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號,月隕山脈北部。這里是熾白此時選擇的人生舞臺。
武裝直升機在山地中繞了一圈后,對著坐標區域投下了軍事物資。幾分鐘后,叢林中的學生兵們在隱身狀態下,靠近了物資箱子,迅速把軍事物資拿走。
熾白在一公里外的樹梢上,一直觀察各組的行動。
上位職業能感應到領域,而脫離白明勒的基地后,熾白不用再隱藏了,此時大大方方地用領域展望天地。
此時熾白身上法脈啟動了百分之十,熾白的身軀上是能散發出極淡微光的,但是現在被全身戰甲給遮擋。
熾白現在是作為機械師加入這些學生兵中的第三小組,這第三小組們對熾白的加入還算是勉強認可。
這種勉強認可,是看在熾白為隊伍申請無人機系統的面子上。
也就是說后方的高空飛艇上載著兩百架無人機,這些無人機可以隨時在隊伍成員的命令下,下放一個為前線提供支援。
在一般情況下,每個前線的職業者只能操作一架無人機。
能夠控制無人機群維持戰術,只有將軍和長城,而這些無人機上面并沒有將軍的光粒接收器。所以說熾白申請了這么多無人機可并不是為了給實習軍官便利
當第三小組進入了前線戰區后,熾白現在自告奮勇地做了偵查兵,現場這些考生們并不知道,熾白這個偵察兵的感知中正在看啥。
熾白:“六百年了,戰術體系變了。必須好好了解清楚,們是怎么打滲透戰的。”
蹲在草叢中,嚼著草根的熾白打開通訊,頭盔目鏡視角中出現此次軍事行動監察官——白千碾。這是一位少校,和白明勒有那么點親緣關系,但是根據兩人外貌的相似度,這親緣關系可能不止是一點那么簡單。
熾白調節了一下領域,領域更加精準鎖定了天空中通訊的高空飛艇,讓自己通訊電磁波能夠更好地傳到空中,這么做目的是讓通訊畫面變得清晰一些。
白千碾現在看著屏幕,心里很是奇怪,在復雜的通訊中,各小組頻繁地交流,每個人的相互通話偶爾因為相互干擾出現不清晰的雜音。而熾白自己和視頻通話怎么能清晰到連一點白色雪花都沒有。
熾白的那道領域束,就如同直接對著天空中的中繼飛艇連上光纖一樣,絲毫不存在電磁傳播損耗。
熾白:“長官,敵人武裝分子的陣位已經了解清楚了,準備讓我們準備怎么打?”
白千碾:“熾白機械師,現在是小組成員,請耐心等待小組命令,不是從我這個考官這里詢問信息。”
熾白直接將自己領域觀察的地形圖發送給他。
在地形圖上后方的三個點上部署這軍方的火箭炮,而在這三個地方實地情況是:火箭炮已經揚起了炮管。
白千碾看到這個圖像,頓時驚詫道:“怎么知道?這火箭炮不是負責的部分,偷偷在工廠火炮系統做了定位器?”
熾白語氣略帶得意:“不不,沒這么麻煩,我之所以知道們的火力布置,是因為我就能看到啊,我總不能自毀感知吧?”
白千碾拍桌子怒斥:“總而言之,這件事之后我會向將軍大人匯報的,這種(布置定位器)行為在軍隊中絕對說不過去的。”
熾白這邊,打開電腦,直接在修正中繼站飛艇上的數據鏈密碼權限,聽到他這么回答,鼻子中輕輕出一點氣,然后略拖長音點了點頭說道:“長官,嗯,是要好好匯報一下。”
啟動了破譯程序后,熾白目鏡中,一個藍色長條彈出,現在是18,正在朝著100躍變。
熾白看了下屏幕上正在等待圓圈,對白千碾繼續道:“大人,下面,我有一些疑惑想問一下您,希望您為我解答。”
白千碾依舊板著臉:“先老實交代,到底怎么看到火炮陣位置的,不要狡辯能看到,我們的炮車已經啟動光隱(不可能在遠距離被常規偵查術法看到)”
熾白停頓了一秒說道:“額,我能不能后回答,您先回答我,們用電子蟲偵查到鱗人的防御崗位松懈,為什么不派士兵在薄弱處進一步滲透呢?”
熾白開始詢問,這次行動中的一些不解。
白千碾回答了數千字,(其中包括一些很復雜的術語)
熾白聽懂了這些官話后面的貓膩
這種治安戰的戰術突襲目標是和熾白一開始理解的治安戰不同。
二十一世紀,強國對一個地區的武裝分子進行打擊,重在于對其組織系統的破壞,側重于斬首。如果不斬首,產生恐怖報復,就會讓軍方的行動很被動。
而這個世界軍方絲毫不在乎自己打擊過的異種們的報復,反正也報復不了軍隊,至于報復民間,那算民間倒霉,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民間各個地方都在私蓄法武者。
軍方現在的這種軍事行動,更類似于地球殖民時代的捕奴,近大可能擊潰營地的抵抗力量,然后將異種部落的個體全部捉走賣到實驗室去。
熾白聽到這個解釋,心里不禁嘆然:“這對軍事學院學生的試煉,還算是正規戰嗎?”
數分鐘后。
熾白余光看到屏幕上藍條上已經漲到了百分之百,確定權限到手,用輕松加愉悅的語氣對屏幕上的白千碾說道:“長官,我能看到火炮陣位,很簡單,因為我是長城啊。咦,不信嗎?”
屏幕上長官,思維突然斷了一秒,然后,目光盯著屏幕上熾白,試圖確定這是不是兒童戲語。
熾白從草叢中站起來,打開了觀瞄法術,看著遠方那個有著大量壁壘結構的鱗人聚集地。深呼一口氣說道:“不信的話,我露一手給看。”
此時天空中一架武裝直升機在“指揮部”訊息導引中飛過來,遵照熾白接管系統后新下達的命令,將一個龍衛兵突擊機甲投送了下來。三朵并列的傘花在空中綻放。然后箱子落地一剎那,熾白揚起戰術工兵刀將繩索一揮而斷。傘花被風吹跑,機械箱子上的金屬封條被拽開,露出了里面的龍衛兵機甲。
熾白熟練輸入密碼,坐進了座艙中。
在學生兵臨時駐地中。
獵云學院葉戟,舉星學院張似然,這兩位隊伍中的領導現在聚集在一個營帳內對坐。
現在他們已經明白面前的這個異種駐扎地,如果單靠一個小隊的力量,是很難無傷地攻下來的。
這些學生頭頭很聰明,猜到了白明勒的用意,就是讓所有隊伍團結起來解決問題。
張似然:“鱗人,體重平均在八十公斤,個別精銳個體在一百五十公斤到兩百公斤之間。行動非常敏捷,部落中有著制作陶瓷能力,肌肉空腔能將五十克(雞蛋重量)陶瓷圓錐,以每秒兩百米的速度噴射出來,媲美子彈威力,而且由于這種彈頭質量較大,有利于保存動能,射程在兩百米之外。”
葉戟也將自己的獲取的情報資料發送給了張似然。
葉戟手腕上彈出的戰術刀在泥巴地面上畫著簡易的地形圖,并且說道:“這里的鱗人,智力退化得厲害,已經無法制造金屬武器,陶瓷彈頭也制作得不規整,但是據說它們有爆炸物。”
張似然眼睛一瞇。
葉戟解釋道:“和異種的非法交易一直都存在,據說南部月隕山脈的異種智力較高,會維護槍械。那邊的異種部落甚至能直接拿著自動步槍火并。而這里的鱗人智力低下,他們威脅力的上限,是他們投擲的爆炸物。”
鱗人不是不會扣動扳機,而是在戰斗中瘋起來忘記扣動扳機,直接掄起槍械當戰斧砸,所以鱗人部落那些較為聰明的領導者,認為還是囤積手雷這樣的爆炸物才更有效
然而就在他們還在討論的時候,突然遠方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
他們非常同步的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眼神交流把“這是干的嗎?”“這和我無關”這樣的討論過程壓縮到一秒。然后同時站起來走出營帳
在營帳外他們看到鱗人部落所在的山頭上騰起了一大朵蘑菇云。大量的落石從鱗人所在的山頭散落。那些石頭宛如逃亡的野獸,在山坡上滾砸出一條條煙塵痕跡。
這是一枚空中投擲的滑翔炸彈,飛入鱗人某個山洞后引發的殉爆場景。
而緊接著,就在這山崩嘩啦啦泥石流的雜音中,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
葉戟一看發現了隔壁山頭上,某龍衛兵如同凌空天馬飛撲向目標山頭的場面。葉戟想要敲擊一旁的張似然肩膀讓他注意這一幕。
而張似然則是提前對他敲了敲讓他注意天上。
天空中原本屬于他們戰備控制的無人機群全部被釋放,密密麻麻猶如蜂群一樣的無人機分為幾十個列隊形成了一章天羅地網。
沒等他們確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兩人的通訊響了起來,他們又對視了一眼,神同步的又一起按下了接聽按鈕。
此次的考核教官,白千碾急迫說道:“們兩個,現在立刻帶著人到目標山體上,見到熾白,也就是那個十三歲的小子,給我,嗯,”語氣努力逐漸轉為克制,咬牙道“把他給我好好的拽下來。”
張似然和葉戟面面相覷。
熾白飛越山谷,降落在了硝煙尚未散盡的鱗人山頭村落。
一個全身被石頭壓住,滿臉是血的鱗人在看到藍白色龍衛兵機甲,立刻在自己的胸腔中嵌入一個陶瓷圓錐,然而還沒有發出,就被子彈打爛了腦袋。
別說熾白轉生帶著‘能量感應’這個金手指了,就是熾白身邊那一束束掃射的領域,都能將周圍一切攻擊意圖盡了于心。
熾白望著四周。
六百年前,神靈的干涉器抵達這顆星球,物種異常化就開始了。電氣歷的那一戰,將變異踐踏到了失敗中,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數百年來,異種依舊連綿不絕。幾乎每次諸神投入干擾,都有一些人放棄做人,選擇力量。
所謂“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
當神靈降臨后,總有一些人去特地追尋選擇沐浴神澤。在神澤下就獲取了力量,當然獲取神澤的首批人類,其外貌還有自我智力都不會有多大改變,只是會獲得類似于法術位的力量,然后憑借此力量逍遙快活。
但是與法術位不同,法術位終究是植入能術器官,并不影響身體的基因,不會遺傳。然在神澤下變異,這是身體基因變了。
嗯,因為第一代神澤者身體基因已經發育過,基因變異的害處不會顯現。
但一旦這個變異人開始留下后代,后代能力會更強,但是有大概率會出現失去了人類正常外貌的異種。
而這些人類中變異者的子嗣,通常會寄養在荒野地區,被他們父系神澤者控制的暴力組織的控制,當這些暴力組織覆滅,亦或是荒野地帶的寄養中心暴露。這些異種則會逃入山林漸漸變成仇視人類的部落。
咔嚓一刀,將一個泥土中潛伏的鱗人剁死,熾白面無表情地在煙霧中繼續前進。
“明明職業者體系,比法術位體系更適合科技時代,明明法術位器官,要比變異更安全,卻有人追求神澤。”——熾白不會問“為什么?”因為這個答案很清晰。
當一條改變自身當下處境的道路,在當下付出的代價,比其他道路要小,那么總是有人不顧未來的后果走捷徑的
因為職業者要定體術,要小心構建法脈。
而法術位只要植入即可,所以天啟歷后部分上層選擇了捷徑的法術位。
因為神澤變異,不要錢,所以每次神澤降臨,不少下層的人主動選擇了變異來在社會獲取社會位置變更來滿足欲望
在鱗人的村落中,熾白就如同虎入羊圈,從外層一直漫步到內層,一路上在這巖石壘成的村落中,設置坐標,而無人機則是在坐標上空一百米處盤旋。
一個無人機負責四十米范圍的圓型區域,一旦這個區域內的鱗人露頭,立刻給予子彈掃射。而下面的鱗人卻很難反擊到那個距離上的無人機。
隨著天空中槍聲不斷,這個村落的尸體因此也變得越來越多了。紫色的血液從槍械打的孔中溢流。
而在村落的中央,熾白龍衛兵機甲踩碎了一個人頭骨做的碗。碗底凝結著黑色,無聲的訴說著這里的黑暗。而在內圈中,村落同類的骨頭猶如豐收的玉米棒一般掛在中央的祭壇上。
而在祭壇內,一群鱗人給自己的大腿靜脈扎入了針頭。隨著長著長尖銳指甲的手指將針管上的活塞按壓,藥物進入了他們體內,并且隨著大血管的流動,藥物快速見效。眼睛中出現了駭人的血紅。
這些鱗人狂化般地從掩體中集體跑出來,口中喊得是“咿咿呀呀”意義不明的聲音,乍是兇惡。只是迎接它們的是刺眼的激光,還有驟急的子彈掃射。
兩分鐘后。
龍衛兵機甲越過了倒地的尸體,踢飛了一地的針管,座艙內熾白一臉漠然,喃喃道:“若是,上一世帶著記憶出生在這里,嗯,那我因想要變更世界而赴死的理由可能多的數不清了。
如果同樣是附著在這種智力如此初始且風俗野蠻的物種上,我寧愿失去記憶渾渾噩噩,懵懂地附著在這個星球數千萬年前,靈長類物種剛起步的物種中,至少那時,在那兒還有向前走的希望。”
在亞廢墟世界內,當智慧思維無法長存,并非智慧行動錯誤,而是那里不配智慧駐足
從物理接觸概率上,高維生命質接觸廢墟區和沃土區的概率是相同的。智慧人擇的原因,在于其愿意存在的時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