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一掌擊在自己右胸上端,勁力轉化之下,石應虎右肩中劍處的傷口陡然噴出一大蓬的血水。
作為一名殺手,武器上當然是要淬毒的,只是能夠直接毒死傳奇武者的毒素實在是太少了,往往需要毒功配合。
因此鬼影劍客淬于自己劍鋒上的,是麻痹性的毒素,若是對手重傷,這麻痹心臟的毒素很容易讓重傷者心肌缺血而死,就算對手并未受重傷,像這種麻痹毒素也能有效削弱對手的戰斗力。
那個時候,無論是打還是逃,鬼影劍客都可以主觀選擇,是一種綜合性價比非常高的毒素。
然而石應虎是金剛境中階,抗毒能力本來就更強過普通傳奇先天境,能夠毒死傳奇先天境高手的毒,石應虎哪怕中了,不處理,不打針,不吃藥,就硬挺著,也不見得就會掛掉。
更何況石應虎已經開始修煉藥毒煉體術,抗毒能力又有提高,此時此刻及時反掌一擊打出毒血,他僅僅只是頭腦一昏,然后就不覺得有什么事了。
可是,這一幕畫面卻刺激得長街上的南越高手亢奮如狂。
“殺!”
“殺了他,他和鬼影子兩敗俱傷,已經中毒了。”
因為這些人此時此刻叫喊的是南越土話,因此石應虎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好在,也并不需要聽懂,開殺也就是了。
大雨當中,雷電閃爍。
石應虎滿頭亂發狂舞,高舉鋸齒血刀,宛如神魔之姿一般,這一刻,石應虎是想念小妹的,小鳳素來喜歡拍照,若此時此刻她在,給自己拍上一張“亂發狂舞”的實戰畫面,想來是極好的。
石應虎甚至有意識得跌跌撞撞,表現出負傷與中毒的姿態,希望可以將陰影中還隱藏的敵人全部吸引出來。
這次的風雨局遠遠比生死局更簡單,即便輸了也不會死,但卻也更加難以完成,即便石應虎毫無顧及施展出全身武功,所有本事,想要將今夜前來的人全部殺光也非常困難,越是高手生存能力越強,尤其是明知不敵要逃跑的時候。
另一邊,旅館內,透過窗戶,徐霜兒有些臉色慘白的注視著風雨當中揮舞血刀的男子,他是如此的快意,如此的狂熱,如此肆意無忌……他,他居然喜歡殺人?一個人,怎么可以喜歡殺人呢?
徐霜兒警員類專業出身,她是知道這個世上的人性丑惡的,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合作伙伴,在國內素有英雄之名的石應虎,居然是一個好斗嗜殺的人,此時此刻,有一些偶像破滅的復雜心情。
“想不到,居然還有高手隱藏著……”就在這時,耳邊傳來趙英的低語之聲。
“啊?”徐霜兒愣一下,回過神來,凝神望去,只見在這個時候,那些二三流的武者已經被徹底殺散了,只留下滿地尸體與被鮮血所浸透的大地。
而在這時候,一名戴著斗笠帽的高大白須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長街的另一頭處。
此時此刻,漫天暴雨如瀑般,然而這名戴著斗笠帽的高大老者周身卻風雨不透,相反,他周身實質一般的殺機大盛,衣袂無風而自動,四周的雨水立時以他為中心點旋動起來,由緩轉快,勁風狂涌,冰寒刺骨,威勢駭人。
“你來南越的目的是什么?”低沉,厚重的話語聲音,傳遞過來,猶如實質般重重壓迫在石應虎的身上。
“……關你鳥事!”
“小輩,你這是不知死活啊!”老者的話語聲中顯露出一些憤怒,本來修煉到他這個境界的武者,甚至弱一些的赤鷹曲沖,都可以容顏永駐,保持青春的,只是到他們這個境界自身的欲求已經不大需要用外相魅力來滿足了,因此很多傳奇武者節省那消耗并不多的真氣,并不刻意維持自己的容顏,尤其是男性傳奇武者。
在男性傳奇武者當中,刻意保持容顏年輕俊秀,幾乎可以同弱小劃上等號,并不是因為那節省下來的些許真氣,而是因為態度。
一日一錢,千日一千。繩鋸木斷,水滴石穿。這句話就是傳奇先天境界的要義,同體魄若金剛,珍惜若處子是傳奇金剛境界的要義一樣。
那名戴著斗笠帽的高大老者伸出手掌,漫天風雨猶如遇到無窮的漩渦,在他的手中長成一條越聚越大的水龍,看到這一幕畫面,石應虎眼中瞳孔先是一擴,然后猛烈一縮。
這,是人類遇到危險的本能反應。
(先天中階!?南越是這么試人的嗎?)剎那間,石應虎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腿腳也有勁了,剛剛所表現出來的中毒姿態一掃而空,哪怕混不進南越高層,這一刻也不能繼續留手了,否則一個不小心被對方一掌拍死了,玩笑就開大了。
“嗷嗚!”
長街對面的老頭一掌出手,一條似龍似蛇的水形真氣咆哮著向石應虎沖殺而來。
然而,石應虎在這一剎那腳步微踏,他的身形一幻二,二幻四,四幻七,并且全部都帶著破空聲向高大老者疾撲而去,周身真氣震蕩,速度越來越快,嗖!
“嗷嗚!”
彈指剎那之間,那條似龍似蛇的水形真氣擊破石應虎六重幻影,但偏偏那唯一漏過的一個與高大老者錯身而過,一刀揮出。
嘩,水形真氣灑落到地面上,緊接著,是相對沉重血珠滴答到雨水當中的聲音。
戴著斗笠帽的高大老者厚實的手掌封擋護喉,他的確守住了,只是手掌上依然橫裂開一條血線。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獨孤長卿。”
“好,我記住你了,記住,不要有行差踏錯之處,否則,下次再見面時,就是你的死期了。”話音剛落,四周的雨水便圍繞著老人卷成一條直升于空的水龍卷,僅僅只是剎那間,他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隨著這名老人離去,石應虎可以清晰感到四周的窺視感迅速減少,最終完全消失了。
神武系統提示:
“名篇決戰,風雨局”任務已完成。
“任務要求基本達成,宿主當場擊殺率超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完成度驗證中……完成度驗證中……驗證完成,獎勵發放。”
“恭喜宿主,獲得自在門武功冷血不死身。”
相比生死局時的獎勵發放,這次的獎勵發放明顯是有些敷衍簡單的,因為那次的完成度高,而這一次的完成度略低了些。
對此,石應虎是有心理準備的,神武系統不會考慮自己面對的任務,它是以自身全部實力為考量發布任務的,也就是說石應虎押上生死,一身所學施展到最極致處,剛剛那個老人要斬殺,隱藏在暗中的高手也要斬殺,如此,方才有機會沖擊最好最契合的武學。
(冷血不死身就冷血不死身吧,真把吸星大法給我,我也根本不敢練……不過,為什么系統認為吸星大法更適合我呢,它不會是確認我無法突破先天吧?)像這樣的思考,多少有一些自己嚇唬自己的意思,石應虎收起血刀,轉身再一次走向旅館,自己需要換一間上房,原本那間的棚頂被自己撞碎掉了。
回到旅館,包括老板在內的許多房客都已經眼含亢奮的清醒著,對他們來說,武人的江湖就如同一個平行世界,剛剛的殺戮與搏命,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場看不大清楚的大電影。
欣賞之余,還可以探討一下武人的刀頭舔血與自己平凡生活的難能可貴。
“老板,給我換一個房間。”
“好的,大爺,您請,您請,最好的上房早就已經給您備好了,我就知道那些酒囊飯袋就是來送死的。”在這個旅館老板的眼中,石應虎就是一座行走的金山,哪有不傾盡全力好好伺候的道理。
“你是不是很喜歡殺人,會為此感到快樂?”突然,在石應虎上樓前,身后突然傳來這樣一聲話語。
趙英小臉陡然慘白,嚇得上前拉住徐霜兒的手掌。
石應虎緩緩轉過頭,皺眉注視著神情異樣的徐霜兒,她的這個問題倒是可以進一步分割兩人的人際,然而,徐霜兒明顯并不是出于這一目的。
“只要這個世界還有紛爭,就總需要有我這種人。你只要記住,我絕不會對自己人揮刀,也就夠了。”說罷,石應虎繼續上樓,走入自己新的房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在一個高度文明至不需要戰斗,血腥,殺戮,野蠻的世界,像石應虎這種人當然是沒有必要存在的,但石應虎覺得自己這輩子是見不到那一天了。
鄭京,大皇子府邸。
趙德言此時此刻正在喝著熱茶,他獨自一人坐在廳堂當中。突然,廳堂四周的燈,明亮了起來。
“水伯,這次勞煩您老跑一趟,來來來,坐,德言已經準備好水伯你最喜歡的茶。”一邊說著,趙德言一邊親自為水伯斟茶,這般的禮賢下士之姿,的確是不負大皇子賢名。
南越十五位皇子,大多都已經四五十歲了,七皇子趙敬民以及十二皇子趙鉤都已經五十多歲,而大皇子趙德言要比他們年長上許多,今年已經快七十了,雖然身板依然很硬朗,但南越人均壽命四十八……大皇子趙德言擁有著南越最強的本地力量,但包括他的部下在內,其實所有人都不覺得趙德言能熬到最后,頂多老祖宗憐惜他,讓他成為一位八十歲的太子,過過癮也就算了。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真正可以角逐南越皇帝的人,只有七皇子趙敬民與十二皇子趙鉤。
“有辱使命,我并未能探出這個‘獨孤長卿’的真正底細,真氣控制能力的確如資料中顯示的,有些虛浮不穩,但心性,刀術,乃至于決斷體魄,似乎都隱隱超出。”
“嗯,難道連水伯您都無法壓服此人?”
“那倒談不上,只不過最后一刻老夫動了些惜才之心,此人內功根基雖然虛浮了一些,但還年輕,有彌補的可能,未來,未必就不能沖上先天中期境界。若是能沖上,留下他冒一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呃……”水伯的一番話,聽得趙德言這一刻那叫一個恨啊,素有賢名、素來禮賢下士就是這一點最不好,有些能力的下屬,往往都喜歡自作主張,自身為維持仁厚之名,又不好太過的責罰。
“水伯說的倒也有理,更何況那個獨孤長卿即便不是獨孤長卿,也應該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左道邪魔。”就在這個時候,在房間的一角轉出一名書生模樣的文士,他來到趙德言與水伯一旁施禮過后,遞交給趙德言一份文件。
大皇子趙德言看了看,點了點頭道:“看來他的確是在修煉毒功,即便是炎黃古國通常也不會拿一位有晉升中階希望的年輕高手來當細作,更何況還這樣的自毀潛力……這樣也罷,反正我們的目的僅僅只是保護南越,只要這個獨孤長卿并不是別有目的,其它的都無所謂。”
“不錯,炎黃國現在的主要力量正在集中起來應對血月危機,攘外必先安內,在炎黃政府的大力清剿下,許多邪魔道高手在國內都呆不住了。炎黃不要,我們卻不介意,亂世將至啊,自身的力量增強一分便是一分。”那名書生模樣的文士這樣言道,他沒有注意到,聽到他的感嘆話語時,自身侍奉的主上大皇子趙德言,他的目光是怎樣得閃爍的。
亂世將至啊,對于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來說,他們也許也在迫切的希望著:亂世,快一些降臨吧。
次日。
一大清早,在旅館門前的尸體就已經被搬空了,若是在炎黃國內,這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一件事,而在南越國都,卻連上報紙的資格都沒有。炎黃周邊的小國因為生存壓力的關系,武者固然擁有更高的特權待遇,但競爭烈度同時也更高。
武者,活著的時候享盡尊榮優渥,但在死后,倒在泥塘當中,死也就死了,包括他們的妻兒家人都會認為這是自然而然的。
趙敬民與趙鉤二人,他們一大清早就已經在旅館的門前等候了,趙鉤于前線失利,急需要戰力補充,趙敬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他雖然沒有在前線戰場上吃大虧,但卻連續折了赤鷹曲沖與鬼影劍客兩大得力助手,在得到鬼影劍客被反殺的消息時,趙敬民差點腦溢血憋過去,好容易憑借傳奇武者的體魄硬挺過來。
一大清早便帶著連夜挑選好的禮物前來拜訪,卻與趙鉤撞在了一處。
“十二弟也未免太過心急了吧,難道一點點皇家的禮儀都不顧了嗎?”
“哈,七哥你同樣也來得這樣早,五十步就不要笑一百步了,更何況七哥接連折損兩員大將,小弟也是實在擔心您會做出不理智的事來,讓我南越痛失英才。”
“哼,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雖然赤鷹曲沖、鬼影劍客都是自己的門客,這是高層皆知的事情,但這種事人家知道歸知道,自己卻是不能認的,正所謂寧為人知莫為人見便是此理。
就在這個時候,旅館的門戶被緩緩推開了,一夜沒睡頂著個熊貓眼的老板點頭哈腰的引領兩位殿下走入,今日卻是不分先后了,因為就這兩位爺,趙鉤并沒有把先機讓給自己七哥的意思。
“殿下,這邊請,這邊請,獨孤先生已經在等候兩位殿下了。”根本不敢用伙計,旅館老板在親自將兩人引入客廳后,長長呼出一口氣,擦拭著額前臉頰的汗。
而在客廳當中,石應虎正在看書,趙英與徐霜兒坐在一旁,同樣是傳奇境界,然而趙敬民與趙鉤二人卻莫名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普通人立身于猛虎之一側,若是膽敢輕舉妄動,隨時隨地都會被奪去性命的。
“兩位之來意,我已知曉,本來,本尊是沒有興趣在南越久留的,不過,經過昨日一戰,發現這彈丸小國的武道居然也頗為的獨樹一幟……哼,既然兩位殿下盛情,那么便請各自開價吧,若是可以讓本尊動心,在南越住上一段時間也未嘗不可。”石應虎這一番話可謂是很不給面子的,然而獨孤長卿若是在這里的話,若是也經歷過石應虎這些事的話,他只會更加不給面子,魔道中人易走偏激,半是性情如此,半是本身修煉的魔功導致的,人練功,功也在煉人,這是互為影響的關系。
“獨孤先生武功高強,前途無量,若是肯屈尊助小王一臂之力,小王愿意獻上七星寶刀一柄,獻上絕頂刀法秘籍一部,客卿供奉當然也會是最頂級的。”一邊說著,趙敬民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寶盒奉上,今天他與趙鉤的隨身侍從都被留在門外,以示對“血修羅”獨孤長卿的尊敬之意。
石應虎接過并打開寶盒,首先入目的便是一柄華光流溢,刀身佩飾七顆寶石的長刀。
“好刀,鋒利無雙,真氣貫通性也是極好,噫?這七顆寶石……”隨著真氣灌入,石應虎察覺到七星寶刀刀身佩飾的寶石,真氣吸收率驚人,閃爍著妖異的光。
“獨孤先生好眼力,這七顆星石各具異能神妙無比,是我南越最高刀術匠人嘔心瀝血之杰作,當然,也只有像獨孤先生這樣的刀道宗家,才有可能盡展它的威力。”
“哦,這樣啊。”本來石應虎還挺感興趣的,然而隨著趙敬民的話語,石應虎直接就將刀放下來了。
因為像這種后天之器,可能用起來很順手,但在絕對能量強度上是不可能同天命刀這一類先天之器比肩的。
蒼龍星球對本是宇宙中的源能空洞區,在經歷過大災變事件后,能量漫延涌入到這個星球,這是一次升華,是星球的晉升,同時也是萬物的晉升。
人類在這幾百年中的進化就不必多說了,許多器物同樣也出現升華,比如說馬德的那支古董散彈槍。
天命刀作為先天之器,并不是說它完全是由先天塑成的,而是它在還是礦石時,其靈性就已然被賦予,只是后來被刀道名匠發現,嘔心瀝血鑄成當世名刀。
這種先天之器的力量,是非常夸張的,但力量強靈性也強,它若是不認同你的話,擁有者便是再強也無法借助到它的力量。而后天之器的傳奇名兵,本身沒有靈性或者靈性微弱,它們的能力也像機關一樣是被提前設置好的,就如眼前的七星寶刀。
名字起的是很好,可惜名不副實。
趙敬民在一旁察言觀色,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也知道馬屁拍馬腿上了,趕緊換一個進攻方向。
“獨孤先生,這本頂級刀譜‘血雨腥風’乃是一代魔尊冷殘陽創立的,變幻莫測威力無比,請獨孤先生過目。”一邊說著,趙敬民一邊把刀譜秘籍往上遞,這一刻,連十二皇子趙鉤的神情都變得很凝重了。
因為他非常清楚一本頂級刀譜對于一名強大刀客的誘惑力,只需看上幾眼,很多強大武者就會被吊住,從此邁入坐等全本的行列。
然而,這本秘籍若是在昨夜之前出現的,石應虎的確也會垂涎欲滴,自己一身的刀術還沒有一本是頂級的,但現在高度契合自己的冷血不死身刷出來了,還要兼修藥毒煉體術,石應虎覺得自己的學習能力在這段時間已經是高負荷運轉了,實在沒有余力再去消化一本頂級刀法,修羅七絕刀自己還沒練到頂呢。
而在完成這次“不滅皇朝”的任務之后,莫說是頂級的武功,即便是絕學自己也應該會獲得兩本了。
“十二皇子,請開一開您的條件吧。”石應虎婉拒了趙敬民想讓他先“欣賞”刀譜的意圖,坐回座位這樣言道。
“十二并沒有七哥家私豐厚,不過我這一次也的確是帶來了一件至寶,請獨孤先生鑒賞。”說著,趙鉤打開自己隨身攜帶著的寶盒,九顆純白金飾的斗大明珠排列著,同時有一股隱隱的藥香擴散。
“哇!”
因為九顆明珠那珠寶似的質感,一旁的徐霜兒與趙英都按壓不住得驚呼出聲,這引起了趙敬民的注意,他掃視趙英一眼,開始暗中懷疑陰險的老十二是不是已經先一步使用美人計了。
趙英英氣勃勃,腰細腿長,別有一番魅力。
“此為九龍洗髓珠,可趨避化解天下萬毒,助益傷勢恢復,長久使用更有洗髓神效,益壽延年,增強筋骨。”趙鉤有些不舍得注視著寶盒當中的九顆明珠,舉南越之國恐怕都再找不出一份九龍洗髓珠了,自己若非別有奇遇也沒有福分獲得它。
不過,相比異寶,現在的自己最緊要的是獲得強大傳奇武者的助力,自己負責的戰區已經是局勢危難了,若是被異獸突破防線,許多多年積弊被一股腦的翻出來,別說是爭取皇位,即便是性命恐怕都留不住,自己的其它“兄弟”是不可能放棄落井下石的好機會的。
權力之路,一旦踏上就回不了頭了,就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安安穩穩的上岸?
那實在是太難太難了,更何況這么多年已經付出了這么多,本身已經不想上岸了。
大概在十分鐘后,臉色異常難看的七皇子趙敬民從旅館當中走出來,帶著自己的人拂袖而去。
他以為是因為自己與獨孤長卿之間積怨的關系,事實上,在石應虎眼中,他帶來的那兩件禮物真的不如九龍洗髓珠適合自己。
藥毒煉體術無論是藥煉還是毒煉,九龍洗髓珠都可以輔助自己修煉,加速修煉進度,加深修煉深度,雖然這樣會導致花錢如流水開銷巨增……但反正身邊有一個冤大頭,趙鉤會負責自己修煉的一應花銷的,這土財主真的是不用白不用。
南越之地,遠遠不及炎黃古國適合修煉正統武道,但修煉毒功,倒的確是得天獨厚,風水寶地,雖然石應虎修煉的藥毒煉體術嚴格意義上來講,并不算是毒功。
當天夜里,石應虎就以客卿的身份搬入了十二皇子趙鉤的府邸,他的住所,除面積稍遜以外,在各個方面遠遠比趙鉤的信所更加富麗堂皇,趙鉤原本積累的親信大半零落了,現在全部的資源都堆在石應虎身上,當然出手豪闊。
另一方面,趙鉤卻也并沒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血修羅”獨孤長卿的身上,在招攬到獨孤長卿的同時,他也在全力招兵買馬,補充自己損失,獨孤長卿更多的是起到千金馬骨、帶頭作用的效果,趙鉤畢竟在前線折損那么多人,鄭京內哪怕還有無勢力從屬的傳奇武者,輕易也不會加入趙鉤麾下,而在有人做表率之后,再招第二個,第三個人也就相對容易了,力量,從來都是這樣漸漸恢復的。
趙鉤還要在鄭京呆上一段時間,準備為老祖宗賀五百載大壽,魔祖鄭念的壽命在武道界一直都是一個迷,一方面大家都不認為傳奇武者可以壽五百這么夸張,另一方面鄭念也不可能是在大災變前就已經成就天人了,更何況有歷史學家稱,魔祖鄭念的壽命可能不是南越官方公布的五百載,而是更為漫長的一段時光歲月。
世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知道鄭念延壽的法門,但世上的四階天人誰身上沒有點秘密,誰又敢去問呢?
在這段時間當中,石應虎萬事不理,日銷千金專心修煉著藥毒煉體術與冷血不死身。
首先,國家不可能指望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石應虎就可以獲得足夠的信任,得到足夠核心的機密,即便是得到了,一個傳奇武者在南越國家/不滅皇朝而言,也還是難以做到撼動的。
在修煉過藥毒煉體術之后,幽靜的房間內,石應虎五心朝天,冥思煉氣,隨著他指風一彈,設置的機關響動,而后,整個房間飄落下纖細若紗若云的棉。
然而,任何無規則灑落而下的棉紗,在未真正接觸到石應虎的身體前,就會被一道刀氣一沖兩半,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房間里地面上都已然是一片純白,然而在石應虎的身上,卻僅僅只有極少的幾處細紗殘留。
此時此刻,石應虎的腦海中思索推衍著冷血不死身,他腦海當中恍若出現一位猶如狼一般的青年,他倒持著一柄薄而鋒利的長劍奔跑著,四面八方有敵人涌上來,劍光閃爍迎擊。
一位接一位的敵人迅速倒下,然而他們的武功他們的攻擊,終究還是給青年帶來麻煩,停滯他的身形動作,讓他也開始受傷了。
然而,不同于那些敵人,這個青年無論被攻擊到多少次,無論被什么樣的武器攻擊,他都可以迅速彈開,躲閃,翻滾,并不是輕功高明到不受攻擊,而是在受到攻擊的那一剎那,通過野獸般的直覺判斷與肌肉變化,將自身的受損降到最低。
最終,那些敵人幾乎全部是被一劍擊殺的,并不是說這個青年一劍就可以帶走一個人,而是指中劍之后,他們沒有人可以再爬起來了,而那個青年則剛好相反,無論被攻擊到多少次,他都可以將受損減小到最低,然后迅速爬起挺劍迎戰。
“冷血!”
“他是不死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叫冷血嗎?真是個極可怕的男人啊,到底要經歷過多少次生死,多么殘酷的鍛煉,才可以總結修煉出這樣的護身功法,難怪系統說修煉有成之后可以以弱勝強。)神武系統對武功的評析,幾乎從未錯過,冷血不死身的確適合自身修煉到極點。
石應虎本來就高血量、高防御、甚至高反擊,身板硬朗至極,而在修成這冷血不死身之后,配合丹師的死亡直覺,可以將受到的任何攻擊削減到最低下限,這樣的一身武功組合起來,的確是很難很難死得掉了……而石應虎不死,他的對手就很難不死了。