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演一身金色長袍,渾身光暈外溢,整個人都仿若下凡的天神一般。
這等靈光外放,自然不僅僅只是為了炫耀。
至少在金光籠罩之下,氣機感應隔絕,孫恒就無法準確把握住他的位置。
如若不然,以兩人相隔百余米的距離,激發真武七劫劍氣,以劍氣的速度,很有可能做到一擊必殺!
如無意外,他身上的長袍應是一種法器,有防御、聚攏靈氣之能。
在這種情況下,都演施展起法術,靈氣匯聚速度也是快的驚人。
此即演變諸多兵器,幾乎眨眼即成,金光凝聚的兵刃,與真正的神兵利器看上去也幾乎毫無二致。
揮手間,那一柄柄金色的刀槍劍戟,帶著股銳利鋒芒,如同急雨一般,朝著孫恒飆射而去。
兵刃破開的速度遠超勁弩,堪比前世的子彈,威能之強,更是足可轟碎山巖巨石!
法術之威,確實強悍。
迎著漫天金光,孫恒也是單手一抖,精血涌入符紙,化作漫天金刀烈焰!
“轟……”
無數道烈焰,裹挾著鋒銳金刀,與漫天金色的兵刃撞在一起。
眨眼間,金光崩碎,烈焰紛飛,這百米之地,就如陡然綻放了漫天煙火一般。
“唰唰!”
都演雖然法力高深,但隨手施展的法術,自是比不過孫恒手中的上等符紙。
一個碰撞,就有少半金刀烈焰破開漫天兵刃,朝他當頭罩落。
“咦?”
孫恒能夠發揮出符紙的威能,而且威能如此強悍,顯然也是出乎都演的意料之外。
當下輕咦一聲,大袖一揮,一件金光璀璨的圓盾已是浮現在身前。
圓盾上光暈一起,當即把他所在的位置給團團罩住。
漫天金刀烈焰落下,只不過在上面激起些許的漣漪,就告崩碎。
不過此即,都演的位置,也顯露無疑。
孫恒立在遠方,單手前伸,面色凝重。
“唰!”
三道劍氣,成品字形朝外飆射,百米之地,幾乎是瞬息即至,轉瞬撞在那金光圓盾之上。
真武七劫劍氣!
前不久的廝殺,讓孫恒身上的手段幾乎告竭,陰魂葫蘆、御獸袋也已不堪大用。
實力降至低谷。
此即對付一位練氣后期的頂尖好手,他自然也不會再故意藏拙。
劍氣飆射,他體內也覺氣息一弱。
“彭……”
劍氣撞至金盾,場中當即金光亂晃,身處金盾之后的都演更是面色一白。
他與金光盾心血相連,自然知曉雖然擋下了孫恒激發出來的劍氣,但金光盾內里竟也受創。
這怎么可能?
都演心頭狂跳。
他手上的金光盾可是上等法器!
而且專司防御,就算是同境界修士施展法器瘋狂攻擊,也只能加快速度消耗他的法力,難以真正攻破金光盾的防御。
而今,竟是被人一擊即傷!
都演念頭狂轉,就見對面的孫恒再次揮手,十幾道與剛才一模一樣的劍氣再次飆射而出。
“不好!”
心中低吼一聲,他的眼眸之中已是遍布驚恐。
當下狂催體內的法力,身前金光盾當即暴漲,轉瞬化作丈許之大,朝著前面的劍氣頂了上去。
而他本人,則顧不得與同伴打招呼,身上金光一盛,就欲朝著遠處遁去。
“咔……”
即使是上等法器,面對十幾道真武七劫劍氣,也是瞬間浮現道道裂縫。
而剛剛穿起升空的都演,也是面露絕望之色。
在他的感知之中,幾十道劍氣,鋪天蓋地的涌現,鎖死了他所有的轉折方向。
“不……”
伴隨著一聲竭嘶底里的驚吼,都演身上靈光綻放,法衣、護身符箓,護體靈光,齊齊破碎。
“彭!”
一聲悶響,天際就如盛開了一朵金色的煙花,一具殘尸隨即跌落在地。
而遠處的孫恒,則是面色慘白,身軀如同虛脫一般,急忙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吞入口中。
金烏丹!
這枚丹藥果真如青玉道人所說,入口即化,瞬間化作一股溫熱氣流,涌向全身,滋養著他的精氣神。
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陷入低谷的孫恒已是恢復了五六成的實力。
與此同時,一個古怪的聲音,也從另一側響起。
“咔……咔……”
這宛如咀嚼食物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只見不知何時,夏侯勝背上的棺材已經徹底打開,棺材板跌落在地,一股黑煙從黑漆漆的棺材內部冒出,纏繞在與都演同行的那位修法之人身上。
而那古怪的聲音,就是響自那棺材之中。
棺材不大,寬高不過兩尺有余,但那黑漆漆的內部,卻仿若隱藏著一個深淵一般,深不見底。
只是遙遙一望,竟是能讓人生出一股神魂離體之感!
此時的夏侯勝,面色凝重,一手按住棺材頂,掌中鮮血流淌,仿若在鎮壓著什么。
而與都演同行的那位修法之人,實力也絕對不弱。
但此即被黑煙纏繞,竟是做不出絲毫有效的抵抗,身上靈光閃爍,被拉扯著漸漸投入到那棺材之中。
他的身軀,一點點沒入棺材,那咔咔咀嚼之聲,也越來越響。
“啊!”
凄慘的嚎叫,從棺材里響起,隨后就見地上的板面砰然合上,場中再無聲息。
雖然看似輕松的解決掉了對手,但夏侯勝的面上依舊是一臉凝重。
看著孫恒的雙眸,更是透著股深深的警惕。
“真武七劫劍氣!”
他盯著孫恒,一字一句的開口:“你竟然會這門功夫?”
“閣下倒是見多識廣。”
孫恒身軀輕挪,目視對方,緩聲開口:“金剛不壞神功、真武七劫劍氣,我倒是很好奇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也只是偶爾聽聞!”
夏侯勝身軀一縮,整個人都躲在那黑棺之后,朝著孫恒干笑兩聲,道:“看來是老夫多此一舉了,就算沒有我,小兄弟也能解決對手。”
他舔了舔嘴角,道:“既然小兄弟無事,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話音未落,他已扛起那奇異黑棺,縮著身軀朝遠處躍起,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跡。
孫恒皺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也沒有出手阻攔。
此人身上的那個棺材處處透著股詭異,讓他下意識的不敢輕舉妄動。
搖了搖頭,隨后披風一展,他的身影也出現在都演的殘尸身旁。
隨手在地上翻了翻,一個瓷瓶已是入手,打開一看,里面赫然是兩枚金烏丹。
孫恒展顏一笑,不看其他,只是此物,這筆買賣,也做的值了!
第二十三天!
淵山古城,軍營重地。
一位身著藍衫的中年男子立于空蕩蕩的庫房之中,面色陰沉。
“什么時候的事?”
他聲音渾厚,如銅鐘大呂回蕩,此即卻透著股壓抑不住的怒意。
“回郭前輩,是一個時辰之前!”
回話的那人,是一位練氣圓滿的修士,此即立在此人面前,卻是身軀微顫,不敢抬頭。
能夠讓如此高手畏懼,此人自是坐鎮淵山的道基高人郭抱真!
“一個時辰之前!為什么到現在才發覺?”
他大袖一揮,朝著對方怒吼:“一個時辰,那人早就逃出古城了!”
“前輩,不會的!”
一位身披金甲的將士上前一步,悶聲開口:“此地有重重關卡,進出一趟最少也需要耗時半個時辰。再加上城中戒嚴,此人絕對逃不了多遠?”
“不過,庫房乃是禁靈之地,所用的東西都需常人一點點搬運,此人是如何把那么多草藥運走的?”
“是血煉法器!”
郭抱真冷聲開口:“儲物袋雖少,但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可以供習武之人使用的,卻還是第一次見!”
“下令,徹底排查這段時間進入庫房之人,重點排查其中的習武高手!”
“能打開儲物袋,那人最少也是內氣一流的境界!”
“找到他,在他毀掉藥物之前,把東西奪回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