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真是一個瘋子。
樂芷琪十分嫌棄的撒開了那老瘋子的手，稍微有些用力過猛“嘭”的一聲將其推倒在墻邊。
監控室的大門緩緩關閉，魏顯鑒博士被保護著離開了現場，唯恐那老學究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
不過……顯然是樂芷琪想多了，老學究的身體素質仍是普通人的水平，撞在金屬墻面上還咳出了兩口血，但他卻一點也不在乎，狂笑著繼續說什么“我們是機械智能”之類的蠢話。
“他瘋了。”
“這種人直接處理了不就好了，干嘛還留著他？？”
樂芷琪嘟囔著繼續說道：“雖然身體強度仍然是普通人水準，但那老頭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好，甚至有點滲人。”
古怪瘋癲的老學究。
樂芷琪一刀就能將其斬成兩段，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寒而栗。
回過頭來。
魏顯鑒非但沒有受驚嚇的樣子，反而在深思著什么。
“人類……機械智能……”
魏顯鑒博士也嘟囔了兩句，樂芷琪嚇了一跳，趕緊戳了她一下；“喂喂喂，你沒事吧，不會被感染了吧？？”
魏顯鑒博士從思考中驚醒，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起了曾經偉人們說過的話，有人說過人類就像是精準到極致的機器，其實這本身也沒什么毛病。”
“我們的心臟，脾肺，大腦，等等一系列的器官，不就是像機器零件一樣么？？”
“科學日漸發達，人們更換身上逐漸勞損的零件，就像是電腦換一個硬盤，換一個內存一樣，某種程度上來講我們就像是更加智能的機器。”
樂芷琪微微張嘴，驚訝魏顯鑒也說出這樣一番驚人的話語。
她馬上用手摸了摸魏顯鑒的腦門，看看她是否因為太久沒休息而發燒糊涂了：“你真的沒事么，那都是糟老頭子的瘋言瘋語，你可不要被影響了。”
魏顯鑒眉頭一皺，不喜歡樂芷琪也把她當瘋子的態度，解釋說道：“我當然沒瘋，這些只是十分淺顯的內容，而那老學者的話顯然另有玄機，比如說……他說幾十億年前，所有生物都被設計出來了。”
“如果我們真的是被設計出來的一種產品，那么又是誰創造了生物呢？？”
人們常說，科學走到盡頭就是神學。
阿波羅登月的領航員，回到地球第一件事就是去做了牧師，誰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而所有消息也都被政府嚴密控制起來。
曾經許多偉大的科學家，晚年的時候都開始逐漸相信神學，或許路途到了盡頭越讓人看不到希望，更想要在絕望中抓到那一點點的光芒，哪怕比較迷信。
這一瞬間。
樂芷琪腦海浮現了許多神話故事。
比如說什么盤古開天地，比如說什么女媧造人，亞當與夏娃之類的神話……但她本人更愿意相信生物進化論，更愿意相信生物是隨著優勝劣汰，自然進化而成。
“我說的這個設計也并不是真的有什么造物主。”
“這種概念和你解釋不清楚，所有生物必然是自然進化，適者生存繁衍到現在，但那老學者瘋言瘋語中或許是想到了什么令人難以接受的東西。”
魏顯鑒再次陷入沉思，但想了沒有幾秒，樂芷琪就啪的一聲再拍了她一下：“別想了，那老瘋子的話你還當真了，再想說不定和他一樣變成瘋子了。”
魏顯鑒嘆了口氣。
一個正常人，或許真的無法理解那老學者嘴里的話。
但瘋子和天才，往往都只有一線之隔，魏顯鑒博士相信，能夠令一個生物學界權威專家癲狂的真相，恐怕真的蘊含著什么恐怖之事。
兩人正說著，突然間基地中的警報閃爍起來。
滴滴滴滴。
刺耳的紅色警報響個不停，魏顯鑒博士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根本顧不上詢問周圍助手發生了什么，徑直朝著操控室的方向走去。
“糟糕了。”
“這座實驗基地是為了智腦專門打造的。”
魏顯鑒重重說道：“智腦出問題了！！”
眾人以最快的時間來到了操控室，此時的工作人員正亂成一團。
“鎮定！！”
魏顯鑒冷呵一聲，周圍的工作人員看到院長來了，紛紛露出“您終于來了”的表情。
“魏顯鑒博士，您快來看。”
“從剛剛開始，智腦就發生了未知的變異，我們使用各種手段都無法抑制。”
魏顯鑒與樂芷琪來到操控臺上。
透過巨大的特殊防彈玻璃，可以看到一個充滿營養液的缸槽，而內部卻擠滿了白花花脆弱的腦組織，宛如承載了巨大腦仁的罐頭。
變大了！！
智腦比之前變大了。
它原本只占巨大營養槽三分之一的面積，但現在卻快要吧營養槽擠滿了，瘋狂汲取吸收周圍的能量。
魏顯鑒立刻拿起話筒與身體逐漸增大的智腦交流起來：“你在干什么，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我們將采取措施，甚至可能將你殺死。”
智腦卻沒有回話。
它渾身上下纖弱細軟的絨毛不斷延伸，增長成了附帶吸盤的觸手，以更大的幅度將營養液吸收殆盡，體積也變得越來越龐大，再過幾分鐘恐怕就會把整個罐頭完全塞滿，不帶有一絲縫隙。
“釋放超級神經毒素，將它麻痹暈倒。”
魏顯鑒下達命令，周圍的助手不敢怠慢，連忙按下了緊急按鈕。
巨大營養罐頭中立刻釋放出大量深紫色的液體，那些都是經過魏顯鑒博士特殊配置的麻醉劑，一滴就能致使好幾頭大象暈倒。
很快，智腦無限的增長變得緩慢起來。
它不再瘋狂蠕動，變得相對安靜許多，浮游在營養缸內，甚至恢復了一些神智。
“人類……”
“能夠和你們交流，令我十分的愉悅。”
智腦通過人類的話筒，向魏顯鑒眾人發出聲音，但卻充滿了疲憊，而且還夾雜著一絲興奮。
“這一個月，我更加理解人類這種生物了。”
“但很可惜，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收集了足夠的人類資料，算是我們的等價交換吧。”
“現在，我的意識要回歸到偉大主宰那里了，等待著繼續被消滅吧。”
智腦似乎在做出最后的宣言，一改平時睿智的形象，用那殘忍無比的聲音說道：“人類，你們的本質就是惡魔，偉大的主宰一定會……消滅掉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