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
哪里有灰袍,你是說下面的薩魯曼嗎?
甘道夫眉頭一皺,身上的白袍如同加了白磷一般亮得刺眼,澎湃的光明驅逐黑暗和死亡,迫使骨龍連連后退。
他是個成熟的邁雅,不會在意世人對自己的評價,灰袍也好,白袍也罷,無非是個稱呼。
可顛倒是非黑白,拋開事實不管,硬要將白的說成灰的,他就無法忍受了。
照明術大放神光,耀眼的光芒令黑暗和亡靈生物深感不適,雖達不到凈化骨龍的程度,卻也讓其陷入虛弱和疲憊狀況。
艾達瑞安坐在骨龍背上,一手舞動霜之哀傷招來狂風和暴雪,驅趕甘道夫乘坐的巨鷹,另一手扣住黑暗,驅散光明給骨龍帶來的負面影響。
這是羅素的安排,六十萬亡靈大軍已經無敵了,巫妖王再沒有弱點,只會變成一面倒。
一面倒太沒意思了,要讓對面看到勝利的希望。
英雄們經歷奮斗和掙扎,然后再品嘗失敗的苦果,這才是一個合格撒旦應有的操作。
作為一個萌新撒旦,羅素謙虛表示他的路還很長,他這點小伎倆要么是偷師其他撒旦,要么是其他撒旦玩剩下的,他頂多算拾人牙慧。
“嗯,得找個專業撒旦學習一下先進的魔鬼技巧。”
羅素望向高空的戰斗,抬手摸了摸下巴,找回好呢,DC的路西法是沒可能了,一條懶得翻身的臭咸魚,指望他還不如靠自己。
混亂世界的撒旦小姐姐也不行,除了顏值高、身材好、氣質魅惑、智商不高,幾乎沒什么……
(一`一)
咦,這么一想,撒旦小姐姐簡直完美無缺。
就她了!
羅素打定主意,和甘道夫、阿拉貢互動結束,便啟程去找撒旦小姐姐取經,這么久沒聯系,小姐姐肯定想他了。
不過混亂世界有一點不好,成神的露西近乎無敵,不是創世神但堪比創世神,權限和主神世界的他相差無幾。
冒然進入,被扣下來當成熱兵器怎么辦?
“話說回來,那個世界存在上帝,一山不容二虎,現在誰住在地下室?”
羅素越想越好奇,決定改天扔個分身進去看看,如果雙方還在鏖戰,他作為第三方入場,有極大的可能實現夙愿,拍著撲棱撲棱的小翅膀進入天堂。
臥底回家了屬于是!
“嘿嘿嘿……”
轟!!!
骨龍振翅咆哮,冰霜吐息混雜黑暗的腐蝕性能量,強大的威能使得甘道夫無法對抗,只能步步后退,駕馭照明術強行五五開。
再退就到米那斯提力斯。
甘道夫看了巫妖王一眼,將神秘的鎧甲符文和霜之哀傷刻在眼中,與巨鷹一同飛快撤離。
骨龍的速度不及巨鷹,拍打了幾下翅膀,心有不甘目送對方離去。
另一邊,萊戈拉斯變身的巫妖王沒有進行攔截,同樣的,他也沒有加入戰斗,和艾達瑞安一同攻擊甘道夫。
戴上巫妖王套裝,他的行動不再受自己控制,一切都由魔多的宰相撒旦說了算。
“加快行軍速度,我要在三天后看到綠葉森林。”
亡靈速度的一般,優點是不知疲憊不用休息,和他們的締造者那個誰一樣,長效持久,以耐力見長。
十萬亡靈大軍不分晝夜趕路,直線行軍,目標明確,光明正大告訴所有圍觀群眾,這次出征,打的就是林地王國。
甘道夫將情報帶回米那斯提力斯,他浴血奮戰,單挑十萬亡靈大軍、兩位骨龍妖王、假裝白袍的灰袍薩魯曼,雙拳難敵二十萬手,力竭退出戰場,沒能確認撒旦是否為墮落的羅素。
此時的阿拉貢焦頭爛額,聞言頭發掉的更厲害了。
他取出地圖表達了剛鐸的窘境,王都和東方的米納斯魔窟擱河對峙,那里駐扎了十萬亡靈大軍,在魔多的高格羅斯平原,還有四十萬亡靈大軍整裝待發。
剛鐸無力組織一場平原會戰,面對亡靈大軍的步步緊逼,只能依靠堅城防御,自保尚且不足,無法向精靈伸出援手。
甘道夫遺憾點了點頭,他知道,能拖住四十萬亡靈大軍,已經是對精靈最大的幫助了。
和曾經的魔戒之戰相似,這次的黑暗戰爭依舊是南北兩線作戰,依舊是各自為戰,誰也幫不了誰。
但形勢危急,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如果不向精靈伸出援手,綠葉森林必然淪陷,屆時北方戰線崩潰,騰出手來的亡靈大軍雙管齊下,剛鐸也堅持不了多久。
阿拉貢無奈,點燃烽火臺求助洛汗王國,讓他們組織騎兵援助精靈,先走羅斯洛立安,然后再渡河前往綠葉森林。
阿拉貢的焦頭爛額,一方面是兵力捉襟見肘,另一方面,他的兒子艾達瑞安至今下落不明,再加上被俘失蹤的萊戈拉斯,都給他帶來了莫大壓力。
綠葉森林。
亡靈大軍急行軍五天,穿過大荒野,終于見到了北方的綠色森林。
與此同時,他們也見到了渡河而來的洛汗鐵騎,以及凱勒鵬率領的精靈戰士,人數不多,騎兵步兵工兵,總計四千。
隊伍中,還有金靂帶來的矮人戰士,聽說好基友失蹤,他放下打鐵的錘子,掄著斧頭嗷嗷沖了過來。
洛汗的將領是前任國王希優頓,驃騎王年老色衰,奔著馬革裹尸來的,戰士最好的歸宿是戰場,國家已經不再需要他,故而戰死沙場毫無怨言。
很快,林地王國的戰士抵達前線,精靈王瑟蘭迪爾御駕親征,胯下嘶風大角鹿,兵力兩千。
多方勢力匯聚一處,總兵力六千,對外宣傳兩萬。
瑞文戴爾的援軍還在趕來的路上,孤山矮人和河谷邦王國沒有加入戰爭,但他們也沒直接拒絕,學習好鄰居瑟蘭迪爾,來了一招自掃門前雪。
瑟蘭迪爾有被惡心到,矮人鼠目寸光,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遲早會作繭自縛。
因為是親手帶出來的學生,瑟蘭迪爾當年也是這么干的,所以他冷哼一聲,表示沒有孤山的援軍,精靈聯軍也能守住自己的家園。
轟隆隆————
十萬亡靈大軍剛踏入戰場,軍陣尚未排列整齊,便因為毫無章法的行軍遭遇埋伏,來自洛汗的兩千騎兵策馬揚鞭,手持長槍大劍發動了沖鋒。
效果一般。
兩條骨龍高空盤旋,咆哮恐怖天幕,在戰爭還未開打之前,便使得戰馬受驚,兩千騎兵灰溜溜原路返回。
凱勒鵬眺望戰場陷入沉思,望了望自己的家底,再看看對面的十萬大軍,以及大后方整整五十萬的亡靈天災,萌生退意,準備好了前往阿門洲的船票。
不怪凱勒鵬臨陣怯戰,他實在找不出拋頭顱灑熱血的理由。
首先,第四紀元是人類的時代,精靈本就不是主角,玩命到最后,便宜的只能是人類。
其次,中土大陸的確不適宜精靈生存,早走晚走都得走,沒必要走之前還損失數千精靈的生命。
最后,得罪魔多的是林地王國,并非羅斯洛立安,他能來前線逛一圈,露臉打個卡,已經很給瑟蘭迪爾面子了。
精靈三戒失去魔力之后,中土大陸的森林讓凱勒鵬無法忍受,如同被人壓住喉嚨,他感到無法呼吸,早就有了離去的想法。
之所以沒和老婆凱蘭崔爾一起走,只能說懂的都懂。
凱蘭崔爾是個標準的女強人,羅斯洛立安一直是她說了算,凱勒鵬身為領主,更多時候充當吉祥物的角色。
就連甘道夫大晚上串門,他都只能板著一張臉,強行入場充當第三者。
好不容易老婆退位,輪到他把持朝政,肯定要風光一段時間。
“騎兵無法形成有效殺傷,繼續平原戰斗對我們不利,我建議放棄這一條戰線,將亡靈大軍引入森林,再分割將他們逐個消滅。”瑟蘭迪爾緩緩道來。
南部的綠葉森林屬于羅斯洛立安,是凱勒鵬的地盤,他將這里作為主戰場毫無負擔可言。
巧了,凱勒鵬正有退意,聞言皺眉表示不悅,但沒有發聲予以反駁。
參加戰略會議的甘道夫臉色變了變,他注意到了凱勒鵬的退意,有心開口,又不知怎么勸解。
如果是凱蘭崔爾,他張張嘴,或許能讓對方留下一隊高級兵,可凱勒鵬……
說什么,我和你老婆聯系過,她說讓你聽我的?
笑死,凱勒鵬不要面子的嗎!
一旁的希優頓面色不虞,洛汗男兒首戰寸功未立,雖說也沒有傷亡,只有幾個倒霉蛋因為戰馬腿軟摔了個狗啃泥,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可直接被盟友否定戰略價值,著實令他臉上無光。
接下來,戰場若是轉至森林,騎兵只能下馬轉職步兵,失去優勢,注定死傷慘重。
魔多打的是精靈,瑟蘭迪爾不愿獻出族中美女才引發了戰爭,從頭到尾和洛汗王國沒有半點關系,他來是看阿拉貢的面子,不是給精靈當炮灰的。
這下,希優頓也想走了。
即便不走,他也會閑置主力,單獨領一隊騎兵避開主戰場,最后混個戰死沙場的榮譽。
老王國都死了,洛汗仁至義盡,任誰來了都挑不出毛病。
幾家各有心思,戰略會議草草開始,草草收尾,一言不發的金靂找到瑟蘭迪爾,詢問他是否真心營救萊戈拉斯。
瑟蘭迪爾是個合格的君主,在國家和兒子兩個選項上傾向于前者,他沒有直接回答金靂,只說會傾盡全力救出兒子。
金靂點點頭,又去找了甘道夫。
甘道夫兩手一拍,放在人族那邊,他憑借資歷可以冒充老神棍,向所有人瘋狂輸出雞湯,在精靈這邊就不行了,一個個都是老妖怪,沒有利益打動不了他們。
戰略會議結束,聯軍戰線后撤,精靈戰士隱入更適合發揮優勢的森林,洛汗騎兵轉向西方。
新會議上,宰相撒旦發言,他先是熱烈歡迎了入伙的魔多將軍萊戈拉斯,對其棄明投暗的大無畏精神予以肯定,而后發表了初戰告捷的喜訊。
宰相大人總結了三點,概括下來,功勞是集體的,勝利屬于每一位參與者。
最后,他升華主題,希望在座的有功之臣們勝不驕敗不餒,攜手共建魔多美好新家園。
啪啪啪————
熱衷學習的白袍法師薩魯曼收起會議筆記,起身帶頭鼓掌。
“陛下,根據前線最新情報,精靈門撤退了。”
薩魯曼拿出地圖,捏著胡須分析起來,以己度人,直接點出了關鍵原因:“這次撤退絕非戰局不利,他們因利益捆綁,又因為利益分開,游兵散勇不堪一擊。”
“白袍有何高見?”
“火攻!”
薩魯曼大手一揮:“森林是精靈的主場也是他們的墓地,只需一把火,亡靈大軍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占領多古爾都,等宰相大人重啟妖術之山,精靈們再無反抗之力。”
戰術來自索倫,后者以此壓制了林地王國和羅斯洛立安,光明女王凱蘭崔爾來了都干瞪眼。
若非至尊魔戒被毀,索倫敗亡,北方戰線不至于瞬間崩潰。
一聽薩魯曼建議火攻,艾達瑞安和萊戈拉斯怒目而視,前者有精靈血統,后者更是精靈王子,比起放火燒山,他們更樂意把白袍送上燒烤架。
但他們說了不算,是否展開火攻要羅素點頭,他說行,不行也行,他說不行,行也不行。
羅素肯定是不行的,俗語有云:綠水青山一把火,霸道所長愛上我。
雖說中土大陸沒有派出所,有也關不住撒旦、白袍法師、死亡騎士,指不定誰愛上誰,但作為一個條子轉職的撒旦,羅素肯定是不樂意的。ωωw..net
“綠葉森林會成為幽暗密林,未來整個森林都是黑暗的一部分,這把火燒的是魔多的財產,只能算下策。”
羅素搖了搖頭,拿定注意道:“即便加上洛汗騎兵,敵軍才區區數千,這點兵力根本不堪一擊,沒必要損失魔多的財產。上策是大軍化整為零深入森林,亡靈士兵不懼死亡,更不畏懼犧牲,我們要發揮自己的優勢,用亡海戰術消滅他們。”
啪啪啪————
薩魯曼再次帶頭鼓掌:“宰相大人說得對,揚長避短才是上策,和您相比,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哪里哪里,白袍法師也很厲害,大家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會議在熱烈的氣氛中結束,當夜,十萬亡靈大軍進入森林,分十路穿插,五路向林地王國邁進,三路驅趕洛汗騎兵,最后兩路合圍多古爾都。
人多的優勢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人類和精靈聯軍加起來才六千,隨便一路亡靈大軍都有一萬,且兵種紀律嚴明、不知疲憊、不懼流血犧牲、全天候保持高效作戰狀態,聯軍別說阻擊戰,游擊戰都玩不轉。
幾乎是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升起來,魔多四巨頭就以行軍的方式進入了多古爾都。
羅素大手一揮,亡靈修筑工事,重建防御和地堡,也就是地下室。
很大一座地下室,關千把個精靈俘虜跟玩一樣。
同一時間,黑暗陰云沖霄而起,魔鬼的陰影面孔俯瞰綠葉森林,極速擴張的同時,為綠葉森林披上了一層灰暗面紗。
聯軍這邊,來自瑞文戴爾的最后一支精靈聯軍抵達,首領是埃爾隆德的雙胞胎兒子、阿拉貢的大舅哥——埃洛希爾、埃爾拉丹。
兵力不成正比,聯軍全線潰敗,哪怕在森林中,靈活矯健的精靈也無法阻擊亡靈的步伐,這支隊伍的抵達,勉強為聯軍續上了一口氣。
作戰會議異常沉悶,毫無勝算的戰斗讓所有人陷入沉默。
且不說黑暗再次籠罩綠葉森林,即便能將亡靈大軍趕出森林,那又如何,魔多還有五十萬亡靈呢。
凱勒鵬打定主意,開完會就坐船離開,希優頓也是,他會留下來追求戰死沙場的榮譽,但洛汗的騎兵在森林中派不上用場,決定開完會就將指揮權交給副將,命其帶領部隊從西面撤走,遠離森林戰場。
年輕人還有未來,還有更多的榮譽可以追逐,不該白白葬送在森林之中。
幾乎一夜之間,主戰派只剩下了三方勢力,林地王國、瑞文戴爾、白袍法師甘道夫。
說是主戰派,態度大都含糊不清,林地王國進退兩難,打又打不過,投降……
與其投降獻上族人當奴隸,不如坐船離開。
甘道夫可以視為重聯王國代表,瑞文戴爾一方面為了阿拉貢而來,看在阿爾溫的面子上,兩位大舅哥決定拉妹夫一把,另一方面為了精靈同族而來,如果另外兩支精靈準備離開中土大陸,瑞文戴爾對戰爭的態度會更加模糊。
畢竟,留在中土大陸上的精靈真的不多了,能走能長生的情況下,誰都不想流血死在這里。
甘道夫嘆了口氣,遙望多古爾都方向,發起了一次作戰投票。
戰術:斬首!
無法從正面戰場擊潰亡靈大軍,那就實行斬首戰術,幾位英雄級別的強者乘坐巨鷹潛入多古爾都,消滅魔多的領頭,失去指揮的亡靈大軍不攻自潰。
失敗了也沒關系,骨龍追不上巨鷹,他們可以隨時撤離。
多古爾都此刻只有兩千亡靈,機會難得,錯過這個機會,再實行斬首戰術將要面對五十萬亡靈大軍。
瑟蘭迪爾第一個同意,埃洛希爾、埃爾拉丹沒有意見,凱勒鵬皺了皺眉,權衡利弊后決定嘗試一次。
凱蘭崔爾率領羅斯洛立安打贏了魔戒之戰,如果他能作為主力在黑暗之戰中留名,自身名氣大漲,以后就不會被厲害老婆壓得喘不過氣了。
試一試,就一次!
希優頓自告奮勇入局,不出意外的,被所有人拒絕了。
戰士的歸宿是戰場,驃騎王夢想戰死沙場的態度是好的,但作為同伴,這種心懷死志的隊友無疑是最大的坑貨,一個沒留神就成了團滅發動機。
高端的敵人往往以隊友的形式出現,大家都不是笨蛋,希優頓愛去哪去哪,別死他們身邊就行。
是夜,幾頭巨鷹飛快穿梭云層,行至多古爾都上空,俯沖投下八個身影。
四名精靈:凱勒鵬、瑟蘭迪爾、埃洛希爾、埃爾拉丹;
兩名法師:甘道夫、拉達加斯特;
一名矮人:金靂;
一名換皮人:貝奧恩。
拉達加斯特是五巫之一,甘道夫和薩魯曼的同事,帶著任務來到中土大陸,因為個人愛好,迷失在花花森林中,忘了任務也忘了回家。
他定居在綠葉森林,每天搗鼓自己的小愛好,沒有甘道夫的事業心,是個安于現狀的邁雅。
用薩魯曼的話來說,這就是個不務正業的蠢貨。
至于換皮人貝奧恩,大抵是中土大陸上的德魯伊,變身后破壞力十足,戰場上的泥石流,走到哪推到哪。
黑暗卷土重來,隱居的拉達加斯特重出江湖,他見不得森林受到污染,找到了貝奧恩一同加入聯軍。
甘道夫樂得合不攏腿,大戰之前多出兩位強援,這是好兆頭。
這把穩了!
八道身影落地,巨鷹扶搖而起,他們盤踞高空,等待甘道夫的召喚,一旦發生變故,會以最快的速度俯沖而下帶走眾人。
搖人、跑路、灌雞湯,甘道夫能在中土大陸混得風生水起,靠的就是這三板斧。
但今天……
甘道夫落地后便察覺到了哪里不對,空曠的廣場、詭譎的寂靜、無人看守的堡壘,一切的一切都充斥著一股子陰謀的氣息。
有沒有一種可能,中計了?
嗡嗡嗡————
黑暗力場撐起半球結界,拉開死亡天幕,阻擋了外界的巨鷹,囚籠一般死死罩在多古爾都上空。
四面八方涌入上前亡靈,里三層外三層將空曠的廣場包圍,一朵朵藍色鬼火無聲跳動,撩撥眾人的心弦迅速沉入谷底。
有這種可能,真的中計了。
塔尖,四道身影踏步走出黑暗。
羅素一襲黑袍,雙眸紅芒綻放,居高臨下道:“甘道夫,不愧是你,沒有讓我久等,這么快就履行諾言將他們送了過來。”
面對眾人的怒目而視,甘道夫不以為意,他是個成熟的法師,不會因為栽贓陷害就亂了方寸。
他定睛看向塔尖,眉頭緊皺道:“撒旦……你是羅素嗎?”
對于撒旦的身份,甘道夫有很多猜測,羅素是其中之一,可能性也最大。
但他沒指望一句話就問出來,撒旦一身黑,全身上下嚴絲合縫,擺明了隱藏身份不想讓外人知曉,沒理由也不可能主動挑明身份。
這太不理智了,也不符合幕后黑手的一貫作風。
“桀桀桀,被你看出來了。”
羅素抬手拉下兜帽,露出英俊自信的面孔:“想不到我隱藏這么深,還是沒騙過伱。”
有一說一,你壓根就沒隱瞞過,尤其是那句‘一百個精靈美女’,和主動報上名號沒什么區別。
“果然是你,你墮落了。”
甘道夫痛心疾首,琢磨著今天又得死一次,如果羅素變身巨龍,他就去找大領導尋求屠龍之力。
羅素坦白身份,引起了不小騷動,前隊友矮人戰士金靂瞪大了眼睛,劈頭蓋臉一頓痛罵,他不相信羅素會墮落,所以這張臉是假的,有人冒名頂替,讓英雄之名蒙羞。
會說話就多說點,說好了送你七把風暴戰斧,周一到周末換著耍。
羅素沒有理會罵罵咧咧的金靂,一邊摩挲著手上的戒指,一邊對甘道夫道:“談不上墮落,我的快樂你根本想象不到,就算是墮落,那也是跟你學……”
“羅素,你手上的戒指……”
甘道夫插嘴打斷,目瞪口呆道:“水之戒南雅,凱蘭崔爾的戒指,她,她……它怎么會在你手里?”
凱勒鵬探頭,一看之下,還真是他老婆的戒指。
“說來話長,那是一個瀑布邊的夜晚,在羅斯洛立安,月光下女王一身白衣,只有她和我,哦,周圍還有幾只獨角獸。”
羅素面露懷念,唏噓道:“那一晚,我得到了南雅,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女王再無眷戀,離開中土大陸回到了阿門洲。”
都是實話,如果有人誤會他和凱蘭崔爾有一腿,只能是理解有誤,他概不負責,是聽者有心,自己思想不健康。
“不,不可能。”
甘道夫被秀得頭皮發麻,死活不信會有這么離譜的事。
他和凱蘭崔爾認識很久了,知道光明女王有多么高傲,也了解精靈一族的審美,羅素這樣的,偏偏人族美女還行,對付精靈肯定吃癟。
“戒指在我手上,事實就是如此,你不信也沒用。”
羅素揮手劃開水幕漣漪,激發生命和守護的能量,無比誠懇道:“抱歉,甘道夫,那晚沒能把持住,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不過你放心,我很克制,女王也是,我們沒犯下大錯,所以你會原諒她的,對吧?”
甘道夫:把話說清楚,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凱勒鵬:把話說清楚,這和甘道夫有什么關系!
人群中,瑟蘭迪爾冷眼旁觀。
埃洛希爾、埃爾拉丹瞠目結舌,純孫子,外祖母過分了,就算年久失修感情淡了,至少挑個好看的,找個半獸人算什么?
圖他力氣大,圖他一身黑?
過分了哈!
倆孫子想不通,對外祖父凱勒鵬投去復雜的目光,要堅強。
呸,你們倆看我干什么?
凱勒鵬憤怒、暴怒、狂怒,狠狠瞪了倆外孫一眼,而后惡狠狠盯著甘道夫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羅素嘴里沒一句真話,信他就上當了。
甘道夫快委屈死了,他和凱蘭崔爾清清白白,頂多算同學友誼深厚,別的真沒什么。
什么,拉拉扯扯、摟摟抱抱還大半夜碰面?
這些都可以解釋。
見甘道夫羞愧低頭,凱勒鵬憤怒看向羅素,夫妻多年,他堅信老婆在外面沒人,退一萬步,即便可能、或許、沒準真有一個,也不可能是擁有半獸人血統的羅素。
關了燈都不行。
所以,一切都是羅素胡說八道。
問題來了,水之戒南雅做不了假,羅素從哪得到的戒指。
“以撒旦之名發誓,真是那一晚從女王身上得到的,那些獨角獸可以作證。
羅素擲地有聲,問心無愧說著大實話:“當時我在瀑布邊上噓噓,女王突然現身,我提上褲子要走,她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笑著把我摁那然后自己動了。”
乍一聽,話里還有些小委屈。
之后的幾百萬字,凱蘭崔爾是有夫之婦,為了她的顏面著想,羅素這里就不詳述了。
留白效果拔群,凱勒鵬暴跳如雷,拔出短劍要和羅素決斗,讓半獸人為自己的信口雌黃付出代價。
“這么短,難怪女王那晚要找我,她肯定看到了。”
羅素面露不屑,揮手從褲襠位置拔出黑焰大寶劍,一躍從塔尖跳下,接受了凱勒鵬的決斗。
幾乎是羅素落地的瞬間,凱勒鵬持劍殺至,叮一聲,碰觸水藍色帷幕,這讓他臉色更加難看。
確認過手感,戒指是真的。
“至尊魔戒被毀,精靈三戒失去魔力,水之戒也不例外,為什么南雅戒指……”
為什么南雅戒指亦如曾經,甚至魔力更加強大?
凱勒鵬滿腹疑慮,出于丈夫的責任,以及對神圣婚姻的守護,短劍化作殘影,一次次劈砍帷幕,試圖突破這層防御。
凱勒鵬沒看錯,羅素的南雅戒和正版的確有所區別,或者說,重塑后的南雅和早起版本有所出入。
南雅戒來自凱蘭崔爾,因接觸劇情人物,觸發了抽獎環節,從而獲得了魔法戒指道具。
羅素在黑暗維度融合神格,水之戒南雅毀去,他重塑戒指的時候,按照自己的理解捏了一個新的,并沒有照搬原版。
精靈三戒和至尊魔戒有關聯,他手中的水之戒南雅沒有,只能說外表一樣,內部構造天差地別。
當然了,這些話,羅素心里有數就行,指望他實話實說是沒可能了。
那晚凱蘭崔爾言而無信,說好的采蘑菇,結果剛上手就沒了下文,留羅素一個人在湖邊凌亂。
他心眼大,表示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會專門報復,也不會去找凱蘭崔爾的麻煩,更不會栽贓陷害,滿世界亂傳八卦,說自己和領主夫人有一腿。
羅素主動撤去水之戒防御,黑焰大劍抵住短劍,微微發力便壓得凱勒鵬連連后退:“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凱蘭崔爾口中的那個誰,她的丈夫,那晚她提到過你。”
凱勒鵬面紅耳赤沒說話,實力不允許他說話,被黑焰大劍壓制,全身的肌肉都在發出悲鳴,只覺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條披著人類外表的巨龍。
兩邊,甘道夫、瑟蘭迪爾等人上前援助。
甘道夫更是揮舞長劍,大喊著正義必勝,和邪魔沒什么好說的,并肩子一起上。
羅素單手揮出黑暗颶風,將幾人遠遠吹開:“無關人等不要礙事,這場戰斗和你們沒有關系,給這位那個誰一個機會,他要證明凱蘭崔爾是錯的。”
甘道夫:(˙灬˙)
既然無關人等不要礙事,干嘛單獨把他留下?
“遠來是客,哪怕是惡客。”
羅素單手壓著凱勒鵬,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我為諸位準備了歡迎儀式,但丑話說在前面,面子是靠自己掙的,如果不行,幾位今晚只能住地下室了。”
話音落下,兩位亡靈騎士入場,艾達瑞安對上了兩位舅舅,萊戈拉斯單挑自己父親瑟蘭迪爾,沒有辱沒霜之哀傷的大好名聲。
薩魯曼遲來一步,對上了甘道夫和拉達加斯特這兩位同事。
金靂和貝奧恩被颶風吹得最遠,掉進亡靈大軍中央,無法幫助夜襲小隊隊友,只能愉快拆起了骨頭。
戰斗幾乎是一邊倒,霜之哀傷二人組就不用說了,手持神器勇不可當,很快便把至親打得抬不起頭。
艾達瑞安還有些收斂,面對兩位舅舅,在被鎧甲控制的情況下,仍能做到收放自如。
萊戈拉斯不像演的,多少帶點私人恩怨,一次次將瑟蘭迪爾拍在地上,打得親爹灰頭土臉。
同為五巫,三位法師之間的戰斗就兇殘多了。
主要是薩魯曼和甘道夫兇殘,拉達加斯特習慣了遛鳥,已經忘記了如何戰斗,跟不上兩位白袍法師的戰斗節奏,被薩魯曼一腳踢飛,以一招烏鴉坐飛機降臨亡靈大軍包圍圈,迫不得已向貝奧恩尋求援助。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薩魯曼和甘道夫打得虎虎生風,薩魯曼等這一天太久了,叫囂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要將甘道夫再次囚禁多古爾都狠狠折磨一番。
甘道夫沒有這么大的殺氣,同樣是白刀子進,他追求的是黃刀子出,主打一個我不會弄死你,我只會讓你社死。
“薩魯曼,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已經錯了一次,還想一錯再錯嗎?”
“灰袍甘道夫,收起你惡心的嘴里,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為我在為誰做事,你以為我為什么能重新披上白袍?”
兩人相厭相殺,一如曾經那般,爭斗不局限于手腳,還有嘴炮,掏空了心思數落對方的智商,通過將對方作為墊腳石的方法,襯托自己身上的白袍圣潔光亮。
其實并沒有,所謂的白袍,切開了都是黑的。
羅素一邊虐著凱勒鵬,一邊尊稱他為那個誰,偶爾蹦出兩句凱蘭崔爾,深情呼喚對方的名字。
可想而知,這對就算沒被他拆散,以后也少不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考慮到雙方的武力值,凱勒鵬八成是挨揍的那個。
羅素放翻凱勒鵬,武力和魔法雙面壓制,凱勒鵬艱難抵擋,全程挨虐,一次上風都沒占過。
他收起黑焰大劍,搖了搖頭道:“你走吧,去阿門洲,不要回中土大陸了。”
“什么意思?”
“我只想看看你是否配得上她,現在看來,你比我差遠了,比甘道夫都不如。”
羅素唏噓一聲,一臉為情所害的彷徨,憂郁道:“可我明知道這樣,依舊什么都改變不了,如果我真的殺了你,以后就沒法和她見面了。”
凱勒鵬剛冷靜下來,立馬燃爆,雖然他無法解釋水之戒南雅,但他還是那句話,羅素純屬胡說八道,他老婆冰清玉潔,不會背著他在外面有人。
話是這么說,看凱勒鵬憤怒的神色,多少信了一點。
羅素本就對凱勒鵬興趣缺缺,見目的達到,揮手將其扔出死亡天幕。
趕緊去阿門洲找凱蘭崔爾要個說法,不說清楚,這日子就別過了。
他掌心翻轉,手中多出一枚出去光澤的水之戒南雅,微微用力,將其捏成碎片。
“哼,看你怎么和你丈夫解釋!”
再看白袍法師的戰場,羅素從屁股后面摸出一本圖文并茂的名著,客串場外轉播:“薩魯曼嬌喘一聲倒在甘道夫的懷里,這個時候薩魯曼眼如媚絲,溫潤的雙唇微微張開,還噴出有如蘭花一般的香氣……”
效果一般,倆白袍置若罔聞,憋著壞招想弄死對方,羅素因為把自己惡心到了,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他扔掉名著,看著白袍間的爭斗,沒有躍躍欲試想要加入其中,總覺得差了點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重劍還是戰錘?”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是了,是肥皂,差了一塊肥皂。
兩位白袍的命運應征了那句造化弄人,白袍沒有消失,只是從一個人身上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同理,這場戰斗必須皂滑弄人。
想到這,羅素在身上掏了起來,嘀咕道:“放哪了,我記得還有一點的,難道用完了?”
沒有找到控場道具,羅素迫于無奈,只能現場搓一個。
“可惡,又要開了,一次次言而無信的感覺太糟糕……”
“什么,上次開了還沒關?”
“那沒事了!”
穩住了言而有信的人設,羅素心下大慰,翻手握住道具扔向倆白袍:
“看皂。”
畫風當場大變,兩位白袍法師不受控制扔掉長劍、法杖,撅著屁股在地上爭奪起來。
“甘道夫,你這個該死的灰袍,趕緊放手,你斗不過我的。”
“白袍!是白袍!!”
這一天,兩位白袍法師想起了曾經被肥皂支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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