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賽百味樓上,不止有孫恒一行,還有著早就趕來的秦蓮兩女。
秦蓮對面的女子,依舊是當日陪她一同前往小院的那位婦人。
兩人立在窗前,看向下方的表情都不是怎么好看。
“槍法超絕、御法無礙,這種人,我已經足有三十多年沒在門中弟子身上見到了!”
婦人早已年過甲子,雖駐顏有術相貌還算端莊,但已經沒了再進一步的希望。
眼望下方的令狐傷,她悠然感嘆:“上一位,早早就被前輩收入門下,在二十年前成就道基。”
“據說……”
她側首,看了眼秦蓮,緩聲道:“據說那人現在已經有道基中期修為,百年后有望沖擊金丹宗師!想當初,他與我還是同輩弟子,曾有過幾面之緣來著。”
“師姐,你想說什么?”
秦蓮低著頭,眼神閃動,讓人無法知道她的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這種人,當可深交!”
婦人開口:“如無意外,令狐傷當是第二位那人。現在與之交好,對你以后大有好處。”
“是嗎?”
秦蓮喃喃:“師姐以為,我現在還能與他攀上交情?”
“這個……”
婦人面色微滯,頓了頓才道:“令狐傷這人比較重情義,如果師妹愿意折身相交,也許……”
“沒有這個可能!”
秦蓮猛然抬頭,原本美艷的面容此時也變的滿是猙獰:“我騙他靈丹,更是特意引來魏稽把他重傷,令狐傷對我早已由愛生恨。”
“你以為我做了這等事,他還會原諒我不成?”
她輕輕搖頭,道:“不會的,他會羞辱我、打壓我,在別人面前宣揚我曾經對他所做過的事,讓我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婦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這輩子已經沒什么前途了,道基前輩也攀不上,現今只想找個有潛力的弟子拉上關系,好在以后照拂一下自己的后代。
而秦蓮,就是她看中的那人,甚至不惜折身相交,伏低做小。
在她面前,婦人不愿出言頂撞。
秦蓮并不知道凡人中有句俗語,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要一想到令狐傷日后崛起,她心中的陰影就如一座大山般壓來。
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師姐,你可知道魏稽為何一直針對令狐傷?”
“嗯?”
婦人一愣:“難道不是因為師妹你嗎?”
“當然不是!”
秦蓮冷冷一哼:“我雖有些姿色,但也就能對付一下令狐傷。對于久經花叢的魏稽,女人從來只是他的玩物,用來征服的物件而已。”
“他針對令狐傷,是因為令狐傷的師傅。”
婦人面帶疑惑,道:“那位前輩不是已經遇難了嗎?”
“是遇難了。”
秦蓮嘴角一抽,道:“但一位道基后期,有望沖擊金丹境界的存在,豈會沒有留下些什么東西?”
“我雖不知具體緣由,卻也知道有幾位宗門長輩偷偷瓜分了那位的遺產。”
“令狐傷平平無奇也就罷了,若他能夠出頭,他師父的事早晚會被人記起來,屆時……”
“原來如此!”
婦人面露恍然,隨即點頭:“看來,令狐傷身處危險之中還不自知。”
“不錯!”
秦蓮點頭,又看向婦人,道:“師姐,你應該認識劉前輩門下的吳師姐吧?”
“吳晴?”
婦人點頭:“認識,這個女子看似蠻和善,實則也是個心狠的。”
“我知道。”
秦蓮認同似的點了點頭:“但令狐傷他們卻不知道,姚茵更是把她當成知交。”
“哦?”
婦人呵呵一笑:“這師兄妹兩個看人的眼光可真是有點……呃……”
她看了眼秦蓮,面露訕訕。
“他們出了事,在宗門無依無助,只會向吳晴求助。”
秦蓮并未理會婦人話中的歧義,道:“也許,我們可以聯系一下吳師姐。”
“嗯。”
婦人點頭,朝下看去的眼神又是一變,道:“他們三個堅持不下去了!”
“真是不可思議,他們三個人,只有魏稽的修為與令狐傷相仿,看情形卻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魏稽一身優良法器,論實力在三人中其實還是最強的那個。”
“一段時間不見,令狐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彭……”
下方,槍影橫掃,孫鵬率先悶哼一聲,口噴鮮血撞飛至一旁的客棧之中。
令狐傷宛如再次沉浸于孫恒的夢境之中,槍影翻滾,殺機涌動,招招不離對手身周要害。
風刃、疾風,困、殺,他一身所學在這不大的街道上隨意組合。
而此時的魏稽,早已面色發白,眼露惶恐,但在不停來襲的槍影之下,竟是連呼救都不能!
“噗……”
一旁的黃廉沒有好的護身法器,被追風槍輕輕一挑,腳筋當即斷裂。
他身軀一個踉蹌,就見一根長槍直沖咽喉而來。
“師兄,不要!”
恰在此時,一個急切的呼聲讓那槍影猛然一頓。
“馬上就要宗門大比了,如果這時候傷了人,會被取消參賽資格的!”
姚茵身軀疾沖,卻不敢靠近此時滿身殺氣的令狐傷,在一旁伸手急道:“師兄,不要沖動啊!”
而此時的令狐傷,則是鋼牙緊繃,雙手握槍直逼黃廉的咽喉。
心中的殺意,讓他幾乎難以遏制自己的動作,只想痛痛快快的把面前三人殺個干凈!
但好在,他畢竟沒有失去理智。
僵持了片刻之后,令狐傷猛然一揮追風槍,在長街之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印痕,轉身邁步離去。
只留下三個驚魂未定的身影。
頂樓,孫恒收回漫不經心的眼神,同時隨意一眼掃過樓下的兩女。
而對面,劉陽則微瞇雙眼,單手輕敲桌案,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一場密謀正在繼續。
一身貴婦打扮的吳晴出現在魏稽的院落之中,而秦蓮兩女竟然也在。
“我要他死!”
“我要他死!”
魏稽因身體有恙,躺在躺椅之上,正自雙眼圓睜,怒吼不已。
“門中弟子無數,少個一兩人并不會引起什么主意。”
秦蓮在一旁冷著臉開口:“但如何處理干凈,卻需要好好思量。”
“城東的錦春山不錯。”
不知為何,吳晴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個地方,當即道:“那里十分隱蔽,不容易驚動其他人,我可以在三日之后把他們倆引過去。”
為什么要三日之后?
這個疑惑在腦中一閃而過,就被吳晴無視過去。
“唔……”
在場眾人聞言,似乎在某種力量的操控下,齊齊點了點頭。
另一處院落,孫恒緩緩睜開雙眼,招呼了一下商珠。
“準備一下,采購的東西最近催一催,也許過不了多久咱們就會離開這里。”
“啊?”
商珠一愣。
她實在有些不明白,孫恒在這院子里一連躺了那么多天,什么都沒做,怎么突然就要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