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鄭京。
在一處布置典雅的朱紫色二層小樓內,一名華衣嫵媚婦人的手掌剛剛從光頭男子赤裸結實的胸膛前緩緩滑過。
“石虎王,我們為您準備的是‘血修羅’獨孤長卿的身份,此人原是鐵血社供奉級高手,后因殘忍嗜殺被政府特戰隊擒拿,現鎮鎖于大獄當中,二十年內絕不會再見天日,他同您一樣,長于橫練硬功精于實戰,只是刀法主走詭秘陰毒路數,這一點您要特別注意,千萬不可以因一時之好勝就顯露出本身武功。”
“這一點我很清楚,在不滅皇朝一旦身份暴露,當世中可以直接沖殺出去的人不超過一掌之數,這里面絕對不包括我。”
“沒錯,我們做諜報的,暴露就等于死,很多時候,寧可死,也絕不能暴露身份。”嫵媚的少婦湊到石應虎耳邊輕輕吹氣,似是調情,卻言說著最冰冷殘忍的低語。
接下來,這名婦人一邊為石應虎修眉勾畫,佩戴假發,一邊向他訴說著獨孤長卿的平生,她說的很有技巧,很有重點,尤其是一些容易被人旁敲側擊之處,她還會特別點出來。
“越是滴水不漏不能求證的話,就越是假話,這是我們行內人的常識,因此說話時不時要進行留白,讓他們自行去腦補,切記不可表現的過分急切,反而要挑剔,寧可不能打入不滅皇朝也絕不能讓他們一開始就心生懷疑。”
當石應虎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候,眼前明鏡當中倒映出來的人影已然化為一名挺拔健壯的青年刀客,灰袍黑發,指間佩戴著一枚古樸的鐵指環,腰間是一柄吊在刀環上的血紅色鋸齒刀,整個人自然而然擁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度風儀。
婦人的化妝術非常有技巧,她只是微調細節讓石應虎與獨孤長卿有七八分相似,并不是完全一樣,這樣天長日久之下,石應虎就可以完全取代獨孤長卿,即便獨孤長卿再現人間,也沒辦法再證明自己是真正的獨孤長卿了。
“你的易容術雖然精巧,但恐怕需要經常補充,我又不能經常來你這里……”
“放心,像這樣的事我當然已經預想到了。”一邊說著,美婦人一邊輕輕拍了拍手掌,很快得,從里屋內便撥簾走出一名娉娉婷婷的雙馬尾女孩。
“她叫徐霜兒,是特戰軍校剛剛畢業的杰出學員,一手易容術用來日常修補足夠用了,她會作為你的助手,提醒獨孤先生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項。當然,對外的身份,她是獨孤先生最寵愛的小師妹,名叫許茹云。”
“茹云,你同獨孤先生交流一下,記住,走出這扇門戶之后,你們兩人的性命就已連在一起了。”
“是的,柳姨。”徐霜兒,哦,是許茹云這樣應了一聲,然后她拿起一旁的文件坐到石應虎的面前,開始同石應虎對資料,柳姓婦人走出房間并帶上門,發出“咔嚓”一聲。
不僅僅是許茹云緊張,石應虎對這件事情也非常認真,邪魔九道最有實力不賣不死冥帝面子的,就是不滅皇朝,因此石應虎躲避到這里的確可以最大限度的避開邪魔九道的撲殺,但另一方面打入敵人內部,這也是一個非常兇險難度系數極大的任務。
一旦露出破綻馬腳,石應虎與徐霜兒兩人就會死得整整齊齊,這可同之前做的戰斗型任務大不相同。
只是看著看著,石應虎就覺得有些尷尬了,坐在對面粉雕玉琢似的雙馬尾小姑娘也同樣紅暈上臉。
獨孤長卿與許茹云的關系的確是師兄妹關系,有點類似于石應虎與華云,獨孤長卿也非常照顧自己這個小師妹,只是魔道中人,節操沒有那么高,照顧照顧著,就照顧到床上去了。
在魔道而言,這種事頗為常態化,換而言之許茹云就是一個放蕩版的華云,獨孤長卿就是一個實力弱化版、魔道版的石應虎,官方挑選的身份還是很靠譜的,絕大多數時候石應虎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只是三觀、道德值都要向下調一些。
石應虎與徐霜兒對記了一下午,在下午五點左右時,柳姨又一次走入進來。
“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先給你們安排一個小場面,若是能成功應付過去我們再談接下來的計劃,若是應付不過去或出現什么差錯,你們從哪來就給我回拿去。”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柳姨神色嚴肅,再無平素的煙視媚行,因為做諜報的,被抓出一個馬腳就要牽連出一大片,若石應虎與與徐霜兒真的不行,哪怕是上面委派下來的任務也會被她給硬推回去。
石應虎的身份背景,是鐵血社犯事的傳奇供奉“血修羅”獨孤長卿,他從國內一路沖殺,逃到南越避難,這是很平常的外逃路徑,炎黃古國內犯下事的武者多是這種流程。
徐霜兒的身份背景,是獨孤長卿的小師妹兼姘頭許茹云,她并沒有犯下大事,但倚仗著師兄的威勢作威作福慣了,獨孤長卿外逃,許茹云在國內根本就呆不住,因此就一路追尋而來。
當然,真正的許茹云也已經被逮了,同樣是二十年內不可能再見天日了。
南越是邊地小國,整體大環境與資源豐富,同炎黃國內不可同日而語,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之為窮鄉僻壤,邊境苦寒之地。
比如說虎王法酒,石應虎若是在南越修煉仙人醉的話,別說五年時候,二十年時間可能也湊不齊釀制虎王法酒的需求,但窮僻苦寒也有窮僻苦寒的好處。
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可以在這里肆意蔓延,紅樓、賭場、黑街,炎黃古國內不說不存在,至少明面上不能存在的交易,在這個國度里明目張膽的開張。
因為有不滅皇朝保證著這里相對的秩序,因此生意興隆得夸張,炎黃古國的富商、碩鼠,孔雀王朝的貴族,小國的軍閥,從四面八言匯聚于此千金買笑。
在炎黃國內,你即便有錢,人的尊嚴賣不賣給你,也是人家說了算,而在這里,只要你有錢,人的尊嚴就可以踩在腳下任意踐踏,墮落,腐朽,在糜爛中銷魂沉醉。
柳姨帶著石應虎與徐霜兒行走在霓虹燈晃動不斷的走道中,她突然回過頭,注視著石應虎與徐霜兒,令兩個人一時間有些懵。
“你們兩個隔得那么遠做什么?膩在一起,茹云主動一些,作人寵妾就要有寵妾的樣子。”
徐霜兒的臉唰得一下就紅透了,然而小姑娘還是咬著牙,手臂略有些顫抖的抱住身旁剛剛才見面不到一個小時的男子。
柳姨見此輕嘆了一口氣,上前就要幫徐霜兒一把,然而在這個時候石應虎的身軀手臂已然把徐霜兒環抱住,他本就生得高大,修煉龍虎雙形之后更見挺拔,徐霜兒是嬌小玲瓏的身材,臉含稚嫩,此時此刻紅透了臉,倒似是內媚天生,兩人間相得益彰。
“嗯,這樣還算是有幾分意思了。茹云,主動一些,記住你是獨孤長卿的侍妾。”說完,柳姨又一次向前走去,大概在二十分鐘之后,她將兩人領到一處僻靜并且幽暗的房間。
房間內有一個主臺,而四周則是水晶簾落下,被間隔起來的獨立空間。
“萬靈腐毒散,極上好的毒功修煉輔藥,起價六百萬炎黃幣,不收越盾,可用等價的武功、武具交換。”
剛剛進入房間,石應虎就聽到一個讓自己頗為動心的貨品,雖然從普薩那里獲得的藥毒足夠支撐自己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藥毒煉體,自己也從宗門兌換到許多藥毒藥劑,但這萬靈腐毒散調配艱難,最重要的是國內的全部都是人工培育的量產貨,而在南越這里,人工培育的比純天然的還要難得,這萬靈腐毒散當然是有高手辛苦收集瘴氣毒物煉成。
“六百五十萬。”
在向柳姨打聽清楚交易規則后,石應虎直接在拍賣價上加了五十萬,獨孤長卿被抓獲時,身上大概有五千萬的財物,現在這些財物全部都在石應虎的身上,隨便花用,無需報賬。
因為石應虎的報價,四面八方水晶簾的邪魔道高手都窺視過來,因為一出手就直接上抬五十萬,這是勢在必得的意思了。
“六百六十萬。”
“六百八十萬。”
“七百萬!”
當價格不斷攀升到七百七十萬時,四周的人便再沒有搶的意思了,高品質的萬靈腐毒散炎黃古國內珍惜,在南越卻是相對多見的,再往上拍,就不那么劃算了。
在石應虎拍買的過程當中,徐霜兒假扮的許茹云表面同其親昵,但暗地里卻一個勁的拉石應虎的衣袖,一方面是心疼錢,另一方面則是不想惹來那么多的注意。
她還是學生思維,一切以通過“考核”為第一要務,在徐霜兒看來,低調混過去這場考核就是最明智的選擇,而石應虎入場后做的一切,則與這個目的背道而馳了。
最后,那份萬靈腐毒散還是被石應虎以八百五十萬的高價拍買下來,讓四周的邪魔道高手紛紛在暗地里議論,這位剛剛才被柳姨帶進來的豪客姓甚名誰。
“你到底想不想通過考核了,這樣高調兒!”徐霜兒湊到石應虎耳旁,似是溫柔,實則委屈得怒聲問道。
“我只是在做出符合獨孤長卿性格的選擇而已。”
“獨孤長卿不練毒功!”
“可是我練啊,既然要編故事,就要真真假假,有一些出入才會更顯得真實。”石應虎之所以非要買這萬靈腐毒散,一方面是練功需求,另一方面也真的是在從實自己的邪魔身份。
因為通常來講,正道高手是很少有人修煉毒功的,人并不是毒蛇、蝎蜈,違逆自然天性,非要藏毒于身增幅武功殺傷力,這樣雖然得利一時,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損傷武者修煉潛力的,因此正道很少有修煉毒功的高手與體系。
藥毒煉體術,一藥一毒,一正一邪,以正馭邪,以藥馭毒,這種道魔合一的手段可謂是另辟蹊徑,非大勇大毅者難以修煉成功,落到地鬼腐窟的貪婪大長老手里,可謂是明珠暗投了。
普薩自己根本不敢修煉,結果用到被自己抹去神智的魔侶雙神姬身上,倒也真的是魔道中人的一貫風采,對自己憐惜對他人狠辣。
藥毒煉體術這種奇功,只有落到石應虎這種人的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強大上限的威能,雖然,石應虎也看出來了,這套奇功似乎是一名醫者創造出來的,恐怕并沒有真正修煉過,但石應虎反復推衍過,功法理論與藥學基礎是完全無誤的,即便有不夠完善之處,自身也完全可以憑借強橫的體魄命力強行貫通跨越。
可以說,在石應虎購買這份萬靈腐毒散之后,在場的邪魔除非特別小心的人,否則基本上已經認可石應虎的“同類”身份了。
花八百多萬買一份自己完全用不著的輔毒,炎黃的特戰沒有這么大方、豪闊。
接下來,拍賣臺上又先后拉出一些在炎黃古國內完全違禁的拍賣品,除以人血加強武器靈性的邪兵外,甚至還有已經被教導好的幼年女孩,這些女孩大多模樣清秀,稚嫩乖巧,甚至自幼修煉內功,懂得轉陰濟陽的秘術,是極好的內功鼎爐。
邪魔道不比國家政府,不比正道大派,他們雖然因為下限低更容易獲得金錢,邪魔道的低階弟子往往比正道的低階弟子闊綽很多,但在真正的珍貴資源上,邪魔道是沒辦法同國家政府,同正道大派相提并論的,像天王補元丹這類幾乎無副作用的輔修丹藥,邪魔道的高手很難獲得。
于是,就有許多衍生品產生,比如說年輕女孩、內功鼎爐,魔道高手通過吞噬年輕女孩的精氣,增益自身功力,這幾乎已經是一種成體系的精進法門了。
當然,這絕對是違法的,采補不同于雙修,雙修是互為磨礪修煉,雙方都獲益,采補是單方面的掠奪,許多被采補的年輕女孩早衰早亡都是自然而然的,更多的是根本就活不到早衰早亡。
在看到那些年紀明顯比自己還小的年輕女孩時,石應虎感受到身旁的女孩全身都繃緊了,就像一頭暴怒的雌豹,她在狩獵之前繃緊起全身的肌肉。
(嫉惡如仇的性子嗎?這樣的性子做警察也許還合適,做臥底的話,真的一個不小心就會穿幫啊。)石應虎見此微微地皺眉,他有些了解柳姨為什么帶他們來這處地下拍賣場了,不過來見見重口味的葷腥,日后很多時候見到更重口味的,情態上自然而然就會露出破綻來。
這里光線昏暗,四周還有水晶簾遮擋形成相對獨立空間,的確是適合初體驗的場所。
拍賣臺上,那些年輕的女孩像牲口一樣被人挑選,被人售賣,這一幕幕畫面毫無疑問給徐霜兒帶來極大的心理刺激,以至于在拍賣結束后,返回的路上,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有那張小臉煞白煞白的。
“獨孤先生,你做的很不錯,八百多萬說扔出去就扔出去了,只為增強自己的可信度,有魄力。”柳姨是反反復復看過石應虎的資料的,她不認為像石應虎這樣的正道新秀,會修煉魔道毒功自毀前程,因此就腦補了一些內容,此時此刻頗為贊嘆。
“相比之下,茹云你差得太多了,記住,唯有保存自身才有可能改變現實,而死人,則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可是……您在這里已經那么多年了,您做了什么嗎?為什么這些惡魔還存在著?”一路行來,一直低頭不語的徐霜兒驀然抬起頭,她有些壓制不住情緒的沖著柳姨,這個她一直以來都非常尊敬的前輩質問,白皙的小拳頭緊握著,隱隱顫抖。
“我立下的功勛,我想你記得比我都要清楚,但殺掉了那么多的惡人,這個世界上依然還有著無窮無盡的惡人不斷涌出……有時候我也會很懷疑,自己這么多年到底在干什么。但,很多時候我們拼盡全力,為的并不是改變世界,而是不希望這個世界改變我們。”
“以惡噬惡,這就是我選的道路,霜兒,你是一個很干凈很干凈的女孩,你若是走不了我這條路,就盡早退出。”走到門前,柳姨扶著墻壁,她這樣言說。
有些人,身在地獄,心證光明。
有些人,身在光明,心陷地獄。
石應虎在房間里看了看一臉受傷的徐霜兒,以及同樣顯得很受傷的柳姨,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因為道魔之辨這一關,石應虎早就已經突破很久了。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
在房間當中,潔白的瓷石浴缸內,里面的水已經像巖漿一番翻滾起泡,石應虎褪去身上的衣物,顯露出結實強健,肌肉線條極為流暢的身軀。
頭臉以下,石應虎全身上下幾乎毫無毛發,甚至連毛孔都非常細微,只有第二性征處,大量濃密的毛發像黑森林一樣,二十多厘米的弟弟搖晃搖晃,就像一頭洪荒時代的猛犸象。
走入煙氣蒸騰完全焚沸的浴缸中,石應虎舒展身體,肌肉放松。泡,嗯,或者說煮了一會,石應虎探手在浴缸當中撈出一顆雞蛋,手一搓就去掉蛋殼,然后吞吃掉白煮蛋。
普通人洗澡煮雞蛋當然是不衛生,然而石應虎的洗澡水足足一百度,這種水煮雞蛋什么細菌都已經煮死了,絕對衛生的不能再衛生。
(在南越做事,固然要給國家提供情報,防止不滅皇朝做出什么事來,但我也不能虛度光陰,藥毒煉體術要修煉,彌補硬功根基性破綻,修羅七絕刀要修煉,刀法大道在于正奇相輔,我的刀術太過正大兇絕,修煉奇門刀術也是彌補不足,內功要繼續鉆研……修煉龍形搜骨法之后,我的經脈更加強健,內功雄渾度又提高了,但,內天地越發堅固,我好像越來越找不到典籍當中所說,感應外天地的感覺了。不會金剛境硬功越強,突破內功先天境反而越難吧?)
突然間,趴在浴缸瓷壁上的石應虎想到一個可能性,臉色都因此一變。
細細想來,好像東禪寺的那些高僧大德,很少很少有人在修成金剛境后,還可以突破先天境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在達到一者后,另一者就很難再修煉到高深境界。
(我一直以為,先天境高手難以突破金剛境,或者金剛境高手難以突破先天境,是因為心境依賴的關系,但,會不會這兩種修煉體系本身就有沖突呢?先天境界講究打破人體內天地循環,讓自身能量循環溝通天地,成為一個新的,穩固的循環體系。而金剛境越強,體內內天地越強,也就越難打破……)
“呼,這一切都僅僅只是我的猜測,古往今來,恐怕沒有人跟我走上一樣的道路過,氣血系武學體系與真氣系武學體系的結合,呵呵,只要我不死,我就會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看看是我撞碎南墻,還是撞死在南墻上面。”伸手,又從浴缸當中拿出一個雞蛋,石應虎輕易撥去蛋皮后,將那顆熱氣騰騰的白煮蛋一口吞了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咔嚓一聲,石應虎鎖好的房門被打開,柳姨拿著鑰匙與文件直接走入進來。
本來徐霜兒跟在她的身后,然而進屋看到正泡在浴缸里的石應虎,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就想退出去。
“進來,你是他的姘頭,老情人,他一絲不掛的樣子你都看過多少次了,你應該害羞嗎?”柳姨注視著徐霜兒,皺眉這樣道。
“……好,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的。”咬了咬牙,徐霜兒磕磕絆絆得走入進來,然后關上房門。
“獨孤先生,請出浴吧,我們有重要事情要商量。”美貌婦人這樣言說道,她來到浴缸之前,卻是落落大方,甚至美目流轉過石應虎裸露出來的肌肉線條,其中隱現欣賞之色。
“怎么,獨孤先生也讓小姑娘一樣害羞嗎?”
“不是,我是擔心柳姐你會渴。”
“啊?”石應虎這句話,反倒是讓中年美婦愣了一下。
嘩啦,然而,石應虎并沒有等對方反應過來,他直接站了起來,然后大大方方得在一個女人,一個女孩面前擦拭起身體。
徐霜兒還沒有什么,只是覺得好看而已,注視著石應虎的身軀小臉明顯紅脹。
然而經歷過男人的柳姓美婦,在石應虎出浴之后杏眼圓瞪,反而一臉被嚇到模樣,尤其是見到那自恐怖的黑森林的時候,她下意識得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有點腿軟。
好在,石應虎很快就擦干身體,披上了睡袍。
“好了,談吧,什么事情讓柳姐姐夜不能寐,非要深更半夜過來與我交流。”走到桌面喝一口水,泡澡之后要喝足水補充身體,體魄若金剛,珍惜若處子,石應虎是真的做到了。
“呼……三天之后,賞燈節,十二皇子趙鉤將會行游于西街,那一日,七皇子趙均手下的門客將會給十二皇子難看,十二皇子趙鉤剛剛才在前線大敗,他手下的門客很難能擋得住挑釁,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柳姨,你的意思是讓石……是讓獨孤師兄幫助趙鉤,以門客身份進入不滅皇朝核心層?”徐霜兒這樣問道。
“不,上桿子的不是買賣,既然趙鉤在前線損失巨大,他就必然急切于補充實力,我只要顯露傳奇的威勢,就不愁趙鉤不親自招攬,那個時候反而是我們要盡量拿捏。”
“沒錯,送上門的沒人會珍惜,辛辛苦苦得到的才會加倍在意,不過我們的計劃就要變一變了,霜兒你不再是許茹云,或者可以扮成賣唱的女孩,鄉下來的女孩,總之,能成為獨孤先生出手的引子就可以了。”美婦人以手指輕輕叩擊桌面,這樣言道。
“可是,我又不是本地人,突兀出現我這樣一個變數,難道不會惹人懷疑嗎?”
“不會,你當南越是我們炎黃嗎?他們連戶籍都沒有完整的建立起來,整個鄭京都還有著數量眾多的黑戶,而賞燈節時,本來就會有許多村鎮的貧民前來鄭京,那個時候整個鄭京多出十多萬人,你混入其中,根本就是查無可查。”
“這個故事,我們要好好的計劃一下,務求合情合理自然而然。另外,還有一點,僅僅只是成為一名皇子的門客,很難獲得不滅皇朝的重要訊息吧?”雖然是躲風頭,但石應虎也并不打算劃水,國家任務能做就盡量做好。
“成為皇子門客,已經是相對最容易的途徑了,東西兩廠以及錦衣衛的組織嚴密,雖然也吸納傳奇高手,但查驗起來會非常嚴格,你若是能夠成為十二皇子的心腹,自然可以通過十二皇子獲得許多不滅皇朝的內部情報,這已經是一條相對最可行,最有可能達成的路子了。”
南越共選出五十一位皇子,現在共有十五位皇子成年并加入軍政商界,葵花老祖鄭念,通過種種試煉,考核著十五位已成年皇子的水準,其中以大皇子趙德言,七皇子趙敬民,以及十二皇子趙鉤相對最為出色,其它皇子也紛紛攀附于他們。
然而,半年之前,十二皇子趙鉤于軍略上出現較大疏忽,導致自己負責的防線潰敗,手下門客因此死傷殆盡,原本依附于他的皇子紛紛脫離,或者獨立,或者開始向大皇子趙德言或七皇子趙敬民靠攏。
除南越政府,十五位皇子以外,南越還有東西兩廠以及負責全國警務工作的錦衣衛,隨著皇子們開始長大,東西兩廠這些年來開始斗得越發厲害,甚至就連錦衣衛也隱隱參加入這場權利斗爭當中。
但事實上,這并沒有什么,因為只要作為四階天人級武者的葵花老祖鄭念還猶如定海神珍一般鎮壓在這里,整個南越就亂不起來,作為可能是環球最為老資格,最為長壽的老怪物,這位魔祖的強大可怕已經深入人心,南越人視之為神不是開玩笑的,真的是鄭念所指,南越軍民哪怕刀山火海也敢沖進去。
三日之后,賞燈節。
一切的一切的確如柳姨所言的一樣,整個鄭京化為不夜之城,比之平常要繁華熱鬧上十倍百倍。
說是賞燈,當然不可能僅僅只是賞燈而已,舞龍舞獅,雜耍表演,乃至于滿城的煙花,這一切的一切都將這座城市裝點得如夢似幻,在炎黃古國已經沒有的舊時節日氣氛,此時此刻石應虎在南越的鄭京體會到了。
此時此刻,石應虎坐在一酒館的二樓喝著酒,注視著窗外眩目的煙花: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首青玉案,真的是道盡了繁華景象,只可惜,舉世風雨飄搖,這個國家即便有魔祖鎮壓著,又真的可以成為世外桃源,獨立于這大爭之世以外?)
就在石應虎飲酒,賞燈,聽著酒館內歌女清音彈唱之時,遠方有一輛車隊緩緩行來,不斷向四周的窮苦人派送紅包。
每逢節日,鄭京四周的村鎮人家都會大量的向京城內匯聚,有些是做些小本買賣賺錢,有一些是辛苦一年之后游覽,還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就是奔著皇子出行而來的。
這一天,南越皇室要“與民同樂”,十五位已然成年的皇子都要行街于鬧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數名氣度森然的高手擋在了十二皇子趙鉤的車隊之前。
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