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這就是你的兵器?”江夜的目光落到鐘蕊手里的兵器上,眉頭微微挑動了一下,明明是槍系學員,卻用劍來跟他比斗?還要在三回合內將他擊敗?
呵呵。
“雖然你是女孩,但武臺上不分男女,只分勝負!”江夜微笑說道。
“只論成敗。”鐘蕊目光如劍。
鐘蕊手腕輕輕一抖,劍光出鞘,秋水似的劍刃上倒映過她的雙眸。
她很少拔劍,因為不愿見血。
江夜面色淡然,持槍而立,等待對方進攻。
雖然對手是個女孩,但他沒有半點大意,畢竟先前出了一個李戈,已經表現出驚人的實力,難保這個毫無名氣的女孩,不會是第二匹黑馬。
鐘蕊雙手持劍,緩緩蓄力,目光直視著對面的江夜。
她全身衣裳緩緩飄動起來,體內的內力澎湃涌動,如果是尋常戰斗的話,她會先出手試探對方的底細,但是現在,她不得不改變一下自己的戰斗方式。
“飛影!”
時間陷入短暫的停頓,下一刻鐘蕊的身體驟然飛掠而出。
主動出擊!
幾乎在短短一剎那,她的身影便沖到了江夜面前,快得驚人,在許多學員的視線中完全消失了。
江夜雖然全神戒備,但還是被鐘蕊的驚人身法嚇到,瞳孔微縮了一下,但下一刻,他便猛然反應過來,身體如條件反射般,內力勃發,手臂揮舞,帶動長槍猛然向前怒刺而出。
長槍破勢而出,在被攻擊的瞬間,他想到的不只是招架,而是反擊!
鐘蕊也出劍了。
陡然間,一股凜冽至極的寒意,像極北刮來的冷風,卷向江夜。
那一抹雪白的寒光,仿佛瞬間照亮了全世界!
在凜冽的寒芒中,一聲脆響,一陣火花。
摩擦的火花掠過江夜的瞳孔。
恐怖的怪力!
江夜微微咬牙,感覺手臂在微微顫抖,但是還好,他擋住了!
在力量上面,他也并不遜色多少!
在他剛松氣的剎那,陡然間,一股寒意從身體側面襲來,像冬季的寒冰,極速蔓延,瞬間攀爬到他全身,一股由內而外地涼意,讓他寒毛倒豎而起。
鋒利的感覺。
而后,江夜感覺到一陣痛楚。
疼痛來自于他的腰,當他低頭看去時,卻只看到一抹雪亮的劍刃。
刃口的前方,抵在他的喉嚨處!
江夜瞬間呆住。
武臺上只分勝負,所以他還活著。
但如果在場外,他就已經死了。
輸了?
江夜有些難以置信,他的視線慢慢順著劍刃,延伸到劍柄,而后順著那雙纖細雪白的手掌,看到了它的主人,那一雙冷冽靈動的眸子!
“你輸了。”鐘蕊聲音平靜,宣布道。
江夜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像是從凝固的時間中被抽離出來,進入噩夢當中。
僅僅一個回合,就輸了?
江夜全身都在發抖。
臺下卻是寂靜無聲。
所有人面面相覷,滿臉難以置信。
從鐘蕊出手,到戰斗結束,前后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事,很多人都沒看清發生了什么。
魏明州直愣愣地站在臺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夜都輸了?
還是一招被擊敗?
要知道,這可是冬雪城的百年武道世家,江家最杰出的天才!
他寄予厚望,認定絕對能進入天字班的新星,居然在這里被人一招秒敗?
“這就結束了?”楚舞和祖北夜看著臺上定格的畫面,有些吃驚,沒想到戰斗結束的這么快。
楚舞疑惑道:“這人好像不怎么樣嘛,怎么看他們的反應,好像這人很強一樣?”
“是不怎么樣。”林塵微微點頭,“在跟鐘蕊交手的一秒里,只來得及揮出十六槍,幸好運氣不錯,找到了劍的真身,否則輸的更快。”
“一秒里揮出十六槍?”楚舞和祖北夜一怔,瞪大了眼睛,滿臉錯愕地看著林塵。
旁邊的李戈和樊天罡也是轉過頭來,樊天罡目光凝重,道:“我數的只有十二槍,你說他有十六槍?”
林塵點點頭,道:“要是他能揮出二十四槍,就能超過鐘蕊,反倒會讓她措手不及,到時就是另一個結果了。”
樊天罡怔了怔,忽然反應過來,愕然道:“你是說,小鐘蕊剛出了二十三劍?她的劍這么快?那豈不是比我們……”
林塵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個笨拙的盾武,跟劍客比什么靈動,吃飽撐的?”
樊天罡啞然,撓頭道:“我走的可不是傳統盾武路子,我是攻盾,在盾武里面,我的速度算是很快的了。”
“就你這速度,還快?”林塵眼中露出幾分嫌棄,“還是再練幾年吧,至少達到鐘蕊現在的地步,才能說得上合格。”
樊天罡瞪眼道:“達到她現在的速度?怎么可能,那我的力量肯定會削弱,只追求速度的話,我的優勢就沒了。”
“誰說有速度就會沒有力量的?”林塵挑眉,忽然手臂一甩。
拳頭出現在樊天罡的鼻尖前,一股強勁的拳風震在樊天罡的臉上,他的頭發盡數向后飛去。
“你覺得我這一拳有力量嗎?”林塵問。
樊天罡額頭上已經流出冷汗,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似乎會死掉。
“我,我好像懂了。”他勉強說道,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塵見他領悟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練,總能練出來的。”說完,抬頭看向臺上的鐘蕊,目光略微柔和了幾分,這個小家伙,這么卯足全力的攻擊,完全不像她的作風。
是被激怒了么。
林塵搖頭笑了笑,隨即轉頭看向武臺另一邊的魏明州。
魏明州已經回過神來,似乎有所感覺,看到了對面投射過來的目光,他臉色略微變化了一下,有些難看,有種被逼到懸崖邊的感覺。
區區一個新人,這么狂妄?!
他深深吸了口氣,將臺上的江夜叫了下來。
聽到老師的話,江夜回過神來,看到已然收劍的少女,羞愧和憤怒讓他雙眼微微泛紅,但他還是克制住了發瘋的沖動,低著頭轉身走下了臺。
恥辱。
江夜感覺心在滴血,心中憤怒咆哮。
魏明州看著這個曾永遠平靜昂首的天才少年,此刻卻低頭陰沉,所有的傲氣似乎都被打碎了,就像是一個天才,走向平庸,這種變化,讓他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魏明州抬手,按在了江夜肩頭,低聲說了一句,隨后轉身,徑直朝武臺對面的林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