了確保文官體制的運作,‘辦公大樓’是必須要建造的。這和工廠要建造廠房,讓工人和設備有良好運作環境是一樣的。
蘇鴷在翠嶼港主持新興工業生產的時候,趙宣檄這邊要比蘇鴷更忙。因為構建了文官體制,對各地資料統計調查、測繪,一系列的公務都匯總了。
融家那幫人搞工廠可以,但是社會管理工作中,社會各方可不是都如工廠內工人一樣聽話。
沙暴集團,這個依靠武力建立起來的集團,在社會管理的過程中,其核心統治集團,現在下達的指令信息量是浙寧議會數百倍。
也就是,在為各個加盟的殖民地提供武力庇護的時候,并沒有放任各殖民地自治。
對各地調查清晰后,直接用命令下達,該進行哪些產業的開發。詳細到了,每個港口城市中:一些農產品產量要增加多少,具體增加產量方案,要通過拓荒哪一塊土地,需要多少農藥化肥、農機,整個過程中要新開的水渠,各方必須要動員的勞動力規模。
并且言明,哪一級如果完成不了責任目標,沙暴集團組織上就會依法進行處理。
現在手握軍事強權的沙暴集團,可將國家暴力體制的威脅細致化到每一戶。這就是打天下后,必須要讓文官治理的原因。
如果放任這些殖民地自治形成地方利益鏈,那依舊是松散的聯盟。當然加入沙暴集團的各殖民地大戶,對這種文官體制頗有怨言。
這些地方世家,對地方管理經營權的維護,就和現代人自認為的一些隱私權一樣。沙暴集團強行分派任務,并且清晰地下達警告,讓他們不得不跟著最高統治集團的命令行動。他們當然要怨聲載道。
但是,也就是怨聲載道。在這種“民怨四起”中,卻沒有一個世家敢蹦出來違背統治集團指令。甚至他們的家主,連公然唱反調都不敢,只能縱容自己族內的失意者還有文人來發牢騷。
沙暴集團,看似拿著刀子對內威脅,樹敵頗多。但是威脅的,都是“有飯吃,活得好”的慫貨。
而這些慫貨讓出來的資源,則使沙暴集團能讓更多跟著自己走的人免除后顧之憂,能在戰爭中投入更強決心,能在生產中投入更強的堅持。
所以良性文官制度的建立,能讓中央力量不斷增強。
南大島戰役結束后,趙宣檄‘首都’,就是這只海上艦隊,在整個東部海域游曳
就在趙宣檄旗艦所在的艦隊,一千六百人的辦公者處理各地的政務。然后由趙宣檄審批,用信息光粒發送到各處。
由于政務實在是龐大,再加上艦隊上蔬菜瓜果的缺失,導致了有些人開始脫發。
現在趙宣檄停駐在沙暴港,這些政務組中,就有一批人下船休假,并且換上另一批人登上艦隊。
當然,誰都能換,趙宣檄是不能換的。現在這位年輕統治者看著桌面上又堆積起來的資料,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這些多出來的工作量,是翠嶼港生化危機后,由蘇鴷遞交的產業轉移方案以及軍事戰斗方案。
看著桌面上的資料,趙宣檄深呼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翻看著。而拳頭高的蘇鴷光靈則是坐在他的肩膀靠上,打著瞌睡。
趙宣檄瞅了瞅一旁的光靈,將肩膀抖了抖。蘇鴷(光靈)張開了眼睛,然后睡眼惺忪地走下了趙宣檄的胳臂,靠著桌子旁的書架,繼續打迷糊。
‘咚!’
趙宣檄一拳錘在了光靈面前的桌面,蘇鴷嚇了一跳。趙宣檄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然后抱著胸盯著桌上的光靈。
蘇鴷(光靈)搖頭:“我不干。自己工作自己做。”
趙宣檄溫言道:“靈,我已經三天沒睡了,幫幫忙吧?”
蘇鴷光靈:“不行,不能幫忙,這是原則問題。這個口子不能開,幫忙一次,就有第二次,最后我就變成你秘書了。我就沒時間了。”
趙宣檄猛拍桌子:“你還要什么時間?我這么忙,你這么閑。”
蘇鴷打了一個瞌睡后說道:“你忙是為你家族基業。我有什么好處。”
趙宣檄愕然。
蘇鴷一拳高的光靈,走在了桌面上。踱步到文件上,低頭看了兩眼自己遞交的文件報告,看著一大批紅圈圈,遂抬起頭來說道:“我只給你一個建議——巨蛟狩鯉猶盡全力。”
趙宣檄立刻趴在桌面上,睜大眼睛看著蘇鴷(光靈)追問道:“那么你覺得,蘇鴷提出的方案可行?”
光靈扭頭看了看趙宣檄放在手臂上的頭:“這是你要做的決定,而你做決定前,需要自己好好研究一下報告。而我能給你的建議是,如果你下定決心,就應壓上所有能調動的軍事力量。”
趙宣檄抬起頭,托著腮思考了一會,隨后拿起了一張公文,簽署了抽調融絕宕北上支援的命令。
趙宣檄很清楚,翠嶼港這件事,是自己和蓬海濱海利益集團的矛盾。
隨著‘趙家’在海岸線上主導的利益越來越大,這場矛盾爆發是必然的。盡管沙暴集團賺錢,是靠著自己打通了沿海商路,開拓了市場。這與蓬海濱海諸多世家毫無關系。但誰也不會坐視自己主導的優勢領域被別人控制。
趙宣檄在蓬海海岸線增強的力量,在當地世家看來就是原罪。
而對于沙暴集團來說萬幸的是,蓬海矛盾爆發,是在沙暴解決了浙寧矛盾后。現在沙暴有充分的力量來應對。
然而更加幸運的是——蓬海的士族在舊的慣性思維下,用錯誤的方法來主導矛盾沖突,完全沒有正確應對沙暴集團的準備。
隨著翠嶼港瘟疫的愈演愈烈。蓬海,濟緇城,身著錦衣、口嗟冰水的老爺們,針對沿海的情況在進行討論。經過幾個小時的磋商后,這些大人物們命令駐防在翠嶼港北部的軍隊去穩定局勢。
所以田旺,這位在孟虹和田鎮婚禮上很不待見孟虹的將軍,就帶著部隊過去了。
這位將軍乘坐裝甲列車,在抵達翠嶼港東部的火車站時,并沒有進入城市,也沒有派遣士兵去城市最混亂的幾個人口居住區內維持秩序。而是直接把控了城市的水源、糧食,約見了當地的幾個家族在此地的負責人。
在翠嶼港東側四十公里的軍事要塞中
身著統帥軍裝的他,與這些地方鄉紳見面后。
首先代表了蓬海朝堂,勉勵他們這些在野的鄉望,在此時,做出種種努力。但是隨后他話鋒一轉,認為現在翠嶼港內的種種慘劇的發生,還是讓他感到很憤慨。
田旺將軍表示:他對翠嶼港的情況已經有了初步的掌握,哪些人在做好事,哪些人在損公肥私,蓬海政府都很清楚,他在這里一定會嚴厲打擊擾亂市場、偷渡人口的勢力。
當然在收繳相關產業后,會公開拍賣給當地在此次危機中做出正面效應的家族和勢力。
在要塞大廳中,這些鄉紳代表們喜笑顏開,鼓掌表示將軍英明果決。并且,一些鄉紳們提供了一些重要信息:那就是沙暴集團最近的輪船在進進出出,在從事著買賣藥品和食物。
田旺將軍當場拍了桌子,表示:“誰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借著這個機會發國難財,任何藥品和食物的買賣,都要由軍方控制。”
在當地人,不斷稱“是”的氣氛下。
會場上,出現了“不和諧”的質疑。那就是,沙暴集團內負責人是田家的子侄(名分上蘇鴷是田鎮的義子)。
田旺將軍當場表現了“大義滅親”氣魄,宣稱:“國法大于一切,誰也不能凌駕在國法之上。翠嶼港上的蘇鴷,一定會好好調查,給諸位父老鄉親們,一個交代。”
在正氣昂揚的會場上,眾人一陣叫好聲不絕。
就在田旺在軍事要塞中和當地鄉老們侃侃而談的時候,殊不知一個領域束,剛好是橫在他們大廳的天花板上。領域將所有聲波震蕩的信息全部收集。
十五公里外,樹叢中身著龍衛兵機甲的蘇鴷冷笑了一聲。打開了機甲上的通訊,呼叫了沙暴集團各個部門。
當各個部門上線后,蘇鴷在公共通訊中揚聲說道:“諸位,我等是帶劍行商。”
而六十公里外,坐在驅逐艦上的融絕宕也在公共通訊中聽到了這句話。他走出了艦長艙,瞭望著西部的大陸,緩緩地點了點頭。
電子歷662年5月18日。在翠嶼港附近的平原上,蘇鴷正在帶著龍衛兵在城市周圍機動。輕盈的翅膀掠過松林時,驚起大片飛鳥。
東大陸龍衛兵作戰編隊,編制一共是五十人。在出擊時通常二十人到三十人。
出擊時的具體人數,主要是看長城領域能力。
領域強,探測的能力強,主導信息傳輸的能力強,就能整合更多的龍衛兵編隊。
所以蘇鴷陸地作戰時,到底該配備多少龍衛兵?蘇鴷自己是沒有數的。
蘇鴷自己非常保守地按照常規龍衛兵編隊來給自己配比。
并且擔憂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將融絕宕給弄過來,這樣能多出一個龍衛兵編隊。
但是經過了在翠嶼港外的一系列測試,蘇鴷發現,自己現在的多束領域,完成當前指揮任務是大有余地。而且隨著龍衛兵攜帶的彈藥開始智能化,貌似未來可以實踐一下更大的編隊。
龍衛兵編隊航行了七十五公里。來到了翠嶼港西側上游
隨著機械翅膀兩肋的發動機火焰熄滅,十人組的龍衛兵編隊,停在了翠嶼港東部水庫鋼筋水泥大壩上。
蘇鴷將機甲上的色彩,調成了灰色迷彩,抬頭看了看翠嶼港方向上。
此時翠嶼港方向,陸地和海面上升起的空中飛艇是分為兩方,一方是蓬海,另一方是沙暴集團。
每一位龍衛兵在機甲設備的輔助下,將一束束觀察法術分束列對準天空掃描。在他們的座艙顯示屏上,鎖定敵方空艇的圓圈鏡頭中,跳躍出了一串串數字,這是計算機系統預估飛艇的體積,還有載重量。
而蘇鴷盯著蓬海的飛艇,細細看了幾秒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由士族把持的蓬海,在百年的和平中,并不是在積聚力量,而是各種體制在崩壞。
而這種體制崩壞,造成了武備松弛。
舉個顯著的例子,蓬海飛艇上,是應該有三個天線裝置,確保出現故障時,系統有冗余性。
但是以蓬海現在的國情,是三個天線裝置大多數都是只有一個在啟用。其他兩個似乎都是壞的。這大部分天線空缺,肯定是某些人漂沒了。
還有就是飛艇,所有飛艇在升空后,高度普遍偏低。很明顯制備氫氣質量有問題。
蘇鴷看著城市外圍由田旺駐軍構建的封鎖線,露出譏嘲的表情。
如果說之前,蘇鴷還是有些擔憂挑戰大國風險的。但是現在,種種擔憂都放下了。
戰爭較量的背后,拼的是國家運轉。君不見,解體后,毛熊變為體制全面崩壞的露西亞,連續十年都打不下車臣亂黨。
與此同時,在濟緇,魚腸部。
狹而高的辦公室內,孟虹拿來了最新消息。看到情報上照片中出現的飛艇,以及飛艇下方飄灑的紙片。
孟虹深吸一口氣,喃喃道:“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